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穆遗书是岳武穆,也就是岳飞留下来的兵书,上面详细记载着练兵之法、攻城之法、野战之法等各式各样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兵法军阵 。
就算是再平庸的将领。
只要将这本武穆遗书研究透了,都能成为一代名将。
蒙古虽然在成吉思汗带领下国力日益强盛,但想要灭掉宋、金、明三朝也不容易。
尤其是宋明两朝。
在中原武林早已根深蒂固。
就算衰败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将其一举吞并,并非那么容易。
赵敏心想若是能得到武穆遗书。
将其送给自己的父王汝阳王,大元的兵马大元帅,必定能助力父王和兄长王保保成就大业。
而且此前在汉阳。
自己谋划的中原南北渡口之事。
被苏信破坏。
后来想要借助星宿派打通西域武林的计划。
也被苏信那个破坏!
连犯两次失败,父王对自己的信任已经快没了,看自己跟看傻子一样。
还被禁足到现在才被放出来。
若是来说若是再犯错,恐怕就要被送到蒙古草原!
再也别想回中原了!
这次对于武穆遗书,赵敏志在必得,她对完颜洪烈道:“若是能把武穆遗书交出来,饶你一条性命也不无不可。”
刚以为能从赵敏手上捡回条命的完颜洪烈,脸色还未完全放松下来就立马垮了,他说道:“武穆遗书先前确实在小王身上,可惜郡主来晚了一步。”
赵敏双眉微皱。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神色一凝,问道:“什么意思?”
完颜洪烈指着身上被撕扯开的常服。
在赵敏面前卖惨:“如郡主所见,小王前不久遇上了贼人,不仅武穆遗书被抢走,就连王妃也一并被贼人掳走了。”
尽管完颜洪烈此时跪在自己面前。
赵敏言语间透着轻蔑,心里却不敢小觑他。
毕竟对方是大金的王爷。
赵王府中也听闻他麾下有诸多高手,甚至还有裘千仞这样江湖顶尖的人物坐镇。这样的人,怎会轻易被劫?
赵敏下意识觉得他在说谎。
但听完颜洪烈连王妃被抢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又觉得不像是假的,她十分好奇问道:“是谁?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敢从你这金国王爷手中抢东西,还抢夫人?”
紧接着。
赵敏从完颜洪烈口中听到了那个几乎让她破防的名字。
“苏信。”
“你说谁?!”赵敏的嗓门陡然抬高了八度。原本云淡风轻、娇俏绝美的小脸,霎时间被寒霜笼罩,阴沉的脸色比屋外的天气更冷,仿佛弥漫着漫天风雪。
她一把扯住完颜洪烈的脖领子,厉声道:“再说一遍,谁抢了你?那人是谁?”
完颜洪烈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住,结结巴巴道:“据那人所说,他是昆仑派掌门人苏信。”
“他长什么模样?!”
“小王当时离得远,看得不太清楚。不过裘先生与他交过手,郡主不妨问问他。”
赵敏一把将完颜洪烈推倒在地。
双目如电,直直射向裘千仞。
身为大元郡主,久居上位的她周身散发着威严气势,这凌厉的眼神扫来,生死此刻全在赵敏一念之间的裘千仞心头一颤!
他赶忙抱拳说道:“那位苏信十分年轻,看上去比郡主大个几岁,容貌极为俊俏,老夫生平罕见。最要紧的是,他武功极高,尤其是那身横练功夫,在江湖中怕是能排进前列。”
听完裘千仞的描述。
不是两次她好事的那个苏信还能是谁!
挺翘的臀儿又在隐隐作痛。
赵敏只觉眼前一黑,气急攻心差点当场昏倒过去。
玄冥二老、范遥三人慌忙上前搀扶。
赵敏脚伸手拦住欲上前搀扶的众人,她深吸几口气稳住身形,目光如炬地盯着完颜洪烈问道:“苏信什么时候抢走的武穆遗书?”
杨康心思机敏。
瞧出赵敏听到苏信名字后的激烈反应,料定二人之间不是有仇便是有怨。
他急忙抢在父亲之前答道:“不久!最多一两个时辰,就在城外!后他们往南逃了,郡主若要追捕,我王府上下人马任凭您调遣!”
赵敏冷笑一声,语气森然:“哼,我要你们赵王府这群废物有何用!”
得知是苏信抢走了武穆遗书。
赵敏快要气炸了,心思全放在了他身上,懒得再去理会完颜洪烈和杨康。
大步向着赵王府门外走去。
边走边喝道:“追!鹿先生、鹤先生、苦头陀,务必找到那厮的行踪!”
玄冥二老、范遥三人得令后。
立刻飞身追出,神剑八雄也紧随其后一同散开。
只有百损道人跟在赵敏身边。
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百损道人,单从“百损”这个道号。
便知他年轻时是个手段狠辣之辈,再看他调教出的玄冥二老的秉性,也可知他绝非善类。
不过随着年岁增长。
人的性格也会改变,早年百损道人追求极致武力,行事阴损狠辣。
江湖十年一代人。
如今距离他纵横江湖之时,已过去六七十年。
也就是六七代人。
曾经的恩怨早已如云烟般看淡。
再加上败于张三丰之手,他对武学也没了往日的执着。
每日诵读道家经典。
吃斋打坐。
年轻时那狠辣阴险的性子,渐渐被岁月磨平,反而生出几分和善与慈爱,先前他替实力不错的裘千仞求情,便是出于这个缘由。
自被汝阳王救下后。
百损道人便一直留在王府讲经修行,算是看着赵敏长大,赵敏自小聪明伶俐,精致漂亮,常人很难不对其生出好感。
百损道人自也将其当成孙辈。
瞧着赵敏突然这般生气。
此时他呵呵笑道:“郡主怎这般气恼?平日里您行坐多是端庄,怎一听到那人姓名就如此沉不住气?”
赵敏在苏信手上接连吃了两次亏。
甚至还打了屁股。
只要一听到“苏信”这两个字,就恨得咬牙切齿,她气鼓鼓地,像个告状的小姑娘般说道:“道爷,您不知道,那人可坏透了!”
“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可恨的了!”
赵敏跨上白马。
一边往城外疾驰,一边絮絮叨叨地向百损道人说着苏信是怎么得罪他的。
时值春夏之交,江南多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苏信的斗笠上,碎成一片水雾。
他忽然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笑道:“谁又在想我了?肯定是邀月那个狗女人!”
“也有可能是玉燕小宝贝。”
“当然了箐儿乖女儿、黄蓉妹妹也都有可能。”
苏信说着自己都笑了。
哈哈两声后。
顶着雨走进一家客栈,打算吃点东西、喝点酒暖暖身子,等雨停了再赶路。
刚踏进店门。
就听见一阵鸡飞狗跳的叫喊声:“绝后的老乞丐,赶紧给钱!吃白食吃到我们方家酒馆来了,我打死你!”
苏信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污浊的老乞丐绕着桌子跑,身后追着一位青袍中年男子
看打扮像是店里的掌柜。
手里舞着手腕粗的棍子追在老乞丐身后,往他身上招呼。
每砸中一下。
老乞丐就“哎呦呦”的嚎上一声,颇为凄惨。
店里坐着不少客人。
见此情景非但不上前劝阻,反而像看戏般就着酒嘻嘻哈哈地笑。
苏信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瞅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正要招呼店小二点菜,却见那老乞丐被打得背上挨了七八下,转头竟跑到他身后躲着,还喊着:“莫要打了莫要打了!老叫花吃你点东西,你打了这么多棍子,也该扯平了!”
青袍掌柜喘着粗气骂道:“扯平个屁!今天要不把你打死在这儿,就得让你把吃的白食全‘打’出来!”
说着抡起棍子又往老乞丐身上砸。
老乞丐绕着苏信左躲右闪,掌柜就追着转圈,两人在苏信面前来回打转。
苏信正无奈着。
想把两人推开时,目光忽然注意到那老乞丐身上挂着的布袋。
那是丐帮的标志。
丐帮弟子以布袋数量划分等级。
挂一个袋子的多是刚入门弟子。
三四个袋子的属于精英弟子,内门弟子,八九个袋子是长老,往上还有十个袋子以上的大长老、传功长老等人。
武侠世界当个乞丐都这么阶级分明。
本不想管闲事的苏信。
见这老乞丐是丐帮弟子,略微思索一下便抬起手拦住了劈向他的木棍。
砰!
苏信探手一抓。
便将掌柜手中的木棍牢牢攥住。
那掌柜抽了两下,竟纹丝不动,顿时怒道:“你是何人?管什么闲事!”
苏信淡淡道:“不过一顿饭钱,何必下死手?这老人家吃了多少,我替他付。”
“哼,有钱了不起?”
掌柜冷笑,“我不要你的臭钱,今天非要打死这老东西!你快闪开,不然连你一起打!”说着挥手招呼店里的几个小二、下人,将苏信围在中间。
苏信见状松开了手中的木棍。
掌柜以为他服软,冷笑道:“算你识相,今天你这顿饭我请了,赶紧一边吃去!别耽误我收拾这老乞丐!”
苏信并未离去,只是往怀里掏去。
那掌柜喝道:“你还要干什么,赶紧……”
还没等他说完。
苏信便朝他抛过去一个东西。
他下意识接过一看,竟是一锭金灿灿的金子足足有五十两重!
这五十两黄金。
都快顶他这家小客栈一个月的利润了。
掌柜当时就愣住了。
苏信道:“可够了?”
那掌柜虽然嘴上说不要钱,但见了那么大一锭黄金,还是不满心动的抿了抿嘴。
想要。
但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
这会拿了金子息事宁人太丢人了。
他忍着心疼把金子扔给了苏信,梗着脖子道:“区区一锭金子也想收买我?我说过了,我不要你这钱!今天我非得把这老乞丐打死在这里!”
苏信听了这话。
捏着那锭银子,用手轻轻一攥,等手在张开时,那整锭金子捏成了麻花状,再次抛回到掌柜手中,道:“如此可行了?”
能在江湖中开客栈的人。
都不是普通之辈。
最起码,就算没有武艺傍身也得有些眼力,不然怎么应付南来北往的江湖客?
万一哪天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被灭了门都没地方哭去。
此时那掌柜见苏信只用指力便将黄金捏成这般模样,先前还只是为银子心动,现在已经是惊恐了。
掌柜知道了。
苏信是自己惹不起的主。
这位爷若肯给银子已是万幸。
要是不高兴随手宰了他,也不比杀只鸡难。
哪还敢再多说什么?
他捧着那锭被捏成麻花状的金子,立刻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地笑道:“爷,您说了算!里面请里面请,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苏信淡淡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酒肉,每样都挑些送来。”说罢,他转向身后的老乞丐,拱手道:“前辈,若不嫌弃,可否与在下一同喝上一杯,稍作叙谈?”
刚刚见苏信捏金子。
躲在苏信身后的老乞丐,双眼不禁泛起一丝精光,赞叹道:“这小家伙,好深厚的功力!”
早在苏信进门时。
他便察觉这年轻人脚步沉稳有力,似有不错的修为,如今看来却是低估了,“就算是修炼少林寺大力金刚指的高僧,也不过能在金锭子上留下寸深指印,可这小家伙竟能将金锭当成泥,捏成这般模样,其外功修为怕是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苏信邀请自己喝酒。
老乞丐眼中的精光悄然隐去,提起袖子擦了擦鼻涕,鼻头都被擦得通红,随后笑着说道:“这位贵人若是不嫌弃,老叫花哪敢劳烦贵人相请?贵人只管吃饭,待吃完后,扔些剩饭残酒,便够老叫花填饱肚子了。”
苏信闻言笑道:“哪里的话!”
说着话。
苏信邀老乞丐在客栈角落的一张空桌旁落座。
菜肴还需等些时候,掌柜十分殷勤。
先温了两壶上好的女儿红端上来。
这埋了十年的女儿红倒出来,色泽如同琥珀一般,苏信先给老乞丐斟满。
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苏信道了声请。
老乞丐蹲在板凳上,双手端着酒碗跟苏信虚碰了一下,美美的喝了起来。
两人连喝了三碗。
老乞丐原本蜡白的脸上泛起微红,眯着眼笑道:“贵人,您找我这老叫花吃饭,定是有事相询吧?有话直说便是。”
苏信笑着点点头:“果然瞒不过老前辈。在下确有疑问,不知贵帮乔帮主如今现居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