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砚回到公馆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让赤影联系还魂星那边的人。
赤影按照他的要求发消息，发完之后跳到他肩上：“砚砚，你真的要带方景去做那个手术吗？”
罗砚沉默了一下，他微微侧头：“你也觉得我是在病急乱投医吗？”
“有点，”赤影诚实道，“而且我感觉你跟他的进展好像有点快了，让我觉得……好像上个星期你俩才刚刚相亲认识，今天你俩就要结婚入洞房了。”
罗砚轻笑了一声，“比喻用的不错。”
“别笑，”赤影扑闪了一下翅膀，“你俩真的不是被信息素给影响了？意乱情迷什么的？”
“他跟我的匹配度那么低，怎么可能影响的到我。”罗砚说话的声音很轻，听到后面时带着点落寞的感觉。
赤影静了一下，过了几秒她说：“原本我以为，你说他是你未来的恋人是在开玩笑，现在我有点信了。”
“为什么？”
“你现在好在意他，”赤影说，“之前你也在意他，但是之前你对他的在意全是因为他是超S级，而现在，我感觉他的状态能轻易影响到你的情绪。”
“有这么明显吗？”罗砚伸手，赤影跳过来，罗砚把她托到掌心里，轻轻抚摸着头。
“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来，但我还看不出来么？”赤影把自己缩成一颗猫头鹰球，神情惬意。
“那你能看出来他的情绪吗？”
罗砚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赤影给出了答案。
“一点点。”
赤影说：“方景这个人，虽然他看上去不太正经，还总是撩你，但是我感觉他这个人其实蛮孤独的。”
罗砚手中的动作一顿，“怎么说？”
“你可能不知道吧，”赤影睁开眼，“其实每次见面，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会一直盯着我们的背影看很久，那副模样，我觉得有点像是空巢老人。”
罗砚感觉心里钝痛了一下，他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回复方景以前给他写的那些信，明明他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如果不是因为无人可说，又为什么要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给一个等不到回复的人发消息呢？
罗砚以前觉得自己挺能忍受孤独的，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从未孤独过，他从小到大，一直有赤影陪着。
……可另一个自己的赤影不在了。
罗砚抿了下唇，随后托着小猫头鹰来到窗边，“赤影，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赤影抬起头：“干嘛？”
＊
菲尼竞技馆。
把罗砚撵走之后，方景感觉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绪缓缓变得清明起来。
虽然身体还是很热，但是他的脑子不热了，精神力开始占据上风，理智归位后，方景突然觉得——
先前的自己好他妈矫情。
“……”
他伸手捂脸，心说今晚的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那个哼哼唧唧的模样真的是我吗？明明比罗砚多活了五年，居然被他给拿捏了？
……
谁说我不会谈恋爱的？我可太他妈会了！
方景掀开被子散热，他努力让自己入睡，结果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之前罗砚亲他的画面……
妈的，不会长恋爱脑了吧？
“笃笃笃……”
窗边突然响起异声，像是啄木鸟啄木的声音。
方景偏头看去，一只羽毛闪着红光的猫头鹰蹲在窗外。
“赤影……？！”
方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下一秒他又回归冷静，这不是梦，眼前赤影是真的赤影，可惜不是他的赤影。
他放缓动作下床，赤着脚来到窗边：“你怎么又回来了？罗砚有东西要给我？”
“为什么我来就一定是砚砚给我安排了活？”赤影歪头，“我就不能是自己想见你吗？”
方景：“……”
你是来杀我的吗？
方景侧身，“进来说？”
“不了，”赤影张开翅膀，“我要去太空里散步，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你果然是来杀我的吧……把我带到太空里再当成垃圾丢掉。
方景只停顿了两秒就答应了，“好啊，我很荣幸。 ”
他鞋都不穿直接翻窗，从楼上一跃而下又被赤影接住。
“你好虎啊！”赤影变形成星舰说，“我要是没接住你，明天的新闻就是‘某军校生不堪比赛重负深夜跳楼自杀了’。”
“为什么不是为情所困跳楼？”方景来到中控室坐下。
“喂！你这轻车熟路找座位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去太空散步么，我看这个位置看风景最好，就坐了。”
赤影啧了一声，然后提速朝着高空冲去。
【警告！未检测到您的出境申请，请返回地面，否则后果自负！】
梅洛星的星防系统对着即将冲破大气层的星舰发出通知。
“我是星陨机甲赤影，快来炸我！”
赤影放完话，带着方景一举突破封锁线，刺透一片蓝光驶向太空。
陆地远去，巨大的蓝色星球随着距离拉远缓缓映入眼帘……方景没看那颗享有盛名的联邦大星，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舰内的某个地方，那里，曾经有一道伤疤。
那是他第一次带着赤影负伤，彼时上一位超S级还活着，将朽之年带着指导后辈的心思跟罗砚切磋。那时候罗砚很小，才13岁，老前辈下手虽说已经收敛了，但还是把他跟赤影给打进了土里。
赤影的机甲形态负伤，连带着重组变形为星舰后有个地方也裂了一块，罗砚看着那块缺口自责，赤影安慰他说：“没事儿，星陨机甲具有自我修复能力，这点缺口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罗砚问她：“你不疼吗？”
赤影语塞，“不疼，我是机甲，虽说制造我的原材料五维合金晶被称为生命金属，但我们并不是生物，自然也没有痛觉这一说。”
“可我觉得你是活着的。”
罗砚说：“你那么真实，完全不像是人工智能。”
赤影哭笑不得：“因为我诞生了自我意识啊。”
“还有个跟我差不多的家伙叫贝洛伯格，不过他得等到下一个超S级诞生才会启用，估计还要等很久。”
罗砚惊讶：“他现在在哪儿？”
“在‘蛋’里面，我们诞生的地方。”
——
卡的厉害，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