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
穆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多……”
齐舟神色淡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同时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也就5000多万而已。”
“5000 多万？！”
陈笑天和穆勇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十天前的数据。”
徐昊在一旁补充道，“准确来讲，目前应该是5800万左右。这意味着，你们那场攻击，至少影响了1000多万鲲鹏软件的用户。”
“……”
两个大男孩彻底崩溃了，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倒在椅子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他们此前查过相关资料，可还是严重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
正如齐舟所言，倘若真要追究起来，造成如此重大影响，他们至少会面临四五年的有期徒刑，甚至还得对鲲鹏科技遭受的损失进行赔偿。
那将是他们两个家庭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巨额赔偿。
“齐大哥……不，齐老板，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您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们？”
“我们不过是想要一个五位账号而已，真的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千万别把我们送去派出所啊！”
过了好一会儿，穆勇和陈笑天终于缓过神来，他们满脸泪痕，哭着扑到齐舟身边，膝盖一弯，就要往地上跪去。
这也不能怪他们没骨气，换作其他十六七岁的男生，听到如此严重的后果，说不定早就吓得瘫倒在地，哪里还能想到向受害者求情呢。
“起来！”
还没等他们膝盖着地，齐舟眼疾手快，一手一个，稳稳地将两人拉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父母，怎能随便给别人下跪！”
“可是，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
陈笑天用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泣不成声地说道。
“好了，赶紧坐好，把眼泪擦干净。”
见两人被吓得差不多了，齐舟的语气渐渐柔和下来。
等他们满心忐忑、不安地重新坐好，齐舟才接着说道：“我没有直接去派出所，而是亲自来找你们，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迷途知返。”
“齐老板，我们以后绝对不敢了，回去我就把电脑砸了！”
一听到齐舟愿意给他们机会，陈笑天立刻举手发誓，穆勇也在一旁拼命点头，表明自己以后再也不碰电脑了。
“不用这么极端。”
齐舟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换个角度看，你们在计算机方面确实有天赋。这次攻击虽然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让我们早点发现并解决系统漏洞，避免更大的损失。”
“说实话，我对你们俩小子的技术，还是挺佩服的。”
徐昊见时机差不多了，也在一旁帮腔道。
“啊？”
“我们的水平也就那样……”
陈笑天和穆勇对视一眼，有些局促地说道。
“别瞎扯，你们水平一般，那我岂不是很菜！”
徐昊翻了个白眼，这俩小屁孩说话真不会拿捏分寸。
当晚要不是沈老出手相助，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系统肯定会被攻破。
他们这话，简直就是在当面打他的脸。
“哈哈，好了，别吓唬他们了。”
齐舟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随后看向两个大男孩，一脸严肃地说：“那晚阻止你们的，是浙大计算机专业的老教授，他希望能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答应了。”
“谢谢，谢谢齐老板既往不咎！”
“我们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再次确认齐舟不会追究此事，两人如释重负，擦干眼泪，连连道谢。
“但是，放任你们在外面，我还是不放心。”
齐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在两人紧张的注视下，缓缓说道：“所以，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从此以后，你们不能再接触电脑……”
听到这里，两人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小小年纪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不仅说明他们天赋过人，更表明他们对计算机技术有着浓厚的热爱。
不然，怎么会在高中阶段，还花大量时间去钻研呢？
一想到以后真的再也不能碰电脑，两人的心就像被刀绞一般，阵阵抽痛。
“二是，等你们高中毕业，无论考上哪所大学，都必须与鲲鹏科技签订至少为期十年的合同！”
说到这儿，齐舟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盯着两人，解释道：“也就是说，你们以后将成为鲲鹏科技的员工，在我们的监管下，把你们的技术用在正道上……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然后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陈笑天和穆勇相互看了看，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几乎同时，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用考虑了，选第二！”
“很好，你们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目的达到，齐舟满意地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喝果汁，这天实在太热了。”
徐昊笑着招呼两人喝果汁，好让他们舒缓一下情绪。
这一番折腾下来，两个大男孩早已汗流浃背。
“齐老板，这件事，您不会告诉我爸妈吧？”
陈笑天大口喝了一口冰镇果汁，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肯定得说……”
齐舟顿了顿，接着解释道：“你们和公司签订合同后，上大学、进修的所有费用，都由公司承担，这些情况必须跟你们父母讲清楚！当然，就说公司看中了你们的天赋，把你们当作公司的后备人才来培养，这样，他们肯定会很高兴。”
驭人之术，往往是先给一棒子，再给颗甜枣。
之前把两人吓得够呛，现在自然要好好安抚一番。
毕竟，齐舟想要的，是这两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能真正为自己所用。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陈笑天长舒一口气，低声喃喃道。
穆勇也连连点头，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
至于签订合同后，公司会负担他们上学进修的费用，他们并不怎么在意。
毕竟，这年头，家里能早早拉好宽带、买得起电脑，说明他们家庭条件都还不错，供他们上大学不成问题。
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自己触犯法律这件事，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父母担惊受怕不说，恐怕不用他们选，以后都别想再碰电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