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冥不懂，他健个身的功夫，程斯樾神佛一样在他面前晃悠，“你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眼睛快斗鸡了！”
“别练了！再练肌无力了！”程斯樾一脚踩在杠铃上。
尚冥：“你老婆赶你回来是让你赚奶粉钱，你来骚扰我是几个意思？我是奶粉？”
他警惕地后退两步，双手交叉，护住胸口。
瞧瞧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要不是在公共场合，程斯樾恨不得给他一个大逼兜。
“她非要去上学。”程斯樾话音夹带一丝委屈。
尚冥汗毛倒竖，强忍着恶心，安慰好兄弟：“你有事业，她有学业。再说了，那俩个狗崽子是谁搞出来的？”
程斯樾不乐意了：“什么狗崽子？那是我孩子。”
“那总是意外产物吧？赖谁？”尚冥摆事实讲道理，“我跟你说，我要是女孩儿，我这打算毕业呢，你让我意外有了，信不信我提大刀砍死你。你看人家小乌鸦，不哭不闹不上吊，脾气多好。”
“要不然怎么会是我老婆呢？”程斯樾紧锁的眉心再次舒展，“我现在就想看见她。”
“别、别、别！”尚冥劝他清醒，“你好好工作，宁城没你不行，马上就是科技峰会，你得参加。”
“后天。”程斯樾目光凌厉几分，这就是他被老婆赶回来的元凶，“我大后天去找我老婆。”
尚冥：“别呀，你就不能让人家安安静静怀崽吗？你去添什么乱？”
添乱，他是乱子？程斯樾目光渐深：“我怎么觉得你不是东西呢？”
“？”
“差点中了你的离间计了。”他拿电话，直接打给柳闻莺，人家正好在枫叶国进修，顺便陪小孕妇。这也是程墨赶他回国，他能勉强回来的原因之一。
一通电话打完，程斯樾脸色更差了。
尚冥刚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见他脸色，了然几分：“是你非要刨根问底。”
“我老婆看见我就想吐？”程斯樾被这个理由创到了。
尚冥：“不光是你，是跟你有关的所有男性生物。”
“……”
“我给小乌鸦发微信，你猜她回我什么？”尚冥亮出聊天页面。
【尚冥：金碗金勺金筷子，送给干儿子干女儿的。】
【沉默是金：喂，少来骚扰孕妇，看见你的信息墨墨直接吐了。你再发一个字，拉黑。】
很显然，这条信息是柳闻莺用程墨手机发的。
信息又追了一条过来。
【沉默是金：记得，带上程斯樾滚得远远的。连视频都不能开，小孕妇见到他那张脸就想吐。】
男人的表情山崩地裂，地球末日不过如此。
原来前阵子的古怪是这么回事儿呢！
半夜三更，程墨忽然醒了。
怀双胎比普通孕妇辛苦多了，程斯樾调亮床头灯，掌心落在她微凸的小腹，安抚性地摸着：“哪里不舒服？想喝水？要去洗手间？”
情绪忽然上头，程墨哼了一声：“你怎么还不回国？你不怕员工偷懒？你不在万一公司倒闭了怎么办？”
“……”呼吸窒住一瞬，“老婆，能不能别乌鸦嘴。”
第二天，他被赶回国。
怪不得最近没视频，连微信都很少。打入冷宫的妃子待遇都比他好。他想知道老婆的情况，还得采取迂回战术，不是问柳闻莺，就是问他老妈，他连赵明月的联系方式都加了！
.
程墨上完课。
教室外巴巴儿站着一溜儿人。
不光有保镖还有柳闻莺和白芙。
白芙抱着一个精致的保温壶：“墨墨，妈妈炖的燕窝——”
柳闻莺撇嘴：“芙姨，斯樾说了，不让墨墨乱吃东西。”
尤其是你做的。
白芙瞄一眼萝莉保镖，按住心火：“你，先来试毒。”
曾经当过雇佣兵的保镖视死如归，端起保温壶，也不管烫不烫，一喝到底。
一滴不剩，全进了她的五脏庙。
“没让你喝光！”白芙气得额头多了两道褶子，“是不是程斯樾吩咐的？我的东西不能给我宝贝儿媳吃？”
“夫人， 我的工资是老板发的。”保镖讷讷道，“我现在肚子有点不太舒服，该不会中毒了吧？”
“……”
老老少少簇拥着年轻女孩。
一小队人马自熙熙攘攘的校园穿行而过。
天气不太好，浓云蔽日，一条裂缝破开天边灰白，落下金色的光束。
“耶稣光唉！”柳闻莺拿出手机，疯狂咔嚓。
程墨心里也破了一道口子，浓郁的思念蓦地泄出。
“妈妈，”她挽着白芙的胳膊，“我想要他的照片。”
“妈这儿多得是！”这题白芙会，“帅照丑照妈妈都有！”
“要洗出来，放相框里。用大一点的相框。我想抱着睡。”
“喔……”白芙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晚上。
白芙小心翼翼带上卧室门。
她走到客厅和柳闻莺对了对眼神。
“芙姨，我怎么觉得瘆得慌啊。”柳闻莺扫了一眼客厅，到处都是某人的照片，各种大小的相框、各个时期的程斯樾。
她刚想往沙发上坐，沙发赫然两个印有程斯樾头像的靠垫。
柳闻莺啪地把靠垫翻了个面——反面也有。
“……”
白芙笑起来犹如一个谄媚的大臣：“我们墨墨想怎么就怎么，都是小钱。”
宝贝儿媳昨天还晕她儿子呢，今天忽然想得不行。
柳闻莺：“墨墨睡着了？”
“抱着斯樾照片睡的。”
柳闻莺溜到主卧，支开一条门缝，望进去。
床上那道身影抱着一个蛮大的相框，框里一张程斯樾小时候的照片。
柳闻莺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头按相框角度转了30度。
瞳孔地震！
她悄悄关上门。
“芙姨！那什么照片啊！”柳闻莺急赤白脸。
白芙：“果\/照。”
她的好儿媳在一堆帅照中，亲自选出来的。
二十多年前，青梅成熟的盛夏，佣人把天蓝色的浴缸搬到后院。
那天阳光正好，小斯樾坐在澡盆，身上浮云朵般的泡泡。
儿子伶俐又可爱，白芙拿出相机，逗他：“儿砸，妈妈给你拍张照片。”
在快门按下的那一秒。
小斯樾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摄影决定性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