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堂忌里出来，沈明棠就给杨广元打了一个电话，不过不是以她在外界的身份。
另一边。
杨广元核对完今天的军训流程，做好了工作总结，又处理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正躺在沙发上揉太阳穴，打算待会儿洗洗就睡。
结果听到旁边的工作电话又响了起来，顿时一个激灵打起了精神。
一看来电显示人，神色变得庄重了几分。
来不及多想，他快速将其接通，问道：“夜棠小姐。是有什么要事么？”
“确实是要事。”那边的声音平和淡漠，根本听不出情绪。
那少女说道：“杨先生，不知道您对波洛克了解多少，关于他们来华国道上发展的事情，您怎么看待？”
杨广元一顿。
夜棠突然问他这种问题……他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图。
但互相坦诚是合作的最好选择。
他们和堂忌也合作过好几次了，堂忌的作风，他还是了解的。
比三山和白眀值得信任。
杨广元想了想，回答道：“波洛克是历史相当悠久的一家大型组织，盘踞在世界各地的势力都发展得相当成熟。”
“除了一些个别地方出现了部分地头蛇，大多数地区对于波洛克的认可度很高。”
“这是三十年前我接触这些时，就了解的事情。这些年来，随着波洛克在世界范围内的进一步扩张，我们和他们对上的次数逐渐增加，也慢慢知道了一些他们更私密的事情。”
“比如说？”沈明棠直截了当地说道：“杨先生，您知道他们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实验吗？”
杨广元一怔：“实验？你是说人体实验？我们有听说过。”
那就是知道一点，但知道得不多了。
沈明棠说道：“杨先生，我想知道您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杨广元听到这里，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对话节点……对方在接触相关的事情，而他的回答决定了他的立场，更决定了堂忌和军方以后的关系。
是敌是友，就在他接下来的回答里了！
杨广元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夜棠在等他的回答！
他完全不知道夜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但是说实在的，堂忌毕竟和波洛克同样属于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势力，这两者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相同的运作模式，理念也更为接近。
杨广元私心里，其实更愿意看到华国道上可以安详……
世界各地都有的东西，华国如果没有，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被围攻的异类，被哄抢分食的肥肉。
他们上级的态度很聪明，用一种模糊的方式与堂忌、昆吾进行合作，一起击退了外来的围攻。
如果国内一定要有几方制衡世界其他势力的存在，他更希望这个对象是堂忌和昆吾。
可是现在……
杨广元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话。
哪怕合作就此终止，但是军方乃至官方的态度一贯如此，他不可能为了私心更改！
他郑重地说道：“夜棠小姐，我谨代表我个人，以及我身后的很多人，都认为人体实验是违背人伦的东西。”
“研究的核心是探索真理、造福人类，而不道德的人体实验以牺牲他人为代价，会让科学沦为谋取私利的工具，玷污科学的严肃性和纯洁性。”
“这也是对人类共同道德准则的背叛，历史上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例子，这种行为只会让人类退回到弱肉强食的野蛮状态，摧毁文明社会的根基。”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也确实符合波洛克那帮人的观念。
杨广元所说的，是他自身对这种行为的负面见解。
实际上，他所在的官方也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人体实验直接侵犯人的生命权、健康权和尊严。
它的受害者也往往是弱势群体，他们因资源匮乏、话语权薄弱，更容易被强迫或诱骗参与实验。
而掌握权力和资源的群体却能规避风险，形成“强者对弱者的剥削”，加剧社会阶层间的不公平。
实验结果被少数群体垄断，用于谋取私利，而非惠及全体人民，更会导致资源分配进一步向特权阶层倾斜。
作为官方，必须坚持通过严格的法律监管、伦理审查和社会监督，将其永远禁锢在不可触碰的红线之外。
杨广元说完这段话，其实已经等着对面的夜棠和自己不欢而散了。
他有些遗憾地想着，华国道上怕是没有比堂忌更适合占据主导地位的组织了……
下一秒，对面的少女却说道：“杨先生，看来我们想法一致。”
杨广元一愣：“夜棠小姐，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会苟同波洛克的做法？”
沈明棠挑了一下眉毛，说道：
“总有些人喜欢做跳梁小丑。他们总是太自信，以为能够左右自然的发展规律。实际上，不过是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
杨广元这才反应过来，也才能够确认，夜棠是真的同意他的看法。
他非常意外，却又觉得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夜棠应该是华国人吧？
华国人一向喜欢用先进的技术用来享受生活，向往和平。
古代华国的四大发明，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这是印在骨子里的华国血脉基因……
杨广元想着，终于慢慢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两方势力之间的合作要终止了。
没想到两人竟然想到一起去了！
杨广元在激动之余，忍不住又又有些庆幸。
堂忌如今在华国道上的势力如此强悍，如果夜棠和他们的立场不同，后面将会很难办。
夜棠这样厉害的人物，最好还是不要跟她成为敌人……
他顺势问道：“夜棠小姐，您今天晚上突然问我这些话，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沈明棠“嗯”了一声，简洁明了：“明天晚上十点钟，帝都市xx区023号街，我会让纪初来给你们的人送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杨广元拿着电话听到这里，整个身子都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