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瑶却用背部硬扛冲击,挡住绝大多数伤害,只有一块特质砖石擦过郭朗的肩膀。
——镜头外,道具组的人及时按下按钮。
姜明月身上安装的,用来来体现,机械骨骼的受损警报开始闪烁,但她始终沉默。
郭朗在这场“灾难”中显得如此渺小,他努力地奔跑,但体能的局限让他频繁地摔倒。
令瑶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郭朗身上,一旦他遇到危险,她便会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去。
有了前一段路程的躲避,郭朗也在惊恐中学会了依赖令瑶的节奏:当她突然加速,说明前方有预制坍塌点;
当她压低重心,意味着需要跳过即将裂开的沟壑。
他们的逃亡路线在训练中从生涩到流畅,每一次投掷的沙砾都成为淬炼默契的刀刃。
此时,在程序设定上,以郭朗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务的令瑶,懂得了人类情感的令瑶。
在逃亡中开始有余力,关注他人安危的郭朗的请求下,保护郭朗的同时,救助身边的路人。
“快跑!墙要倒!”
郭朗嘶喊着,但令瑶救人的动作未停。
剧情设定里,此时她的后背传感器检测到20米外的钢架即将坍塌,液压系统以超频模式运转。
令瑶左手拽起群众演员的衣领,右臂撑起即将压下看起来如千斤重,实则在后面的牵引绳的拉扯下,很轻的特制墙。
金属骨骼在过载中发出警报。
这一波道具老师立大功,姜明月默默在心里夸了下道具老师,每次按开关的时机都卡得很对。
碎石如暴雨砸来,这时令瑶突然展开胸前的纳米护盾,将三人笼罩在银色光幕下。
以上都是正片才能看到的内容,拍摄现场是他们三人的上方撑起了,一片提前布置好的绿幕,把特制的碎石全数遮挡。
看起来既滑稽又搞笑,所以说啊!
做演员的没有强大的信念感,支持着。
现场拍摄的时候不仅容易出戏,还容易笑场,还容易忘词。
郭朗在盾内瞪着令瑶:“你疯了?!”
令瑶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对于这如人类来说是天灾的灾难,没有展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也没有回答郭朗,既愤怒,又害怕失去她的怒吼。
“检测到生命威胁,逻辑优先级重置。”
在令瑶话语刚落的2秒后,钢架轰然砸在护盾边缘,光幕闪烁,三人毫发无损。
拍摄的进展很顺利。
终于到了,令瑶死亡倒计时。
剧组搭建的模拟地震场景中,刹那间地动山摇,道具大楼轰然倒塌。令瑶的银色的连体服在一片混乱中闪耀着最后的光芒。
她拼尽全力将郭朗推向安全地带,自己却被无情地掩埋。
雨点砸在道具组工作人员的防水服上,他们像一群精密的钟表匠,在倒塌前最后一秒调整机关。
姜明月被固定在上半身露出的卡位时,道具师老李用扳手微调支持‘假大楼’的液压支点,确保废墟的压力‘看起来真实’却不会伤到她。
“再来三厘米,让她的手臂更有被压住的弧度!”
戴笠坐在监视器前查看效果,及时的把自己想要调整的地方,通过耳麦传递过去。
老李抹掉脸上的雨水,将一根钢筋道具轻轻抵住她的金属肘关节,雨水顺着那根假钢筋流淌,仿佛真的承重。
姜明月在废墟中咬牙保持不动,属于令瑶的平静无波的眼,透过雨幕与道具组对视——那一眼,是演员与道具师共同完成的谎言,骗过镜头,也骗过观众的心。
道具组用报废的汽车零件拼凑出大楼的残骸,生锈的齿轮、断裂的轴承散落在女主角的半截身躯周围。
她露在外面的手,被特意设计成从废墟裂缝中‘挣扎’而出的姿态,电缆线如血管般裸露,在雨水中闪烁着微弱电流。
戴笠要求道具组在倒塌时释放干冰烟雾,雨雾与白烟交融,模糊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现在的雨其实不大,只是风有些妖。
刮着雨,直直的往人脸上扑。
在一旁围观的赵然,心疼的看着被‘废墟’压住的自家老板,一如既往的拼啊!
明明很多地方都能用替身,也不用,很多时候能舒服一点,也觉得影响呈现效果,不干,就纯死犟。
像现在,戴导都主动提议了,老板还是死活不愿意在下面垫一块缓冲垫。
上面是废墟确实是假的,可那又湿,又硬,还布满砂砾的水泥地面是真的啊!
虽然因为姜明月的工作量少,她不像一般助理那样,长时间和老板待着一起。
可这两次跟组,也让赵然清晰的意识到,老板的皮肤有多脆弱。
在这样一个满是砂砾的地上一躺,再按照剧本的要求,演完这场戏,回去后背得是,整整一大片的划痕。
睡觉要想睡得舒服,那些伤到的地方好得快,都得趴着睡。
沈廷文其实上一场戏,拍完他和同学一起,从宿舍逃生的镜头,就杀青了。
飞机是晚上的,其实现在他回酒店一个人也不无聊。
有很多有很多事要做,可他就是不想回去。
从第一天进入这个组,在这种全员的心往一处使,只一门心思想着把作品打磨的更好,更出彩的的氛围,感染了沈廷文。
他也第一次对表演产生了兴趣,不再把它当做不得不完成的工作。
之所以不讨厌演员这份职业,是因为表演这件事,对沈廷文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龙导也说过,他在表演方面,是有几分天赋在的。
当戴笠对他展现出,完全的信任和看好时,心里隐隐生出一种,绝对不能辜负戴笠信任的义气。
最初,他只是被大家的热情所触动,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开始对表演有了新的认识。
当他再次拿到剧本时,不再只是匆匆浏览台词,而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沉浸其中,试图去触摸角色那隐藏在文字背后的灵魂。
在姜明月的指点和帮助下。
他仿佛看到了角色的一生,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梦想与挣扎,都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沈廷文开始以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努力去钻研角色。
他会在深夜里,独自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和台词,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每一个语气的轻重缓急,他都反复推敲。
他积极与导演对手演员交流,虚心请教,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表演的知识和经验。
他会为了一个场景的真实感,不顾形象地在地上翻滚、在雨中奔跑,完全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对表演的冷漠与敷衍。
这里面还有俞洲和姜明月,这两个麦高芬一样的存在,持续性的刺激着他。
每次和俞洲演戏,迅速入戏便不再是难题,其实第一天进组和姜明月拍的第一场戏,他也有一样的感觉。
这两人一进入片场,便会进入角色,到正式开拍时,两人已经和角色融为一体。
有种把角色本尊,从剧本抠出来的感觉,和这样的大佬对戏,被带飞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每次和两人对戏 ,他总能轻易入戏,这也是第一次,沈廷文感受到那种和角色融为一体的感觉。
很好,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下次,他想自己,不靠别人的情况下,再次体验这种畅快。
在这个好剧组的滋养下,沈廷文完成了一次华丽的蜕变。
他就像一颗被前经济公司的内斗弄得疲惫不堪,认清自己在歌曲创作上平平无奇。
被内娱残酷的现实,摧残到失去原本光彩,黯淡的星星,在表演的宇宙中,重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