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原红蕖在京城也开始动作。
她联合十王爷,在朝堂上直言:
“‘得黛玉者得天下'这等流言,分明是有人要搅乱朝纲!臣恳请陛下下旨,严禁此等言论传播!”
皇上当即准奏,下旨严查流言来源。
这一查,竟查到了二皇子府上一个门客头上。
那门客供认,是二皇子指使他散布流言,想要借黛玉的声望夺嫡。
皇上震怒,将二皇子软禁。
大皇子、三皇子见状,也不敢再打黛玉的主意。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数月后,黛玉才悄然返京。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着几个随从,深夜入城。
巾帼书院内,原红蕖早已备好接风宴。
见到风尘仆仆的黛玉,她眼中含泪:“瘦了,也黑了。”
自从黛玉远去海外之后,两人都可以进入空间,却不能在空间里面相遇。
可能是地域隔绝了空间。
黛玉笑道:“海外风吹日晒,难免如此。倒是嬷嬷,风采依旧。”
席间,说起这场风波,黛玉轻描淡写道:“我早就说过,此生已许海疆。那些皇子,也太小看我了。”
原红蕖叹道:“他们是不知道,你现在手握海外三州,麾下战船百艘,真要论实力,哪个皇子比得上你?”
黛玉摇头:“权力越大,责任越重。我也只是想让更多百姓过上好日子。”
原红蕖叹息,
“上次写信告诉你,你可安排妥当?”
黛玉脸色变了一下,点了点头,
“嬷嬷,那是十王爷的封地,若是不想让皇上和十王爷兄弟之间起怀疑,往后那海外三州的实权只能握在皇上的手里。我明日朝会就会将这些都交出去。”
黛玉不是个贪权的,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过程,如今过程已经经历过,而且结果也是出乎意料的不错,她可以放手了。
次日朝会,黛玉入宫面圣。
多年不见,皇上见她更加沉稳干练,欣慰不已。
黛玉更是将三州的管理权全数交出,一时之间朝堂上又开始为让谁去管理这三州争执了起来。
不过,这一切都和黛玉无关了。
不管是谁去管理三州,首要条件就是要延续原先的管理方式,按照原来的方法管理,不说上百年吧,至少在三十年以内,新三州不会出现倒退情景。
退朝后,十王爷特意等在宫门外。
“玉儿,这些年我的心意从未改变,”
他顿了顿,郑重道,“那句话虽然别有用心,但在我心里,确实是’得黛玉者得天下'——得你者,得海疆万里,得民心所向。可与我来讲,你一个人就抵得上那所有,我只为你,这些年,你还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吗?”
黛玉望着宫墙外的天空,轻声道:“王爷,还是很抱歉,我对儿女情义,始终不能体会。”
十王爷瞬间崩塌,黛玉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是的,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而不是深宫后院。
那些宅院里面的权力斗争,在她看来何其渺小。
而这一次返京,黛玉却直接进入了政治权力的中心。
她不要做那个被种种不平规则约束的女子,新的征程上,她要做制定规则的人!
黛玉返京三年,朝中风向已然大变。
当年那个女子为官尚属稀罕事的年代,如今已是过眼云烟。
巾帼书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培养出的女官遍布朝野上下,从六部到地方,处处可见她们干练的身影。
这日下朝,几个年轻女官围在黛玉身边请教海外风物。
其中一位穿着绯色官服的女子兴奋道:“总督大人,下月我就要外放始新州做通判了,可有要注意的?”
黛玉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不禁想起十年前自己初任总督时的青涩。
如今她们再不必像自己当年那样孤军奋战,身后有整个女子官场作为后盾。
“始新州如今不同往昔,”黛玉温声道,
“但记住一点:待民以诚,执法以公。不管是中原人还是当地族民,都是天朝子民,当一视同仁。”
正说着,忽见原红蕖迎面走来:
“玉儿,皇上召见。”
养心殿内,皇上将一份奏折递给黛玉:
“黛玉看看这个。”
展开一看,是两江总督的密折,奏报盐务积弊:盐价飞涨,私盐泛滥,盐商与官员勾结,民怨沸腾。
“朕记得,”皇上沉吟道,“你父亲当年也曾任巡盐御史?”
黛玉心中一痛。
父亲林如海当年就是在这个任上积劳成疾,这些年后遗症越来越明显,不管她用多好的药材,父亲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早在五年之前,林如海已经致仕,带着邱慧一起到始新州那里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隐居。
不过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是。”她垂首道,“父亲在任时,也曾力图整顿盐政。”
皇上点头:“如今这个烂摊子,朕思来想去,唯有交给你最放心。你可愿子承父业,出任两淮巡盐御史?”
黛玉跪接圣旨:“臣定当竭尽全力,整顿盐务,不负圣望。”
消息传出,朝中议论纷纷。
谁都知盐政是个马蜂窝,捅不得。
几位皇子更是暗中看笑话,等着看这位女御史如何碰壁。
离京前,黛玉特地去见原红蕖。
“嬷嬷可还记得,您曾说过在您的家乡,盐价低廉如土?”
原红蕖颔首:“不错。其实制盐本不该如此昂贵,只是中间环节太多,层层盘剥。”
她取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我整理的制盐新法,或许对你有用。”
黛玉接过细看,只见上面详细记载着晒盐法、煮盐法的改良工艺,甚至还有去除苦味的秘方。
“多谢嬷嬷。”黛玉郑重收好,“玉儿定要让天下百姓都吃得起好盐。”
赴任路上,黛玉就已开始谋划。
她命人暗中查访,将两淮盐务的底细摸了个清楚。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官盐价格是成本的十倍有余,而私盐之所以屡禁不止,是因为官盐质次价高,百姓不得不买私盐。
到任第一天,盐运使司的官员们个个战战兢兢。
他们都听说过这位女御史的威名,连食人族都能教化,整治盐政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黛玉并不急着查账,而是下令:“明日一早,随本官去盐场。”
盐场设在沿海滩涂。
时值盛夏,晒盐的灶户们赤膊劳作,皮肤被晒得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