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人心难测，鬼心亦难测！来路不正，鬼差夜勾魂！
“如果有机会的话，搞到一门能观测气运的术法最好。”
赵善心中暗道。
虽然按小兰所说，这一类观测气运，统称为望气术的术法不但极为少见，基本都只存在于名门大宗当中，而且修炼的条件也相当苛刻，需要罕见的天赋才行。
而且施展起来还有诸多限制，比如说无法观测自身的气运，但依旧让他颇为心动。
“停！”
就在这时，赵善眼神一动，瞟到外面，忽然开口道。
小兰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却只见刚刚从城隍大厅离开的那中年文士，正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着他们。
嘎吱。
疾行的轿子瞬间停了下来，赵善从轿中走了下去，小兰则是身子动了动后，却没有跟着出去，而是依旧端坐在轿中，轻轻低下了头。
城隍将她送给赵善，一方面是为了拉拢人心，另一方面也自然是为了监视，但被赵善说破之后，小兰内心的天平，便迅速倒向了赵善这边。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现在她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城隍，而是赵善，即便他是鬼，对方只是个凡夫俗子，但身负大气运者，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没看到宴会上那练有砍头异术的家伙，竟真被一刀给砍死了？
小兰觉得真要激怒了对方，那一刀下来，未必杀不了自己。
况且就算是杀不了她，那赵善只需要去找城隍说上两句，那她也绝对讨不了好，要知道城隍麾下，可不是只有她一个鬼姬。
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
“郎君颇为俊美，甚喜之。”
小兰先前觉得对方举止轻浮，只有皮囊能看，但现在明白是伪装之后，心头印象立即翻转，觉得他不但容貌俊美，而且心有沟壑，有勇有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人。
她在城隍麾下的时候，遇到的都是些妖魔鬼怪，或者方士异人，哪见过这等俊美的世家公子？
城隍本想是让她成为赵善身边的一枚钉子，觉得在一介凡人与城隍之间，小兰肯定清楚该怎么选择，却不知人心难测，鬼心更是难测，更别说是女鬼了。
......
“又见面了，柳先生！”
另一边，下轿之后的赵善，对着那中年文士拱了拱手，开口道。
“河北我也颇熟，却不知你到底是哪一家的？”
柳先生眯着眼睛打量了赵善两眼，疑惑问道。
赵善摇了摇头，只是笑而不语。
“我知道了。”
柳先生又深深望了他一眼，心头有了些猜测，便不再问了。
要知道河北在安史之乱爆发的时候，可是叛军的老巢，与官军厮杀的尤为惨烈，一直与李唐都属于离心离德的那种，现在即便是叛乱被镇压了下来，依旧不服者众多。
从这地方出来的人，是不是真的姓李，就很难说了。
“你既然在宴上没有走成，现在再想要脱困，便已经迟了，且好自为之吧！”
紧接着，他开口道。
“多谢柳先生好意，我只是一事不解，在下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罢了，为何那城隍如此看重，令人惶恐难安啊。”
赵善面上露出疑惑与忐忑的神情。
“那城隍，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柳先生问道。
“未曾。”
赵善摇头。
“那或许还有些转机。”
柳先生开口说道：“你身负大气运，诸法辟易，鬼神难侵，这城隍来路不正，我看不似正道，定是想要利用你的气运，去做一些其他勾当。”
“你只需一味推辞，他想来也拿你没什么办法。”
“来路不正？”
赵善心头一动：“却不知这城隍是个什么来路？”
要知道城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神，是受到官府册封的，一般都是本朝着名的文臣武将，或者造福一方的官员，死后才有可能被封为城隍，都是有迹可循，来历清楚的。
怎么会有来路不正的说法？
“上一任城隍，在安史之乱时陨了，这一任是近些年才走马上任，据说交游广阔，乐善好施，然而我来一看，结交的却都是些妖魔之流，江湖异人，难说啊。”
柳先生叹了口气：“现如今局势日乱，朝堂之上连圣人都做不了主，这神道自然也跟着乱起来了。”
“此地多有是非，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一步便是四五米远，消失在夜色当中。
“姓柳么？”
赵善则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走吧！”
紧接着，赵善重新回到了轿中，朝着城里而去，顺手将鬼姬揽了过来，当做抱枕把玩。
那柳先生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按照这个世界的普遍认知来说，法不加贵人，赵善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城隍是拿他几乎没什么办法的，但问题在于他能想到这一点，那城隍想不到吗？
“所以，是还有什么手段在等着我？”
赵善忽然间心有所感，望向了城中某处。
......
“龚春，龚春！”
夜深人静，城中一座宅院当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谁，谁在叫我？”
躺在床上的老者被惊醒，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却正是白天将幻术卖给了赵善的卖瓜老者。
“龚春，你阳寿已尽，跟我们走吧！”
随着他清醒过来，那声音便忽然近在咫尺，紧接着哗啦声响，一条锁链直接缠住了他的双手，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拽了起来，穿过墙壁，飞到了屋外。
定睛一看，门外竟站着两个青面獠牙，手持令牌与锁链的恶鬼，正用力将老者向外拽去。
“你，你们想干什么？！”
老者瞬间大惊失色，叫出声来。
“我等乃是鬼差，你阳寿已尽，特奉命前来勾魂，此乃勾魂敕牒！”
一个鬼差将手里的令牌，扔到了老者面前。
连忙俯身捡了起来，发现那令牌上赫然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六十八岁，寿尽”的字样，顿时就急了：“不对啊，我今年方才五十八岁，这上面分明写的是六十八岁，还有十年阳寿，怎就寿尽了？”
“你自己干的好事，折了寿，却还不知么？”
一个鬼差恶狠狠的说道。
“我干什么了？”
老者一脸茫然。
他虽然年轻的时候外出闯荡过，但也没做什么坏事，被社会吊打过后，就回来种瓜卖瓜了，怎么突然就折了十年的阳寿呢？
“哼，你白天遇见贵人，明明蝇头小术，竟敢收受巨资，岂不闻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一个鬼差厉声说道。
“但那是他给我的啊！”
老者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回事，但问题在于这钱也不是他主动索要，而是对方主动给的啊！
“他给，你就敢收么？”
另一个鬼差欺上前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子，面目狰狞。
“那，那该怎么办，我家里还有两个孙子，年岁幼小，我要是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老者一时间慌乱不已。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两个鬼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声音柔和了些许，开口道：“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无非是冲撞贵人，导致折了阳寿，如果去求得贵人宽恕，将钱财还回去，兴许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