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小心的躲过巡逻的守卫,朝着林贤君的住所奔去。
到了小院里,白鹤屏住呼吸,他记得林贤君说过,这里面有两个厉害的人。
保险起见,白鹤没有走门,而是攀上了楼外,打开窗户进的门。
刚小心的关上窗,白鹤就感觉到有脚步声快速的朝着自己奔过来,然后就是一个温热的身体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后背上,腰腹被一双手紧紧的箍住。
“君儿?”白鹤愣了一下。
“嗯。”林贤君的脸埋在白鹤的后背上,声音闷闷的。
“怎么了?”白鹤拉住林贤君环在自己身前的手。
“没事。”林贤君感受到白鹤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手是冰凉的,才松开手,“冷吗?”
“还好。”白鹤转身,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林贤君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失态,但她在看到白鹤进来的那一刻,心里的石头才真的放下了。
“我在这儿。”白鹤拉着林贤君过去坐下,“不会走的。”
“嗯。”林贤君乖顺的坐在白鹤的身边,猛地反应过来白鹤对自己的称呼,他叫自己君儿。这个亲昵的称呼让林贤君耳朵有些发烫。
“你说的那两个厉害的守卫呢?”白鹤没察觉林贤君的小心思,而是环顾四周。
“她们已经被我用针放倒了。”林贤君定了定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确定不会醒吗?”白鹤向来谨慎。
“确认不会。”林贤君道,“我试过的。”
“那就好。”白鹤点点头,而后从怀里掏出今日从秦岭手里拿来的沾血的帕子,“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林贤君看着白鹤打开外头包着的帕子,里面是一块布,上面沾着黑色的痕迹,散发着浓烈的臭味。
“这是外头那些守卫的血。”白鹤将秦岭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你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林贤君拿起布,凑近看了看,又用手挥了挥,将气味扇到自己鼻息中。
“怎么样?”白鹤问。
“这味道,有些熟悉?”林贤君回想着,“和婉秋姐姐身边的护卫的血有点类似,不过这个血要臭很多。”
“婉秋?”白鹤问。
“她也是一位可怜人,关于她的事之后再说。”林贤君问,“你对这血是怎么看的?”
“我也觉得这血的味道很熟悉。”白鹤道,“我在寒山镇时,闻过类似的味道。”
“寒山镇?”林贤君一愣。
“你在寒山镇时,接触的都是发病的人,鲜少接触死人。”白鹤道,“我去后山寻找少爷和小姐时,遇到过很多腐烂的尸体,就有类似的味道。后来帮着处理寒山镇死于疫病的人时,也闻到过,但味道没有这个浓烈。”
“你说的是尸臭吧?”林贤君问。
“嗯。”白鹤点点头,“但也不全是尸臭,里面还有别的味道。”
“可是,永夜宫里的守卫都是活生生的人,身上怎么会有尸臭?”林贤君又拿起那染血的布看了看。
“你真的觉得、、、、、、”白鹤顿了顿,“那些守卫像活人嘛?”
“、、、、、、”林贤君皱眉,的确,不管是永夜宫里巡逻的守卫,还是绿怡绿绮两人,亦或是吴齐,他们都不太像活人了。等等,吴齐?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林贤君道,“我在这里见到了吴齐。”
“吴齐?”白鹤一愣,继而想起是那个和段飞一起出门的少年,“你确定?”
倒不是白鹤怀疑林贤君,只是吴齐出发时还是个少年,整整五年的时间,他已经成长成一个成人了。而且,他们只有吴齐的画像,画像和真人毕竟是有差距的。更别说,这画像还是林如雪凭着记忆画出来的了,这其中的偏差,他们根本无法知晓。
“确定。”林贤君道,“吴齐的脸上有伤,那个伤痕的位置一模一样。而且,他的名字也叫吴齐。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的。”
“吴齐真的还活着。”白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毕竟当时在万山堂询问过橘子一行人,没有得到段飞等人的消息,他们就默认段飞一行人已经死了,没想到人居然在冉青竹手里,“那段飞呢?”
“我没看见段飞。”林贤君回答。
“你没问问吴齐?”白鹤有些疑惑。
“问不了,吴齐的情况有些特殊。”林贤君迟疑道,她其实不想说,因为说了吴齐,就必然要说过他那诡异的愈合能力,白鹤肯定立刻就能联想到他身后的东西。可是不说,白鹤也迟早能发现的。
“怎么个特殊法?”白鹤看着林贤君面露难色,追问道。
“吴齐他现在的心智,就如同小孩一般。”林贤君将吴齐的情况跟白鹤详细的说了一遍。
“、、、、、、”白鹤听完,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还有人能的伤口能愈合的如此之快,他还是人吗?”
“不知道。”林贤君道,“我也曾试图和吴齐聊过,但他无法理解,也根本没有之前的记忆。”
“如此说来,他倒是和我后腰上的那个东西有几分相似之处。”白鹤喃喃道。
“、、、、、、”林贤君心下一惊,白鹤果然联想到了。
“不过这个先不提。”白鹤没有继续深究。
林贤君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什么,一并同我说了。”白鹤决定先详细的整合一下两人知道的信息,虽然分开的日子并不久,但两人的信息差太大了。这会儿有充足的时间,两人可以好好的说清楚。
“好。”林贤君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一遍,但隐瞒了自己这一路受过的伤。
“毒师、、、、、、”白鹤念着这个关键的信息。
“你可曾听说过?”林贤君问,“或者,贪狼司里可有记载?”
“我没听说过。”白鹤回忆了一下,“贪狼司里确实有制毒之人,但并没有毒师这个称呼。毒师是江湖门派,或许聚贤庄里会有记载。”
“聚贤庄远在江南,我们如今连万山县都出不去。”林贤君道,“恐怕无法获知毒师的事。”
“其实也不用去聚贤庄,关于毒师的事冉青竹不是都告诉你了吗?”白鹤道。
“可是,万一冉青竹撒谎了呢?”林贤君道。
“他没必要跟你撒谎,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他应该也并不关心你的身份,他只是需要的你蛊术,需要你死心塌地的给他办事。”白鹤道,“所以,他跟你说的,关于毒师的事,应该都是真的。”
“那你怎么看?”林贤君问,“可有什么收获?”
“你觉得呢?”白鹤道,“你对于冉青竹怎么看的?”
“我觉得,这个冉青竹有可能就是毒师。”林贤君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永夜宫里异常的守卫,吴齐,应该都是他的手笔。”
“冉青竹身中千机散,如果他是毒师的话,怎么会中这个毒呢?”白鹤道,“这千机散是出自于酆都城的极乐楼。而且,按照你的说法,这酆都城覆灭的时候,冉青竹应该才出生,或者还没出生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林贤君想了想,“但即使冉青竹不是毒师,那他的手下也肯定有毒师。绿怡和绿绮只是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就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如果他们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因为毒的话,那下毒之人肯定就在这永夜宫里。”
“这永夜宫里,除了冉青竹,时隐和董尧,你还见过其他有权力的人吗?”白鹤问。
“我不常出去走动,除了一开始在永夜宫里闲逛过一次,之后就是固定的去婉秋姐姐所在的地方。这永夜宫太大了,我也走不完。”林贤君回忆着,“但这里面我见到最多的就是不停巡逻的人,还有洒扫的下人。他们基本都是固定的,每天在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事。对了,还有一个周先生。”
“周先生?”白鹤问,“他是何人?”
“我也不知道。”林贤君回想着那日看到的背影,“我也只是偶然见过他的背影,但绿怡和绿绮很害怕他。”
“害怕?”白鹤道,“为什么害怕。”
“不知道,她们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什么都问不出,但她们依旧记得害怕这个人。”林贤君分析道,“当初她们明知道我是冉青竹的贵客,都敢对我动手企图杀我、、、、、、”话还没说完,林贤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在讲述自己遇到的事时,特地隐瞒自己遇见的不好的事。谁知这会儿只顾着分析,竟然说漏了。
林贤君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冷冽了几分,抬眼一看,果然在白鹤的眼里看到了涌动的风暴。
“怎么回事?”白鹤神情阴郁的问,“你刚才可没说过你受过伤。”
“、、、、、、”林贤君有几分心虚,“那个、、、、、、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