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锋率领着一众精锐军士,如猛虎恶狼一般,气势汹汹地扑向城西那座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的曹府。只见兵士们如潮水般朝着那洞开的大门汹涌冲进府内。府中的仆役婢女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个正愣神间,便被如狼似虎的兵士迅速制服,驱赶至前院。而那些家丁护院,见此情形,竟妄图负隅顽抗,却怎敌得过训练有素的精锐军士,瞬间便被斩杀当场,鲜血溅洒在这奢华府邸的砖石之上。
此时,曹世昌正在那布置得极为奢华的书房内,于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悠然地书写大字,享受着这片刻的闲适。突然,匆匆而来的管家慌慌张张地冲进书房,刚一进门便大喊:“老爷,大事不好啦!有兵士闯府!”曹世昌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惊,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于地。他顾不上收拾,赶忙带着管家匆匆出去查看究竟。然而,刚一迈出书房门,便被如鬼魅般迅速赶来的士兵当场拿下,强行押至前院。
赵锋在确认曹府上下人等无一漏网,皆已成功抓获之后,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士兵即刻展开对曹府钱粮的仔细查抄。一场针对这罪恶滋生之地的彻底清算,就在此刻全面拉开了帷幕。
早在行动之前,赵锋便已深思熟虑,细致部署。他严令兵士们在仔细搜寻金银细软的同时,务必格外留意账本、信件之类的物件。因为他深知,在某些时候,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其价值远远胜过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好在金帅推行的扫盲教育卓有成效,兵士们或多或少都识得一些字,这为此次查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抄家行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兵士们各司其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财物或重要物件的角落。而赵锋也并未闲着,他命人将曹世昌的心腹家奴与管事一一押解下去,迅速展开审讯。赵锋心中笃定,这些人长期追随曹世昌,必定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稍加审问,定能问出些关键线索。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一名班长神色匆匆地来到赵锋身边,语气急促地汇报:“大人,我们在书房的一处暗格中找到了几封信件!”赵锋听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赶忙接过信件。仅仅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他的瞳孔便骤然收缩,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信笺乃是用上好的薛涛笺制成,质地精良,触手温润。信上的字迹圆融富态,写道:
“公爷台鉴:
世昌拜礼,庙堂之上,亦有公爷关切饥馑,万事顺遂,世昌略备薄礼感谢公爷照拂。”
县衙大堂、“庙堂之上……亦有公爷关切饥馑……”金帅手持信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心中明白,这曹世昌的背后果然隐藏着更为庞大的势力,如同潜藏在黑暗深处的大鱼,只是目前还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让赵锋加大力度,好好审审,我只要结果。”金帅神色平静,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飘飘的话语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士兵领命而去,金帅命人把王县令押了过来,“爵爷!冤枉!冤枉啊!”王守仁杀猪般嚎叫起来,涕泪横流,“下官……下官也是……也是身不由己啊!”
“闭嘴、一句身不由己就能把你摘出来么,你要是不与其同流合污,大不了不当官而已,现在好了不光乌沙不保,还连累家人,知道贪墨赈济粮是什么罪么,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所有的罪扣你身上呢!”金帅冷笑的说道
王县令此时此刻大脑在飞速运转,他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如果这个贪墨赈济粮落到他头上,估计最少也要连累三族。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事情的经过自己写出来,一会要是那曹员外先招了,那你就彻底没救了,仔细想想吧!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金帅说完挥了挥手。
王县令被押解下去后,没过多久,一名厢军传令兵疾步前来禀报:“爵爷,粥已然熬煮妥当,请爵爷移步前往查验。”金帅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忖,两个时辰便准备就绪,这动作倒还着实迅速。旋即,他便随着传令兵朝着施粥之处走去。
抵达施粥现场,薛统领一眼便瞧见了金帅,赶忙快步上前,恭敬行礼道:“爵爷,此次共备下三十口煮粥大锅,分别于十处设点施粥。另外二十口锅则持续不停煮粥,以确保粥品能够不间断供应。还请爵爷亲自检验。”言罢,双手呈上一把筷子。
金帅伸手接过筷子,不假思索地竖着投入锅中。但见筷子稳稳插在粥上,丝毫未倒。金帅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他将目光投向那乌泱泱一片的饥民,提高音量说道:“老弱妇孺身子孱弱,要多给他们分些粥。施粥过程中,务必留意维持秩序。若是遇到捣乱的泼皮无赖,统统抓去修路。一切准备妥当,便即刻开始施粥吧!”
薛统领领命去安排施粥事宜后,只见饥民们倒也颇为有序地排着队,静静等候领取救命的粥食。金帅在人群中随意扫视,却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此前拦路抢劫他的刘老四。刘老四也一眼瞅见了金帅,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慌,旋即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迅速跑出人群,一路小跑着朝金帅这边奔来。眼看到了金帅近前,却被护卫眼疾手快地拦住。金帅见状,微微抬手示意无妨。
刘老四见此,迫不及待地就要屈膝跪下,却又一次被金帅制止。金帅面带温和之色,开口问道:“你怎么没回村子去?”
刘老四赶忙恭敬地回答:“回贵人的话,俺原本是打算回去的。俺在县衙附近瞧见军爷们正忙着装粮食,就壮着胆子上前打听。军爷说统领大人吩咐他们下去统计各村饥民的数量,还让他们顺便给每个村子先带些熬粥的粮食。俺寻思着,要是俺不回去,就能给村里省下一口粮食,这不也是好的嘛。没承想,城里居然也开始施粥了,俺这老汉可真是运气好啊。”
一旁的薛晨旭听了,忍不住接口道:“什么运气好,这一切可都是爵爷精心安排的。”
“贵人呐……”刘老四听闻,感动得眼眶泛红,说着又要伏地而拜。金帅赶忙再次挥了挥手,打断他下跪的冲动,和颜悦色地开口说道:“好了好了,明日你就代表你们村里去县衙领取赈济粮吧!”
在县衙内,金帅从施粥处返回后,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此时,赵锋手持清单,正毕恭毕敬地向金帅汇报查抄成果:“爵爷,此次查抄曹家,共得金银合计二十七万多贯,粮食总计三百二十石。而从那些商贾豪绅处,查抄到的金银共计十万多贯,粮食九十石。至于剩下的商铺、田产等各类产业,目前繁杂琐碎,还无法即刻算出具体价值。”
金帅听闻,不禁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盘算,这拢共才四百一十石粮食,换算下来还不到五万斤,这点粮食对于受灾的百姓而言,又能解什么燃眉之急呢?就在这时,陈忠在一旁开口进言:“爵爷,依属下之见,要不咱们向登州调粮吧。”
金帅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你即刻派人前往登州,通知范知州,就说让登州的粮商尽快携带大量粮食赶来。此事便由你去办。赵锋去把薛统领叫来。”
没过多久,薛晨旭便脚步匆匆地赶来,进入屋内。金帅见他进来,没有丝毫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薛统领,承县附近可有能够引水的地方?”
薛晨旭赶忙答道:“禀爵爷,倒是有这么一处。只是……这河道引水工程浩大,恐非一时之功……”话未说完,便被金帅抬手打断:“有就成。那承县可有没有懂得引水和治理河道的能人?”
“回爵爷,有。”
“好,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尽快把这些人找到。明日起,先让饥民们吃上几顿饱饭。除了老弱病残实在无法劳作的,其余人等,统统去参加河道治理的劳作。”薛统领听闻,不禁一愣,眼神中满是疑惑,直勾勾地看着金帅。金帅见状,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这是给钱的活儿。难道还指望朝廷一直赈济施粥,养着他们到明年不成?想要吃饭,那就去工地靠自己的力气挣。我已经派人去登州调粮了,后续粮食供应会有保障。”
翌日清晨,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之上,金帅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便有亲卫匆匆来报:“爵爷,兖州府知州前来求见,此刻已在县衙等候多时了。”
“呵,动作倒是挺快。”金帅低声嘀咕了一句,言语间透着几分玩味。他从容起身,稍作洗漱后,便踱步前往县衙。
一进县衙,便见三位中年人赶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金帅行礼:“下官兖州知州刘琦,拜见爵爷。这位是通判……”话未说完,便被金帅打断。
“刘知州,你等如此匆忙赶来,所为何事啊?”金帅佯装一脸疑惑地问道。
刘琦满脸堆笑,神色间却隐隐透着一丝尴尬,赶忙说道:“爵爷,下官此来,是特向您请罪的。都怪下官驭下无方,竟受了王县令的蒙骗,实在是罪该万死。还望爵爷能高抬贵手,将犯官王守仁交由下官处置,也好让下官有机会亡羊补牢,挽回些许过失。”
“行啊!”金帅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刘知州,你们打算出多少钱让我把人给你?”
刘琦等人听完金帅这番话,顿时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们万万没想到,金帅竟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竟被堵得不知该如何接话,场面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怎么?”金帅见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刘知州,你们这是既想捂住盖子,大事化小,又不想付出点代价,怎么,拿本爵当冤大头不成?”
此刻,刘琦只感觉脑门一阵温热,冷汗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着实是低估了这位爵爷,原以为即便提及此事,双方也得虚与委蛇、拉扯一番,却没料到这位年轻的爵爷竟如此直截了当地挑明一切,而且态度强硬得超乎想象。在刘琦心中,一直觉得“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自己兖州府的地盘上,这位爵爷怎么着也该给他几分薄面。况且,此次前来,他还特意带来了一千人的厢军,想着足以给自己撑撑场子。
有了这层底气,刘琦也不再伪装,脸色一沉,开口道:“爵爷,这承县本就隶属我兖州府管辖,此事纯粹是我兖州府内部事务。您这般贸然插手,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
“哦?怎么,就带了这么些虾兵蟹将,便觉得有底气和本爵叫板了?外面那些士兵,就是你敢如此嚣张的依仗?呵呵……”金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神中却满是不屑。旋即,他脸色一冷,高声下令:“来人!让这三位大人连同他们带来的士兵,都给我站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若是有人胆敢乱动,杀无赦!”
在承县县衙门口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士兵,为首的正是三位身着官服的大人。这些士兵排列整齐,却又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街道两旁,好奇的百姓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却只敢远远地观望,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好奇。
就在方才,几声清脆而突兀的声响骤然响起,仿佛是打破平静的恶魔之音。紧接着,士兵队伍里便有几人直直地倒下,鲜血在青石板路上缓缓蔓延开来。那几具倒下的身躯,就像无声的警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刘琦此刻内心恐惧到了极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智勇爵竟然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而且手段如此干脆果决。在他的认知里,即便再有权势,也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爵爷究竟是依仗着什么,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简直就是个疯狂至极的人。此刻的他,双腿发软,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稍有动作,就会成为下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