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过……”
“少侠有何需要，但说无妨。”见事情出现转折，陆冠英连忙追问。
孟礼笑道：“少庄主误会了，不是在下有什么条件，而是这医治之法有点残忍。”
“此话何解？”陆冠英问。
孟礼道：“陆庄主的伤最关键之处有二，一是脚筋被挑，二是骨头断裂。伤势出现之后，没有及时进行续接。后面随时间的推移，这两处在人体自我恢复的作用下，有一部分愈合，但位置偏了。”
“要想治好，得先把愈合的脚筋跟骨头重新断开，矫正它们的位置，再使之愈合。”
陆冠英面露惊容：“这断了还能重新接上？”
陆乘风同样感觉难以置信。
孟礼淡然道：“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我能。我有独门针法，可续接筋脉。另有秘药，能使新断之骨愈合。”
“至于治与不治，陆庄主自行决断。”
“这……”陆乘风面露犹疑，最终道：“可否容老夫考虑一二？”
孟礼笑道：“当然可以。我会在贵庄逗留几日，等傻姑适应了再离开。”
陆乘风抚须笑道：“冠英，你带孟少侠和你曲师姐去客房，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
“少侠、师姐，请跟我来。”
孟礼颔首，带着傻姑跟随陆冠英离去。
待他们离去，陆乘风看着自己的腿，目光闪烁不定。
……
傍晚，陆冠英邀请孟礼和傻姑一起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乘风笑道：“说来惭愧，老夫到现在还不知道孟少侠你师承何处。”
孟礼道：“陆庄主问的是武功，还是医术？”
陆乘风微愣：“莫非少侠的师承来自不同地方？”
孟礼点头，随后说道：“我的武功学自移花宫，医术源自毒王谷。”
移花宫，毒王谷？
陆乘风认真想了一下，发现完全没印象，不由道：“恕老夫孤陋寡闻，孟少侠的师门，老夫闻所未闻。”
孟礼轻笑道：“移花宫和毒王谷都是海外的隐世门派，门人不多，踏足中土的更是少之又少。陆庄主你没有听过很正常，如果你在此之前听过，我反倒觉得惊讶。”
“原来如此。”
陆乘风恍然，继而又道：“那孟少侠是如何遇到老夫这师侄，并知晓曲师哥之事的呢？”
孟礼不答反问：“陆庄主可听过文王先天神课？”
陆乘风一愣，文王先天神课？
这个他当然听过，那是一门高深的占卜掐算之术，他师父黄药师就会。
据说学会以后，能在某些时候通过掐算窥探天机，未卜先知。
但他也只是听闻，不曾见黄药师使过。
“莫非孟少侠会这门奇术？”陆乘风试探地问。
孟礼回道：“不会，但我学过一门类似的测算之术，偶尔心血来潮能窥得一线天机。”
“遇到傻姑，就是我在临安府游历时心血来潮，算到牛家村有桩机缘。”
“把她送来这里安顿，也是为了了结机缘的因果。”
“竟是这样。”陆乘风有些惊讶。
至于孟礼说的机缘，他隐约猜到是什么，没有追问。
接着，他又道：“不知老夫这腿，少侠有几成把握治好？”
孟礼对这事早就估算过，闻言不假思索道：“七成。”
“七成么？”陆乘风轻念一句，没有继续，而是换过一个话题。
孟礼顿时了然。
陆乘风目前并没有决定让他医治。
可能是不相信他的医术，也可能是有顾虑和其他考量。
不管原因是什么，孟礼都没怎么在意。
对方是病人，他是大夫。
没道理病人不急，大夫急。
他之所以提出帮对方治疗，并非图谋什么，而是见其愿意收留傻姑，便临时起意，想着顺手做个人情。
成与不成，都无碍。
接下来，陆乘风开始和孟礼谈天说地。
陆乘风出自桃花岛，又经营归云庄多年，见识不凡。
孟礼有着三世的记忆，论积累，犹胜过陆乘风。
一时间，二人聊得十分投入。
旁边的陆冠英和傻姑成了陪衬，不过他们一个听得入迷，一个吃得欢畅，都没在意。
直到傻姑吃撑，觉得犯困，说着要睡觉，宴席才散去。
几天后，陆乘风觉得孟礼是真有本事，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天，他找到孟礼，开门见山道：“孟小友，关于治腿的事，老夫考虑好了，请小友施以妙手。”
孟礼道：“没问题。不过，那黑玉断续膏我这儿没有留存，需要配制一些。”
这黑玉断续膏并非倚天屠龙记中金刚门的秘药，而是他上一世根据其特性，和常百草、苏如是一起研发的秘药。因为灵感来源于倚天屠龙记的黑玉断续膏，且效果类似，便索性套用了这名字。
陆乘风道：“这无妨，需要哪些药材，你列个清单，我让人去取。”
说着，他让人拿来文房四宝。
孟礼挥笔，把要用的药材尽数写下。
归云庄是有实力的，不过一两天，就把数十种药材尽数集齐。
孟礼别无二话，直接开始配药。
等黑玉断续膏配好，就开始着手治疗。
上一世后期，他为了提升自身医术，没少给人治病，对人体构造摸得很透。在正式治疗前也反复探查过陆乘风的伤处的情况，所以重新断其筋骨，效果拿捏得分毫不差。
断筋之后，孟礼以学自苏樱的金针导气之法进行矫正跟续接。
骨头方面不用说，黑玉断续膏就能解决。
剩下的就是静心调养，让筋骨慢慢地复原。
伤筋动骨一百天，陆乘风有武功，体质强于一般人，自然用不着那么久，但在孟礼的建议下养了两个月。
为防意外，孟礼在这期间没有离开，但也没闲着，而是借归云庄收集材料，以第一世看过的《莲花楼》里的莲花楼为原型，结合第二世巧夺天工秘籍的机关术，造了一座房车出来，取名“梦行居”。
等梦行居完成，陆乘风的腿也好了。
恢复行走的那一刻，素来沉稳的陆乘风老泪纵横。
一旁见证的陆冠英也一脸激动。
拿着零嘴的傻姑则惊讶出声：“师叔，你不坐轿子和轮椅了吗？”
陆乘风破涕为笑：“不坐了，再也不坐了。”
接着，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对着孟礼拱手大拜：“多谢先生助我恢复正常。”
孟礼心中一乐。
先生？这是关系又进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