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察觉这边的敌意。
彭姗姗同刘颖她们说话：“好啊一起玩，你们叫我姗姗就好。”
“姗姗，你长真好看，不对啊，你这么漂亮平时要在学校见过我肯定记得你，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吗？”
旁的女同学也附和起来，“是啊，我也没见过。”
彭姗姗说：“我刚从国外回来，不是你们学校的。”
“哟，出国镀金？这两年还真不少人这样，成绩差考不上好大学仗着家里有点钞票出国混两年，回来了别人都以为是高材生，其实什么本事也没，”赵媛抱着手臂眼睛上打量彭姗姗，一副我就晓得你是‘花瓶’的模样，她说：“我爸当初也问我要不要出国，我可不去，自己就考上了大学。”
本就寒冷的雪天，被赵媛这话一说更冷了。
大家一下不晓得回啥话，奇怪看着她。
彭姗姗这些年可不是白在国外的，她表演带舞蹈队，处理过各种各样的问题，早不是别人几句话就能乱了分寸生气的人。
她淡淡说：“我没读书，出国是在舞蹈团表演。”
“呀，原来连书都没读，”赵媛语气夸张，故作惊讶，“舞蹈团啊……就是跳舞的呗。”
“嗯。”
赵媛心中更嫌弃了，“我听说外国人很开放的，跳舞那裙子短的呀，你也那样吗？”
这话刘颖都听不下去了，“赵媛你说的啥话啊？”
“要你管啊，我这不是只顾着读书了，没见过外面世面好奇问几句咯。”赵媛翻个白眼，“姗姗不介意的吧？”
旁的许向阳目光冷了下去。
彭姗姗吐出一口冷气，唇角勾起无所谓说：“那确实要多见见世面了，我们驻Y国大使馆的舞蹈团是为了外交和弘扬传统艺术演出的，国内报纸也上过许多次，爱读书是好事，但有空也能看点报纸，不至于目光太局限。”
“噗——”
刘颖那边忍不住笑，“天呐，姗姗那你是代表国家演出啊，也太厉害了吧，我们在大学读这么多书就是想为了国家做贡献，没想到你已经在做了。”
彭姗姗眉梢微微扬不复刚刚的冷淡，友好地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走的路不同，在我看来读书可是难事。”
“哈哈，哪里会，跳舞才难……”
女同学们互相夸赞，只觉对方在各自眼里都是某个领域里闪闪发光的人，十分厉害。
靠着柱子没掺和的男生也目露欣赏，怼了怼许向阳说，“向阳，你对象很优秀啊。”
许向阳看向彭姗姗，语调上扬，“是很优秀。”
偏偏赵媛不知好歹冷笑声说：“我们读书当然难，几十万考生过独木桥，能考到这里的都是市里顶尖，真不知道跳舞怎么优秀了。”
“哪不优秀啊，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赵媛你真该好好看看报纸了，就那个蝶梦舞蹈团下月又要去中央演出了，多厉害啊。”
女同学听不下去，纷纷反驳起赵媛。
原本跟赵媛一起的周雅都不敢说话了，默默躲在旁边心里觉得赵媛目中无人。
“你们……你们怎么都帮着她讲话啊，我们才是同学好吧。”
刘颖说：“我可不想要刁难人的同学，看不到别人的优秀，眼高于顶的。”
“就是就是。”
赵媛跺跺脚，还要说什么。
许向阳几步走过来，冷眼看着她，“这位同学，你对我对象有什么意见吗？”
谁都晓得电子系的许学长性格冷淡，有女同学给送信都被不留余地拒了。
赵媛能接受他谁都拒，哪晓得突然就蹦出来一个对象。
“我……什么叫这位同学，我说过我叫赵媛。”
“哦，所以呢？”许向阳嗓音冰冷，已沉下面孔。
赵媛气道：“许向阳，你明明跟徐刚说不处对象，现在又处，什么意思啊，不就是看人长得好看吗？”
许向阳冷笑，“好看只是姗姗最小的优点，凭你肤浅的目光也只能看到这了。”
这话说出，彭姗姗心口像被挠了下，痒痒的暖暖的，不自觉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赵媛嘴巴张了张，愣在那里，随即脸色涨得通红眼睛也红了，“你，你……”
她说不出什么，被一圈同学看着竟然没一个人为她说话。
气不过只好转头就跑。
周雅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跟上去。
刘颖摇摇头说：“真是莫名其妙，姗姗你别理她啊，跳舞多好我们想买蝶梦的票还抢不到呢！”
她们是读书人，是国家的新青年，明明应该有最新潮和独立的思想，应该向不同领域的更优秀的同龄人学习，赵媛还这样自以为是，只会挑别人的刺，他们都不想承认自己有这样的同学了！
彭姗姗倒没受影响，“蝶梦的票吗？你们想看的话我下次来给你们带几张，我回来后在那边演出。”
“天啊，蝶梦诶……姗姗，许向阳没说错呀你真是太多优点了！”
同学们跟着起哄，“是啊，我现在觉得许学长只能勉强配你了，哈哈。”
平常可不敢开许学长玩笑，查寝查纪律的时候严得要命。
今天算是报仇了。
彭姗姗侧头看许向阳，想起刚刚那人说许向阳不处对象，嗯，等回去问问到底有多少人想跟他处对象！
“正好啊，走了一位来了你们俩，这下两边一样多人了，赶紧玩！”
“向阳，你跟你对象一队吧，”同学们笑嘻嘻的很有眼力见。
两边迅速分好队伍，雪球你来我往在空中划出弧线，砸得两边的青年们嗷嗷叫。
彭姗姗被许向阳护着，真有雪球躲不开也是砸到他身上，她瞄准机会就弯腰团个雪球往对面扔去，竟然也砸中好几个。
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呼出，笑声和嚎叫声一直没停。
打完雪仗，又堆了个半人高的雪人。
刘颖说：“行，明天人都走差不多了，留这雪人给我们看着学校了！”
嘻嘻哈哈笑一阵，晚饭前，大家终于散去。
彭姗姗和许向阳回到宿舍，门关上，许向阳赶紧给她灌了热水袋暖手。
屋里可冷了，他不放心说出去一趟正好买晚饭回来，彭姗姗要去他没让，刚刚在外头玩了那么久再出去吹风要感冒。
彭姗姗只好留在宿舍等他。
没一会让，许向阳回来了。
端着个火盆，还提了袋吃的。
彭姗姗忙把吃的取下来，问：“哪来的火盆啊？”
“去刘嬢嬢那要的，这能暖到夜里，睡着了多盖床被子你就不冷了，”他弯腰把火盆拨了拨，“刘嬢嬢还给了两个红薯放在里头了。”
彭姗姗抱着热水袋坐在床边，看他忙活，心里热乎乎的。
“难怪这么香。”
许向阳直起身把火盆端到安全的地方，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还不能吃，多烤会儿。”
说着打开袋子把饭盒取出来。
买的炒菜和米饭，是彭姗姗喜欢的口味。
两人坐在一边，许向阳先给她分了米饭，“够吃吗？”
她其实不太饿，大概中午吃的那串串味道太辣，胃里有些不舒服，但饭菜是许向阳买来的她想吃。
许向阳给她夹菜，自己随口吃着。
宿舍里安静，外头的风雪已经停了，头顶挂着的灯泡黄澄澄照在木桌上，温暖又心安。
彭姗姗到底是没吃完，剩了几口饭。
许向阳问，“不合胃口吗？”
学校附近就一些小店，她平常爱吃的饭店都是沪市的老字号，不在这一块。
许向阳想着，明天骑车去，买点她爱吃的。
“没有，就是不怎么饿。”
“嗯，我去打点热水回来。”
学校的锅炉房还有供应，离宿舍很近。
晚上两人坐在床边看书，彭姗姗靠在他身上，想起来问：“学校很多人追你吗？情书收的多不？”
她眼睛盯着书页，假装随口一问，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等着听他回答。
许向阳唇角勾起，“还行，偶尔会有。”
“情书呢？”彭姗姗扭头，圆眼直直看他。
两人凑得近，许向阳能闻见她身上浅淡的清香，按在床边的手紧了紧，“没有，一封都没收，徐刚拿来的就让他自己还回去。”
“噗……那徐刚干嘛还收。”
“他帮忙送，人家请他喝汽水吧。”
彭姗姗笑起来，“好吧，都没人给我写过情书。”
“还想谁给你写，我给你写，”许向阳目光认真，往前凑近点。
彭姗姗面孔发烫，“咳咳，也不是要你写，几点了该睡觉了。”
两人之前虽然在一张床上过，但中间夹着个小芽芽啊，现在住在一个宿舍里没有别人，彭姗姗后知后觉得有点害臊起来。
好在床是有两张的，她往许向阳的床铺上一躺，裹住了被子，“你也快过去睡吧……”
许向阳俯身给她压好被子，“嗯，会不会冷？”
“不冷，”彭姗姗声音闷闷的从被窝里传来，简直是浑身都发烫！
许向阳起身，又把她床上的蚊帐放下来，大冬天的当然没蚊子，那蚊帐就是隔开私人空间的，徐刚那边也有，就是挂的歪歪扭扭还被扯破几个洞。
许向阳换了衣服躺到床上，眼睛定定看了会儿蚊帐顶，“那我关灯了。”
“嗯。”
灯拉灭，眼前顿时黑暗，缓了会儿才能看到窗户透进来的清冷月光。
宿舍里还有前头吃过烤红薯的香甜味道，彭姗姗裹着被子却一点都不困。
她躺在许向阳的床上，回忆起几年前……
许向阳跟她划清界限的时候。
那时候哪里想过，他们会到这一步呢。
隔了会儿，黑暗里传来许向阳的声音，“睡了吗，姗姗？”
“没，没有……”
许向阳声音有点哑，“闭眼睡觉，乖。”
“哦……”
彭姗姗闭上眼睛。
也许是他说了这话，这一次彭姗姗一下就睡着了。
……
再醒来不晓得几点，她昏昏沉沉的，肚子还是疼了起来。
闭眼忍耐了会儿，把还温热的热水袋往肚子上放的。
可胃里灼烧的绞痛丝毫没有缓解，硬是在这大冬天把她疼出一声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