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可将百万里剑借完了？”叶无惜面不改色的反问了一句，让得宁逍遥眸子一凝。
“这是什么意思，叶王还能借宁王都借不了的剑？”
那平静无波澜的语气，让众人不由神情一震。
“老八，惜儿真的还有剑借吗？”顾白衣挠了挠头，突然不懂的问向端墨。
单论虚空之力，只是掌控法则的叶无惜肯定是比不上宁王的，那老六先发制人，转瞬借来这么多剑，她都有些怀疑了。
虽然宁王借不尽毋庸置疑，但大部分肯定是借走了。
酒院其他人也不由看向了端墨，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单论剑道她们还是差了端墨一筹。
“当然有。”端墨定定吐出三字，忽的转身回看向了悬镜山门。
在众人不解时，只见叶无惜突然敛去锋芒，四周只裂开一道道虚空裂缝，声音平静吐露。
“心凡，意无暇，可通天下剑。”
“剑凡，势无畏，可诛万道仙。”
“剑心无敌，人定胜天，诸般道齐鸣。”
“剑至无前，万法归一，敢为天下先。”
“……”
随着她一声声在天地响彻，一股平凡剑意随大道透过虚空之门，瞬间通达古域每一寸。
“今天真是见鬼了，不知是哪两大剑王在大战？”古域无数人再度惶恐，惊骇的看着四周之地，不止她们手中，身上的剑飞了出去。
那些深埋在各处的古剑甚至残骸，都不知从哪破出，横跨虚空奔向了那名岳方向。
“去看看。”紧接着有人影不断破空，追随着剑啸方向而去。
在山门前众人惊颤的目光下，整片群岳都在震动不止，当年凡剑圣一战，埋葬的无数残存着恐怖意志的利剑碎片，都纷纷破地底而出，为叶无惜这一帝王所用。
连插在悬镜山门口的两柄古剑，都飞往了叶无惜身边。
更让在场众人震惊的是，叶无惜那一字一句的借剑之言。
她们并不陌生，尤其是剑山中人。
那是刻在她们身后，悬镜山门上，凡剑圣当年留下的立山之语。
来拜访剑山的宁逍遥看过，书院弟子也跟着看过，剑山弟子更是熟记。
但众人只是看过有印象，并无人刻在心中，亦无人有所悟。
只不过是道一句，剑圣前辈好风采。
“原来他当年说的都是真的吗？”谢晚棠还有剑山诸多半圣，重新望向山门上那平凡的刻字，神色复杂。
凡剑圣有两大传承，一是太凡圣剑，二是关于传承圣经洗凡剑经的感悟，都刻在剑崖中。
自太凡被唤醒，剑山圣王半圣观剑崖，坐拥剑圣感悟，却依旧参不透那剑道圣经。
而萧平山携圣剑在那里坐了五百年。
剑山上层皆质问他为何修为无寸进，他只道在洗心，洗剑，洗凡。
众人又质问他到底可有悟懂剑经，完整的剑经是否藏在太凡剑内。
他只道剑经的核心，始祖真正的传承，不在剑崖，不在剑内，而是就刻在山门上。
凡剑圣不止是传承剑山，而是传承天下，人人可观圣经，人人可悟洗凡。
可惜，无人悟，也无人信他之语。
今日叶无惜以立山之言，借来古域诸般剑，才让剑山众人知道偏见是多么可怕。
因为那时告诉他们这些的只是一位下界来的中年真帝，众人打心眼里嗤之以鼻，不肯信。
而现在，一位天骄王者将事实摆在了剑山面前，也撕碎了她们内外那层高傲的面具。
天地化为剑道长河，遮云盖日，数百万剑遥指碰撞。
“我之百万剑，宁王能挡否。”叶无惜一身蓝衣静立在剑道风暴中，声音再吐。
明明是处在恐怖剑风冲击下，她身上却没被激起半点锋芒。
好似不受剑意扰，不为剑势迫。
随着她声音落下，宁逍遥眸子不由一变，他身后那些借来的剑，在震颤，想臣服另一人。
“叶王天纵奇才，宁某佩服。”他轰然一踏，周身剑道圣气勃发，稳控住众剑汹涌贯出。
他进入剑山前，也曾咀嚼过那立山之语。
但他认为自己做到了，也深知其中不凡，才更对那剑崖感兴趣，想要一观。
可叶无惜借来他借不到的剑，现在也亲身告诉了他，什么才叫做意无暇，可通天下剑。
“是啊，叶王纵使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就看了一眼始祖之语，就大彻大悟了吧？”
“而且叶王所展现的剑道，眼下怎么越看越有点洗凡剑经的味道。”
“洗凡剑经又真的是废经吗？”
剑山能接触到剑经的人，心再度狂跳了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山内无人能完全参透洗凡，也无法发挥出强大的威力破敌，洗凡便逐渐成为了废经，跟众人心中威力绝伦的圣法毫不相干。
“宁王不必给我戴高帽，我并非是一眼顿悟。”叶无惜声音淡淡。
她也是时至今日，才将师尊从玄阴山脉时初见，再到后面逐渐传给她的剑道感悟，融会贯通。
也是来到剑山前，看了那立山之语才明白，师尊从前并不是没留给她们强大的经书，反而早就将剑山圣经拆解，传授给了她们。
只是她们从前太过追求‘剑技’，反而忽略了最好的‘’剑术’，或许就如剑山这些人一样。
坐拥宝库，却当成了废铁。
她的声音再次震响在剑山众人的心头，若不是一眼顿悟，那叶王是从何处感悟而来？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天地只闻剑交厮杀声。
渐渐，虚空剑道长河缩小，同样借剑，却是叶无惜之剑更胜，一往无前。
宁王身躯被古剑之海淹没。
“宁王败了？”观战众人深吸一口气，至圣书院弟子有些不愿相信。
千古名岳上重归平静，叶无惜飘然立在山巅，宁逍遥单手撑落在断岳上，青衫染血。
“这一战，是我败了，我与书院不会干涉叶王在剑山行事。”宁逍遥拭去嘴角血迹，轻声说了一句，只有两个人听到。
“承让。”叶无惜微微拱手，宁逍遥还是有品的，不像北方那几个，根本就是欠揍。
“所以，敢问叶王剑道，到底师承何人？”宁逍遥长呼一口气，缓缓起身，声音响彻。
“师承何人……”悬镜山门前众人神情一颤，同样想知道。
只见叶无惜目光陡然变得锋锐，转身踏回剑山前，手中握上一柄恐怖金剑，圣威弥漫。
“萧平山亲传九弟子，问剑悬镜山。”
“我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