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夜尘欲言又止的样子，西瓜楚楚很快反应过来：“我这回是不是真的应该在车底了？”
林夜尘想了想：“其实也不用，这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秘密。”
有林夜尘这话在前，西瓜楚楚立刻顺杆往上爬：“所以你的印记在哪呢？”
林夜尘没有回答，只盯着他看，不说话。
林叙和徐霖见林夜尘不说话，便将目光转向徐夏。
如果印记是烙印在体表的话，徐夏应该看到过。
然而徐夏也是一头雾水，还在等着林夜尘的解答。
林夜尘和西瓜楚楚互相瞪眼瞪了半天，才忽然问：“不是吧，这你还看不出来？”
西瓜楚楚不解：“我应该看得出来吗？难道就在你脸上？”
海棠回答：“可以这么说。”
西瓜楚楚大吃一惊：“真的在脸上！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是不是太久没见了？白夜，要不你现在发张自拍给我，我再仔细瞧瞧？”
“等等，我现在马上过来，你不要动！”徐霖当即摘下设备，冲向林夜尘的房间。
林叙和徐夏紧随其后，也是同样的反应。
现场只剩下西瓜楚楚和海棠二人留在游戏里大眼瞪小眼。
趁海棠还没开口，西瓜楚楚赶紧阻止她道：“等等，你先不要告诉我，我先看看照片自己判断一下。”
海棠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随你。”
小小的保姆间里挤下了一家四口，母子三人轮流捧着林夜尘的脑袋检查了一遍，却始终没发现有疑似印记的图案。
林叙开始往离谱的方向想：“传说中的印记，该不会是这颗痣吧？”
“不对，”徐夏否认道，“这颗痣他从前就有了。”
找不到答案，徐霖急得抓心挠肝：“这印记是肤色的啊？”
在三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林夜尘的双眼忽然变了颜色。
妖冶的猩红色眼瞳一出现，林叙和徐霖都同时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徐夏身后缩了缩，生怕林夜尘会突然跳起来给他们一人一口。
最为淡定的莫过于徐夏了，她盯着林夜尘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在林夜尘眼中自己的倒影里发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海棠花图样。
兄妹俩见状也大着胆子凑到林夜尘跟前仔细观察，同样也发现了端倪。
林叙失望地吐槽道：“这也太隐蔽了吧，谁能一下就看出来啊？”
徐霖不解：“这么隐蔽还有什么不好吗？”
这印记明明很不明显，为何林夜尘还对此表现出了强烈不满？
林夜尘提醒道：“别忘了，这印记是会带来副作用的。”
相关知识点江心白才刚刚讲完，三人很快回忆起来。
不过，烙印在眼睛里，副作用应该不至于像大脑和心脏那样明显吧？
林叙问：“什么副作用？”
“凡是同时处于同一空间内，必定会第一时间看到对方。”
徐夏回忆起曾经在修仙界网络上看到过的江湖传言：“所以，海棠只要看到你的眼睛，就能判断见到的是不是你本人，不论你是否易容、是否变装或是使用幻术掩盖外形……”
林夜尘无奈点头：“同样的效果也能作用于她。”
徐霖：“难怪海棠阿姨总说，她是百分百不会冤枉你的。”
“当然啦，”徐夏冷笑，“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每次出事，海棠明知罪魁祸首就是林夜尘无疑，但却总会被他以各种借口蒙混过去，没几个人肯信她说的真话，简直不要太憋屈。
林叙：“海棠阿姨肚量还是太大了。”
林夜尘知错不改：“我这叫先下手为强！否则被无端指控的人就是我了。”
徐夏已经无语透了，懒得与他争辩，只警告兄妹俩：“不许学他！”
四人重新戴上设备回到游戏里时，西瓜楚楚正在就此问题向海棠咨询：“有这个副作用存在不是挺好的吗，这样他要是作妖的话，你就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了。”
海棠反问：“如果是在战斗的过程中呢？你不能专注盯紧敌人，不知何时就会突然被神秘力量控制，强行与他大眼瞪小眼，这可是能要命的事！”
西瓜楚楚回忆起过往交手的片段，终于想到了什么：“噢——原来你们不是在深情对视啊！”
林夜尘：“真是够了，这个契约能不能解除啊？”
海棠也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不知道蠢殿下会不会操作……该不会还要去请教江前辈吧？”
林夜尘想起叶昭昭也学了这门术法：“你说表姐会知道吗？”
海棠指了指旁边谢临的方向：“你说呢？她学了之后都没用过这个法术。”
契约带来的这个副作用，在今天以前曾为二人带来过许多便利，最明显的一个优点便是西瓜楚楚第一时间想到的——防止对方暗中下黑手。
但现在嘛，就成了一个累赘。
原本是为了保证林夜尘的鬼身安全，压制他的怨气，保持意识至于消散才结下的契约。
如今林夜尘死劫近在眼前，若不解除契约，身为鬼主的海棠必受重创，并且连带着她的“本体”曦夜也要跟着遭殃。
若曦夜真是长生者还好说，那样他和海棠顶多受些皮肉之苦。
可眼下的情况……恐怕要被林夜尘连累，至少脱一层皮。
徐霖思维控制不住地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该不会像安逸身上的毒一样……也是解不开的吧？”
林叙回忆起了更多细节：“对啊，否则江前辈为啥要再三叮嘱说不要把印记弄在奇怪的地方呢？”
海棠：……
徐夏感叹：“三个人共用一条命。”
西瓜楚楚虽不知道这么多内情，但也为他们感到头疼：“当初咋想的？”
海棠后悔到已经无力发疯了：“脑抽了呗，一失足成千古恨。”
林夜尘感叹说：“你就是下在我手上也行啊……大不了砍我一只手嘛。”
徐霖质疑道：“如果砍手有用的话，直接挖你眼睛不也一样吗？”
徐夏也来补刀：“灵魂烙印是无法通过这种方式抹去的。”
只能庆幸，当初结契时的海棠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孩，一心只想救人。
若是换成现在这个黑化后的毒妇海棠，恐怕便是直接给他下主仆契约，并将印记打在他大脑上识海中，将他彻底变为鬼奴了。
鬼奴无法开辟属于自己的长生大道，自然也不会有晋升长生者的生死大劫。
相比海棠的草率，叶昭昭明显就谨慎许多。
在她的反复逼问和威胁下，谢临终于松口：“你拿走我的骨灰吧，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是你所说的信物。”
听到这个结果，叶昭昭终于明白谢临先前为何死活不肯交出信物。
一旦把骨灰交出来，他的鬼身自由、性命全都掌握在她手里，那与他所求之事完全背道而驰。
可眼下的情况，不管是交出骨灰还是接受结契都会受制于人，两相对比之下，不如取其轻把骨灰交给叶昭昭。
毕竟只要叶昭昭不想，就算骨灰在她手上，谢临依旧可以在外潇洒，并且还有重新讨回的可能。
若真结了契，便再不会这么自由了。
正当徐霖为谢临的遭遇感到唏嘘时，林夜尘却无情揭穿道：“你以为他有多委屈吗？其实这都是他计算好，故意的。”
骨灰确实是谢临的信物之一，他的另一信物是生前的佩剑青霜，如今在吴所谓手上。
比起骨灰，青霜剑显然更适合交给叶昭昭，可谢临却故意隐瞒不说。
除了因为要报吴所谓当年的“一剑之恩”，不便将青霜剑收回外，更大的原因还是谢临想要将自己的骨灰交给叶昭昭保管。
谢临曾为了自己所求所念，无情拒绝叶昭昭的告白、羞辱她，甚至与她决裂。
他明白，以叶昭昭骄傲的性格，若他服软求原谅，她必不会接受他，并且大概率会拒绝收下骨灰。
因此才想出这个主意，逼得叶昭昭不得不接受他的骨灰。
西瓜楚楚给瓜友们解读道：“骨灰是鬼的命脉、最大的弱点、重要的东西。若一只鬼主动把骨灰交予旁人，那便代表着它愿意把自己的身和心、自己的一切全部都交给她。谢临这算是明晃晃的告白了，见了叶昭昭与其它分身相亲相爱，他果然还是坐不住，开始争宠了。”
林叙和徐霖不知想到什么，开始暗戳戳看向林夜尘和徐夏。
只可惜徐夏并未如他们所愿发表“获奖感言”，而是冷淡淡地道：“当然，这仅限于鬼主动给的情况。如果是被威逼或者强抢的话，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林夜尘无奈地笑笑，没有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