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安终于知道了,那山顶洞口不时喷射的黑色流渍打哪来的了,原来是这头妖兽口中喷吐出来的。
对方竟是五阶妖兽,林子安心中一沉,将视线看向洞穴周围,寻找逃生之计。
洞穴内的光线昏暗,唯有妖兽身体散发出微弱的金光,照亮了洞穴的空间,这光芒虽然微弱,但在黑暗中却格外显眼,周围的石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结晶状物质,闪着幽光,应是长期受黏液侵蚀所留下的痕迹,看得令他触目心惊,心悸不已。
林子安发现自己身处洞穴中的一块巨石后面,这才免受妖兽喷吐出的黑色黏液侵害,可见,这妖兽暂时应对他没有太大的恶意。
那妖兽身子拉长,从中忽的长出一根细细触角,动作如蛇形般灵活,向林子安卷来,林子安也想反抗,但在五阶妖兽的直面威压下,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只得一脸惊恐的接受妖兽触角的蹂躏。
好在妖兽的触角并没有在它身上停留太长时间,其触角直直伸入林子安衣襟内,在林子安身上一阵摸索,然后很快收回,这一动作太快,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了。
等到林子安看到其缩回的触角中的物品,他这才反应过来,那妖兽将他身上藏有“上阳”字样的残玉,从衣衫处勾出卷走了。
残玉被妖兽触角稳稳当当放到眼前,那妖兽的双眼,忽然露出一阵激动,直直凝视着眼前的残玉,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道:
“难怪我觉得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原来主人的贴身玉佩在你身上。”
“你是谁?”
一道尖锐突兀,令他鸡皮疙瘩顿时拱起,极为不舒服的声音在那妖兽头上响起。
“我…………”
这妖兽乃五阶妖兽,可不能直接激怒了对方,林子安心里正忐忑想着合理的措词。
妖兽又是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主人将他的贴身玉佩赠予你,莫非你是主人在外面收下的徒弟??”
“主人???”
“徒弟???”
林子安心中一愣,很快明白过来,这妖兽应是上阳真人的妖宠,此刻这妖兽将自己当成了上阳真人的徒弟了。眼下这个情势,他确实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份。
既然对方错认,那他正好可以将错就错,先攀了亲戚,认下交情再说。
正当他顺势打算承认时,那啼涕兽又摇晃着软脑袋尖叫道:“不对,你不是主人的徒弟!”
“主人已陨落三百年,而你仅筑基,年龄明显对不上,你到底是谁?”
妖兽大怒,整个洞穴也跟着震动,那墨黑色的流渍鼓动,从四面八方将他屋层包围起来,似乎下一刻,林子安一说出令它不满意的答案,这些流渍就要将林子安活埋进来。
“前辈,果然好眼力。上阳真人并未收我为徒,我也并未拜上阳真人为师。这自是因为,因为我是上阳真人的孙儿。”林子安定了定神,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气势解释道。
“这玉佩,是我家传之物。最近我打探到这金光山乃祖父生前洞府的所在之地,特意往此地寻来。”
“什么,你,你是少主人??”
林子安面前高高立起的墨色流渍退了下去,那鼻涕虫妖兽心中纳闷,主人什么时候娶妻生子的,怎么我不知道啊,还有了这么大的孙子。他被困在这个洞穴足足三百年,眼下这个形势,也容不得细想。它思忖着,上阳真人之事,他并非事无巨细,全都知晓。若那上阳真人真在外留下血脉,也确有一丝可能,看到林子安自称为上阳真人孙儿,其心中腾起了一丝希望。
莫管他假孙子,还是真孙子先,若能解得它脱困,那就是它的少主人。
想到这,啼涕兽口中猛然叫道:“少主人,救我??”
“救你???”
林子安细眼打量眼前的妖兽,额上皱起了眉头,“这当从何救起,你又是谁?劳你细细说来,我再思计策。”
“少主人,我乃上阳真人妖宠——啼涕兽。自幼跟随主人左右,为主人看守洞府。”
“自主人陨落后,我一直忠于职守,从未踏出洞府一步,耐心等待少主人到来。只是少主人迟迟不来,我百无聊赖之下,一时贪玩,不小心误吞入主人的法宝——金光断魂镜,若少主人能将灵镜从我体内收回,我定然像伺候主人般,诚服拜在少主人身下,为其鞍前马后,看家护院,尽忠职守。”
玄煌冷笑一声,对林子安心神传音道:“小子,你莫被此妖给蒙骗了,依我看,眼前这兽根本不是什么好妖,若真是忠心,就不会偷偷私吞主人法宝了。那上阳真人若真对其爱护有佳,定然不会令它遭下此罪。
估错着此妖,趁其主重伤,偷袭暗算,对那上阳真人下了死手。哪知其主人暗地里有了防备,那法宝上下了针对此妖的暗手。虽然此妖最后得了手,但并不能完全炼化此宝,中途出了岔子,这才令此妖陷入了两难的困顿境地。”
“你若真听信了它的鬼话,从他体内收回法宝,此妖,第一个吞的就是你。”
不愧是大妖,经验老道,见过的人和看过的物都多,一眼窥破,林子安暗暗点头。
他面上仍带着笑,佯装急切道:“前辈,你即是我祖父心爱妖宠,你我自当是一家人。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自当会救你。不过,不知要怎么个救法?”
“少主人,你可会操控金光断魂镜?”啼涕兽急切问道。
林子安闻言,脸上为了难,随后失落摇头道:“不瞒前辈,晚辈并未习得家中功法。自祖父失踪后,父亲心急如焚,单身一人外出寻访祖父后,就再未回来。晚辈幼时没了祖父和父亲支撑,家道中落,被早已觊觎在侧的贼人盯上,家宅也被人占了去。罢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