“同学们好!”
“老师好!”讲台下的声音虽然不算整齐但并没有落下任何一个人,年轻的声音清脆而有活力。
时夏点了点头,已经看到课代表夜铭桌子上整整齐齐的作业本。
这已经是开学的第二个月,就连大一新生都已经开学一个月,时夏在暑假结束前走遍了他剩下要去的地方,还在他和霍庭曾经一起旅游的大草原上挂着小猫策马奔驰,最后在九月之前回到了京城,带着霁玉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昆仑学府。
他这学期总共开了四门课,都是在晚上的选修课,大学四个年级一模一样的《无灵符咒》,算是基础课程,至于之后更多的分级、深造等内容,就需要更多功夫来打算了。
传统的符咒课程是地基,无灵符咒的墨水是砖头,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就要看每个人的学习能力与理解能力,没有钢筋水泥,砖头一昧地堆积终究只有倒塌的命运。
而目前这一条道路上走得最远的是时夏,他本身就在符咒和阵法上深耕多年又天赋卓绝,年未不惑,已是七级准八级阵法师、七级符师,还是无灵符咒上目前研究最深的开山大师,预计五十岁之前至少能成为八级阵法师、九级符师,这个时代没人能在这一方面超过他。
五级以上的符咒师又都是有数的,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牵头,大家一起立下了“五级无灵符咒不外流”的天道契约,这样就能减少一些无灵符咒可能带来的不良后果,毕竟这玩意使用有痕迹,但是用的时候不像普通符咒那样有能量波动。
十月初的时候,时夏也满意地在云间宿舍的其中一间宿舍的入住名单上看到了他想要的名字。
没错,夜铭是他养了好多年的小徒弟。
早在还没大学毕业的时候,时夏有时候跟霍庭假期会一起出去约会,有时候去旅游,有时候就在京市收拾他们的小院、在周边逛街游玩。
那时候,他就认识了彼时还是个奶团子的夜铭小朋友。
只不过,虽然出身一个吃穿不愁的富裕家庭,彼时还是个幼儿园小朋友的夜铭日子苦得就像地里的小白菜。
原因无他,夜铭这个不幸的孩子,同样拥有一个弟弟,还是异卵双胞胎。
说到这里,就要具体介绍一下夜铭的家庭了,他的母亲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傻白甜恋爱脑大小姐,家里既有顶门立户的长兄,又有一个做出来一番成绩的弟弟,年纪轻轻就坠入爱河嫁了人;他的父亲则是一个经典的凤凰男,凭借着优异的长相俘获了大小姐的芳心,本人的能力和家庭都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夜铭和他的双胞胎弟弟就分别长得像父母两人,他的弟弟更像父亲。
相比起时夏是因为父母没有准备再要一个儿子,因此在家里显得多余,夜铭虽然没有被嫌弃多余,但是对于母亲来说,小儿子更像自己心爱的丈夫,对于父亲来说,小儿子更像自己,因此虽然在外公家里得到的待遇不偏不倚,在小家里夜铭却是被忽视更多的那个。
更不幸的是,他的弟弟像极了他的父亲,具有一切他父亲身上被两位舅舅鄙夷的品质,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奸懒馋滑、男绿茶……
对于这样一个品性低劣又更受宠爱的弟弟来说,哥哥自然是碍眼的。
夜铭童年的水深火热,几乎都来自于他的弟弟,弟弟做错了事情会栽赃到他身上,弟弟看不顺眼会随便想个理由欺负他,弟弟受伤了……弟弟恶作剧……全都是他的错。
因此,在这样一对奇葩父母的养育之下,这个孩子竟然性格乖巧且乐于助人,胆怯柔弱却善良,竟然成长成了一个乖巧的好孩子,就连不喜欢姑姑姑父的几个表哥表姐都对他大为改观,心生怜爱。
所以当初时夏见到这个无形中和他命运相似又更加悲惨的孩子,又见他虽然不够活泼却聪明伶俐,便主动开解他,告诉他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做父母的资格,受到的虐待并不是他真的有错。
他开导这个孩子的忧郁,教会他善恶美丑,教会他人生观念,并与他许诺,假如他将来能够拥有足够的学识,能够走到同一所大学站在他面前,他就是他的弟子了,唯一的弟子。
其实,许多实力足够的修士,都是能够检测一个孩童未来是否能觉醒天赋的,只不过孩子至少要超过三岁才行,不然哪来那么多提前收下的弟子。
那时候,时夏就知道这个孩子有天赋,而他家里其他同辈的兄弟姐妹并没有。
但是他要自己的弟子不辜负光阴来学得充实的知识,要自己的弟子长成一个足够优秀的人,即使他在这个过程中会付出许多努力,但是天才只会收够格的天才作为弟子。
这些年来,每当他回到京城,他都会和夜铭见上一面,每年都要寄给他书单,指点他学习,乃至买来一些稀缺的孤本供他阅读,随口讲起一些高深晦涩的知识教导他,放养,但是也一直在栽培他。
在他“闭关”的五年里,霍庭也按照他一贯的习惯,给夜铭寄送书籍,在能够指导的地方稍作指导,实在不会的地方——
嗯,有聊天记录可以用,还能摇人。
这些年来,夜铭的家庭变故也很大,他学会了不因为别人的苛责内耗自己,学会了对他人温柔以待的时候也要保护好自己,对于听不懂人话的父母和坏种弟弟适当予以反击与躲避,并借助亲人的帮助,最终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在外祖父母膝下成长,孝敬长辈又得到了亲人们的维护与关爱。
只需要一点点爱的滋养,后来他得到的爱越来越多,也学会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人。
当他不包庇自己的弟弟时,那边自然会得到恶劣行为应有的后果。
他成长成了很好很好的样子,而师父的教导将他引向了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于是,他最终站在时夏身前,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