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占卜
推开房门，三人各坐茶桌一角，端木芸正对着刘玄，另外两人都侧着脸看向他。
“看来刘公子这次遇到了不少趣事。”端木芸放下手中的茶碗，调到自己的左手边，笑着说道。可不管怎么看，她眼角边的笑意都带着点揶揄。
“这位是？”艾米拉的视线越过刘玄的肩头，看到了后面的霍安灵。
霍安灵走上前来，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仅限于刘玄也知道的那些部分。
“明白了，所以刘公子是想让小女子给这位姑娘卜上一卦。”端木芸清冷的声音在房间中缭绕，霍安灵感觉似乎存在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在自己的身边游荡，极不自在。
刘玄点了点头，坐到一边，他知道端木芸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当她开口询问，这事情就能办。
得到了刘玄肯定的答复之后，端木芸转向霍安灵：“小女子可否问几个问题？”
“当然。”霍安灵爽快地回道，她原以为刘玄会找个神棍一样的老头子，没想到这名占卜师竟然也是一名少女，容貌极美，令她都有些自惭形秽，举手投足之间的仙风道骨，仿佛不似凡尘中人。
“霍小姐家中是做什么的可否告知？”端木芸开始从自己时刻不离身的包袱中往外倒腾那些占卜用具，看得刘玄满头冒汗，希望她不要再点燃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美其名曰“卜气法”了。
上次端木芸拿刘玄做实验的时候，烧掉了一朵纹路看上去像是长了许多眼睛的蓝花，有点掉san。更诡异的是，这朵蓝色的花烧出来的烟雾竟然是绿色的。
当那像是纳垢和奸奇杂交出来的产物烧出来的雾气钻进刘玄鼻腔的一瞬间，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心脏骤停。
好在端木芸这次没有用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铜钱这种常用的工具，而且拿出来后也只是放在一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地摆弄。
“家中世袭军户。”霍安灵很坦白地说道。
军户，也就是吃皇粮的行伍之人，在汉帝国的旧制度下，只有在军中立过大功的士卒才有机会转籍军户。成了军户之后，就不需要再缴纳农业税赋，还有官府的钱粮补贴，平日定期参加军事训练，战时统一就近划拨入军队中。
一般而言，军户的身份会延续两至三代，如果后代没有立下足够的功绩，那么三代以后军户身份就会被抹除，回到普通的农户中。
这是一种维持常备军的方法，农耕文明的士卒之所以在大部分情况下，战斗力普遍低于游牧文明的一大因素就是缺乏常备军。
平时农耕战时成军的平头百姓，怎么能是以掠夺狩猎为生的马背民族的对手。
不考虑技术进步，只看军事制度的情况下，从耕战转换的征召兵到脱离生产的常备兵，这是一个飞跃式的提升。秦锐士、魏武卒之所以强悍所向披靡，就是因为他们是脱离了生产，全身心投入到战争中的常备兵。
简单来说就是训练的程度。
霍安灵所说的世袭军户又有区别，普通的军户绝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晋升而来，世袭军户则是贵族的一种，从本质上就完全不同。
世袭军户多半是因为祖上有大功臣，掌管兵马大权，在士卒之间有巨大的威望。这种人不能放任自流，否则可能会引发祸患。
于是就将其整个家族置为军户，军户是受到管制的，无法作为地方豪强发展起来。军户和军户之间也不得有通婚之类的亲缘来往，就基本断绝了变成另一种勋贵集团，拥兵自重的可能性。
然后接下来就是一连串诸如：霍小姐芳龄几何？霍小姐有何喜好？霍小姐擅使何种兵器？诸如此类的问题，别说被提问的霍安灵，刘玄在旁边都听烦了。
“那个，这是占卜所需的必要问题吗？”霍安灵忍不住了，趁着端木芸提问的间隙反问道。
端木芸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占卜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无聊，所以问一些问题，只是坐在那边的话，会不自在的吧？”
刘玄有点尴尬地偏过头去，不太敢往霍安灵的方向看，这事是他的锅。
当初端木芸用刘玄做实验材料进行占卜的时候，就是自顾自的捣鼓着那些占卜工具，时不时需要刘玄配合一下，确实很无聊。
所以刘玄就和端木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给端木芸养成的习惯。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啊。刘玄感叹道。
“啊，结果出来了。”一直没有出声的依娜指了指桌面。
不知不觉间，端木芸已经结束了占卜，卦象就显示在桌面上的几枚铜钱之中。
当然刘玄这种外行人肯定是看不懂的。
“怎么样？能找到吗？”刚刚升起的一丝怨气烟消云散，对于霍安灵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父亲的客人，把对方安全的带回去，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端木芸的视线扫过卦象，眼角微抬，在卦象和霍安灵的脸上来回游走。
“有......有什么问题吗？”端木芸的眼睛很美，但是现在却像冰刺一样，令霍安灵感到寒意和刺痛。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能够让固气武者胆寒。
霍安灵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什么。”端木芸回过神来，掩嘴轻笑，“不用担心，霍小姐也不需要忧虑，令尊的客人很快就会启程了，或许您在大西城静待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了。”
“所以，那个客人会自己去找父亲吗？”霍安灵歪了歪脑袋，“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来找人，简直是多此一举。”她的眼中有一丝不满。
“这也是天意，除了令尊的客人，霍小姐在大西城，或许还会有其他的收获呢。”
“就算这么说，我也不能理解啊......”霍安灵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对于端木芸的解释很是纠结，“而且我的任务是把父亲的客人带回去，至少我要先见到她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