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将脚收回,她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林二富,语气带着嘲讽:“二叔,我林姐姐帮你说话,你人怎么这样?”
林二富有些吃痛地捂住腹部,他脸上的表情都拧在一起,面对家里都宠着的南山,林二富即使被打,他也不敢说什么。
他懦弱地垂下头,紧紧握着拳头,整个人看起来窝囊极了。
林大富早就被南山打习惯了,看着也被打的弟弟,他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打了弟弟,可不能打他了。
王桂芳也被这个场面惊得说不出话,下意识的举动,脚已经踏出家门了,“我突然想起来,隔壁那寡妇约我去集市上买点东西,我就先离开了。”
林二富没想到他娘就这么抛弃他不管了,他红着眼,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没起来。
林大富走到林二富面前,他将林二富扶了起来,语气颇有一种认命的意味:“弟啊,你别往心里去,你瞧瞧你哥,不也是被闺女欺负吗?”
“这种事情,认命就好。”
林二富见他哥还愿意管他,他感动地眼泪哗哗流,“哥,我就知道,还是你疼我。”
林大富:......
南山看着林二富这样,她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一直对他好的人,他看不见,对他不好的人,一旦朝他释放出一丝善意,就跟狗见到骨头一样。
贱得慌。
林小小也被林二富这番话伤到了,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林二富不是她原本的父亲,但是听到林二富说出这话的时候,她还是不能当作没听到。
林小小只当是被原身的情绪影响了。
温云现在是彻底对林二富寒心了,嫁给他,一辈子真的完了。
古代作为平民百姓的,很少会和离,一般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林姐姐,二叔他不领情,你以后对我好,我领情。”南山极力在林小小面前表现自己。
林小小看着南山这样,她破涕而笑,“好,以后我就疼南山妹妹。”
温云将林小小脸上的眼泪拂去,她温声道:“小小,别哭了,眼泪要替值得的人流,像你爹这种只会把拳头对准自家人的人,不值得让你哭。”
林小小闻言,她抱住温云哭出来,“娘——”
至此,林小小彻底接受了自己在古代的身份。
南山看着这对亲母女的相处,她没有去打扰。
女主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原身,所以对原身的父母一直的平淡的心态,但是越相处,亲情就越浓厚。
林小小,就是林小小。
郊外的院子处,院内的李璟看着将他围住的太医,他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你们是好人,对吧?”李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在一旁一直守着的顾砚,他将内心的震惊死死压住,不敢表露半分出来。
“陛下,这些是为您看病的太医。”顾砚低声道。
李璟听到这句话后,他不安地啃着手指,“是干嘛的?”
顾砚:......
“是为您看病的郎中。”顾砚解释的很直白。
李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看到严毅后,他一脸惊讶,“我记得你!那个傻子!”
严毅听到李璟叫他了,他连忙跪下求饶:“陛下,那日是奴才被猪油糊了眼,竟然没有认出陛下。”
李璟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一直跪他,他小声说道:“我也不认识你。”
“你们要好好为陛下治病,要是治不好,就别回宫了。”顾砚转身对着那些太医就是一度输出,嗓音极其阴寒,将他们的九族全威胁了一遍。
李璟觉得顾砚好生威风,不过还是比不上他的主人啦!
太医们连忙保证道,其中太医院的院长,上前为李璟把脉。
他半眯着眼,随后拱手对着顾砚说道:“督主,陛下的身体很强健,内里没有伤。”
顾砚听后,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他看了眼一脸单纯的李璟,他问道:“陛下失忆,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陛下的脑中有瘀血,待微臣给陛下扎一针,陛下就能清醒了。”
太医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十成的把握。
“陛下,太医待会儿为您施针,奴才在外面候着。”顾砚朝李璟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救驾之功,对他以后的日子,又多了份保障。
李璟看着满屋子里的太医,他有些害怕地开口:“你们是要把这么长的针扎进我的脑袋里吗?”
太医们想到督主说,如果陛下抗拒施针,得让陛下明白施针的用处,不可欺瞒陛下。
“陛下,这根针是为了让您恢复记忆的,一下就好了,不疼的。”太医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用哄小孩的语气哄陛下。
李璟闻言,虽然有些怀疑太医口中的话,但是一想到主人交代的任务,他只好强迫自己去接受。
只有恢复记忆才能完成主人说的荣华富贵,他不能害怕。
“好!现在就扎我吧,我不害怕!”李璟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身体还是害怕的。
当针入脑的下一秒,李璟就昏过去了。
这把底下跪着的太医都吓得也要跟着昏过去。
为李璟施针的太医见底下这群人大惊小怪的行为,摇了摇头,到底是没见过大世面。
太医扎完针后,他去外面朝顾砚复命,“启禀督主,明日陛下就能恢复过来。”
顾砚朝太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派带出来的宫女太监们替陛下换上锦衣华服。
陛下这几天穿的衣服,实在是委屈陛下了。
这布料连宫内的抹布都比不上。
到第二天下午,李璟才有苏醒的迹象。
他撑着身子,看着跪在床边的那群人,他的嗓音很疏淡,没有特意抬高,可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威严。
“朕不是说过,在朕没回京之前,你不得踏出皇宫半步。”
“怎么?这一个月期间,爱卿倒是懈怠了。”
话音刚落,室内安静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顾砚闻言,脸上的冷汗直流,他毕恭毕敬道:“回禀陛下,奴才只是一时着急,这件事是奴才抗旨了,请陛下责罚。”
李璟听后,嘴角噙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的情绪让人摸不透。
被李璟注视着的顾砚,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毕竟他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在心里想想,他现实中并没表现出来。
李璟看着一脸恭敬的顾砚,他轻笑一声,眼睫微垂,那抹笑意未达眼底。
室内的氛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意味,还夹杂着让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顾爱卿,此次你救驾有功,好好想想要什么赏赐吧。”李璟有些倦懒地靠着床,仿佛刚才的试探只是错觉。
顾砚闻言,他重重地磕头,“谢陛下赏赐。”
他知道,他这是过了陛下的试探和猜忌了。
这就是真正的李璟,主宰天下所有人的性命。
即使是失忆,顾砚也不敢对陛下表现出半点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