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齐。”周岩说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吴齐!”白薇提高了声音。
“你们认识?”周岩问。
“不一定就是一个人。”白薇道,“他长什么样子?”
“嗯、、、、、、”周岩回想了一下,“他的左眼眼下有一道疤。”
“就是他。”白薇看向李慕白,“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在这里。”
“什么意思?”周岩问。
白薇遂将遇见林如雪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只见过吴齐,其他的人我没有见过。”周岩道,“也许他们在其他的分堂上,冉青竹对我下手以后,我就一直被困在东堂,不曾出去过。”
虽然没有段飞的消息,但吴齐还活着,那段飞也有可能还活着。不过现在的白薇和李慕白无暇顾及段飞等人的死活,还是眼前的事要紧。
“你为什么说吴齐是完整的药人?”李慕白问。
“一是因为吴齐会长大。”周岩道。
“长大?”李慕白道,“什么意?”
“你精通蛊术,应该知道,东堂的这些药人,本质上就是活死人。”周岩对白薇道,“尤其是最初的药人,基本都等同于死人。我刚被冉青竹控制的时候,每月要去那个山洞里取药续命。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吴齐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被泡在药水里。后来冉青竹觉得已经将我控制的很好了,就不再让我去山洞里了,只是命人将药给我送来。所以,我再见吴齐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以后了。那时候我就发现,吴齐长大了。”
“活死人是不会长大的。”白薇道。
“对。”周岩道,“吴齐不仅仅是长大了,而且他还具备思考的能力。虽然三年前他的智商犹如三岁稚子,但今年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又成长了不少。不仅仅是身体长大了,智力也在增长。虽然还是不及常人,但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但后来冉青竹的毒逐渐成熟,之后的药人不也具备一定程度的思考能力吗?”李慕白道,“比如翠微,或者是石八郎,他们都没有彻底的失去理智。”
“的确。”周岩道,“但他们不一样,石八郎是因为我私下做了手脚,减轻了毒药的量。准确的说,就是石八郎中毒不算太深。而且,石八郎本身就内力高强,他对于毒的抵抗力强于普通人。至于翠微,她是近两年的药人。冉青竹的毒在进步,近几年制造出来的药人,都具备思考的能力。毕竟,万山堂这么大,分堂都有好几个,凭借一群无法思考的药人,是无法维持万山堂的运转的。我其实一直有一个怀疑,就是冉青竹制造药人并不是单一的某一种,他的毒应该是分了好几种的。每种毒的效果都不一样,制造出来的药人也不一样。不过我一直在东堂,没有见过其他分堂的人,也不能验证我的猜想。”
“你觉得呢?”李慕白看向白薇。
“不无可能。”白薇思忖道,“冉青竹是毒师,当年极乐楼的毒师,随便一个就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他们能制造出来的毒,不是我们能想象到的。”
“你方才说了一,那第二点是什么?”李慕白继续问周岩,“为什么能让你觉得吴齐就是完整的药人?”
“第二点说出来有点诡异。”周岩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你们会不会相信,毕竟,我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们连药人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是不会相信的?”李慕白道。
“你们见到立刻愈合的伤口吗?”周岩问。
“什么叫立刻愈合的伤口?”白薇皱眉。
“冉青竹见林昊时不会带着吴齐,但他自己过来时,一般都是带着吴齐的。”周岩道,“我之前发现了吴齐长大了,就想着试探一二。吴齐虽然只听冉青竹的话,但他纯如稚子,很容易上当。我利用以前月娘教我的机关术,设计了一个小机关,偷袭了吴齐。想着趁他受伤,跟他拉近关系。没想到,吴齐被划伤的手立刻就愈合了。我眼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在吴齐擦拭过后,就恢复如初了。”
“、、、、、、”白薇和李慕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不敢相信对吧?”周岩见两人惊讶的表情,苦笑了一下,“其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即使是我亲眼所见。”
“吴齐的血是什么颜色的?”白薇问。
“你想说吴齐和那些药人是不是一样的?”周岩立刻就明白了,“吴齐的血颜色也不对,但血就像正常人一样,会很快的流出来,也没有恶臭味。但我离的远,并不知道凑近了闻会不会有味道。”
“那你最近有见过吴齐吗?”白薇道。
“没有。”周岩想了想,“上一次见他还是夏天的时候,他跟冉青竹来的。不过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懵懂无知了,开始有了辨别能力,会防备人了,而且他的武功变得很厉害,我也就不敢靠近他了。”
“、、、、、、”白薇咬了咬嘴唇,“按照你的说法, 这个吴齐基本就是无敌的存在了,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思考,武功高强,会受伤会流血,伤口还会快速愈合。”
“这样的人,还不算完整的药人,那完整的药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李慕白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真的让冉青竹制造出了比吴齐还厉害的完整的药人,那他基本就要天下无敌了。”白薇道,“尤其是当他可以大量的制造的时候,任何人到了他手里,都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杀戮武器。如果让他拥有,或者是林昊拥有这样的手下,那他们能做的事就太多了。”
在周岩面前,白薇不敢把话说的太明。
但李慕白立刻就明白了白薇的意思,冉青竹的目的不知道,但林昊可是和朝廷勾结了的。如果真的让林昊有了这样的一支军队,那大庆王朝就真的危险了。
“冉青竹的目的没有人知道。”周岩不知道白薇和李慕白在打什么哑谜,他顺着白薇的话继续往下说,“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们方才说,他跟林昊说他已经找到了药引子。如果不立刻阻止他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妨。”白薇将思绪拉回来,“冉青竹将君儿错认成了我,君儿不是他想要的药引子。”
“不,白姑娘,你想错了。”周岩道,“你不了解冉青竹。他这个人心思极为深沉,虽然看似高调大意,实则心思如发。如果他没有亲自验证过,那他不会跟林昊说他找到了药引子的。”
“你什么意思?”白薇闻言心头一震。
“你们一直以为冉青竹抓的是会蛊术的人对吧?我不懂医理,更不懂制毒。”周岩道,“但我知道一点,冉青竹肯定是亲自验证过那位林姑娘,才会肯定她就是药引子的。的确,你们是用了办法坐实了林姑娘会蛊术这件事。但以冉青竹多疑的性子,不可能验证一次就轻易的相信了。蛊毒本就有相通之处,林姑娘并不是精通蛊术,她是不可能瞒得过冉青竹的。而且,这个世界上会蛊术的人太多了。冉青竹虽然不能离开万山县,但林昊可以。如果说冉青竹是在找会蛊术的人,那林昊早就给他抓来了无数个蛊师。我不知道这位林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还请你们好好想想,究竟有什么原因,会让冉青竹认为,或者说,让冉青竹肯定利用林姑娘为药引就能制造出完美的药人。”
周岩的话打破了白薇和李慕白一直以来的猜测,他们一直以为冉青竹抓林贤君是因为认错了人。但按照周岩的说法,冉青竹找的根本就不是会蛊术的人!那他为什么会肯定林贤君就是药引子的?
林贤君就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特别的就是会点蛊术,怎么就会被冉青竹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