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松雀也算是成为了穹的队友。
当夜，躺在自己拼凑出来的床上的松雀兴奋的难以入睡（穹打地铺了）她还在期待明天会更好：要是穹在十术战争里大放异彩，那自己岂不是能跟着去永夜之城「瑞木」？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财路，像那些大人物一样再也不用为衣食住行担忧。
就算穹预选赛就输了也没关系，他那比灯组织那帮人处理影子更快的本事，有自己聪明的大脑在赚钱肯定也能更快！以后的日子……想到这里，松雀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笑了，赶紧睡！」
趴在穹身上客串被子的“年糕”轻声呵斥松雀——没办法，松雀太穷了，这漏风的小木屋里只有一个小破被子，穹都不好意思跟她要，自认为害穹沦落到这步境地有自己责任的琪亚娜，主动请缨当上了小被子——“年糕”可不是一般的蛇，现在这样绝对没有冰冷坚硬的鳞片，香香软软的哦！
“好好好，咱这就睡，咱这就睡！明天绝对给你俩整一床新被子！”
松雀乖乖闭上嘴，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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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这是在哪？”
松雀望向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草料房内。
「松雀姐，我好饿。」
其中较小的女孩子，正向大一点的女孩诉苦。
“这里是……”
松雀想起来了，这是多年以前的回忆。好久以前的冬日，在一个琅丘城郊的草料房里，两个半大孩子相拥着缩在草料房的草垛上。
那时候的刚从孤儿院跑出来改名松雀的玛丽娅还不会现在坑蒙拐骗的营生，只是靠乞讨度日……可是啊，乞讨根本养不活自己和其他乞儿。
“小安……”
女孩的面容越发清晰，松雀苦笑着看向眼前的两个女孩。那两个女孩都是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草料房四处漏风，将她们的嘴唇冻得发紫——然而这里已经是她们能找到的最好去处。
虽然饥寒交迫，但大一点的女孩仍然试图让同伴坚持振作。她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放心小安，咱已经找了个好饭辙。只等明天天气好了，就带你去看看。」
「松雀姐，有吃的？」
松雀试着闭眼不去看，因为她还记得这件事的结局——可怎么可能呢？梦里的视角她无法控制。
「那是！何止是有东西吃？那的珍馐馔玉，怎么也吃不完！不如咱这就给你讲讲。耳朵听饱了，肚子也就不饿了……」
梦里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天亮时分。当大一点的女孩挣扎着苏醒呼喊她的朋友时，名为小安的稚童已经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任凭女孩怎么呼喊，小安就是沉睡不醒，哪怕她费尽心思后成功带着她对女孩提过的夹馅糖蘸馒头（其实是豆沙包）回到草料房，女孩仍然沉睡不醒。
时间的推移让松雀忘记了很多事，但她肯定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张脸。
那张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想必是一场美梦——一场香甜而魇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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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雀，太阳晒屁股啦！」
“年糕”的呼唤声将松雀从梦中拉回现实。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凑在自己眼前的星星眼小蛇。
「让你睡觉，你就一直说梦话，穹都睡不着了！」
“不好意思啦，咱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松雀对穹和“年糕”双手合十求原谅。
她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她饥饿的肚子告诉她，该吃饭了。
“走，咱们去吃点好的！唉，这豆沙包你们吃过没？嗯……还是去「明记」买点心当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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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丘的琥珀街，按松雀所说是全琅丘最热闹的地方，但是这里总给穹一种十八线小地方的感觉——比起琥珀街，圣芙蕾雅的商业街都热闹几分。
“这里，真的是火星着名大城市吗……”
如果是被分割出来的琅丘这样，穹感觉很合理，但现在的琅丘这样也配叫大城市？
听到穹的吐槽，本地居民松雀自然不能忽视。
“嘿，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琅丘可是安禾四大城区之一！一点也不比他们明海、白羽和瓯夏差！”
“瓯夏？瓯夏不是市吗？”
听到了熟悉的词，穹的话没过大脑脱口而出，但显然琅丘人松雀女士很不满意。
“什么瓯夏市？都是咱们安禾共和国的地区！你个外星人能不能别不懂的乱说？”
穹： ……
安禾，共和国？之前不还说安禾城吗？火星人还搞地区国家概念？你们不是有神吗？
「年糕，你怎么看？」
“看什么？”
穹一时三刻不知怎么说，这火星神的行事作风不会和符华赤鸢真人时差不多吧？（管你杀的昏天地暗生灵涂炭，只要没有崩坏能现世一概不出手）
“唉，松雀。”
穹拍了拍松雀的肩膀。
“你们洛星人信仰的神真的真实存在吗？或者说，你们有人见过那神吗？祂叫什么啊？”
如果神真的存在，且不说人类能不能建国，是否只存在一个由神统一的全球国度，也许神明打算放任人类发展呢？
按照神爱世人的说法，就不会允许松雀这种人只能靠坑蒙拐骗谋生。退一步，人类社会也应该在神的庇佑下繁荣昌盛啊？可这一路上松雀在他和“年糕”眼前分发了大半的点心——全都是给一些衣衫褴褛的小孩子。
联系到某位白大少和瑟莉姆，这火星光琅丘一地的贫富差距是不是……
神不管的吗？这神不会单纯就是个精神图腾吧？
“咱们琅丘信的当然是瑞木高塔之上那位啊！她庇佑着整个洛星呢！叫什么咱不太在意……嗨，神嘛！有些格调也很正常，基本没人见过她离开那座高塔。但听说很久以前……有人见过？”
松雀态度相当肯定，看来她坚信神明的存在。
“那参加十术战争，真的能见到这位神？”
松雀用力点头。
“那当然了，只要能在十术战争中取得第一名，就一定会被神召见！这可是常识！”
“但这个「常识」，都是你们的二手消息吧？”
“穹啊，咱们别想那么多，尽力就好，要是你真的脱颖而出……”
松雀笑嘻嘻的苍蝇搓手。
“预选赛胜者可以带两个同行者前往瑞木——你是不知道，那里除了十术战争胜利者和本地居民都是出来容易进去难！大家都说那比琅丘繁华多了！带上咱一起呗？”
“嗯嗯嗯……严进宽出的神明脚下城市？”
穹主观上对那位神明的好感度骤减。你就是让琪亚娜当地球之神，她也不会限制人们去月球旅游啊！再说她还是为了守望地球——等等，那火星神明会不会也是为了守望火星，那高塔里面镇压的全是灾厄，其实高塔是一座锁妖塔？因为全神贯注镇压类似大崩坏影灾之类的灾厄避免灭世，所以才无暇顾及人类？
想到这里，穹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火星神好感度又升了回来。
“好啦好啦，报名点到了！快快，去签字领取玉牌！”
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的穹这才注意到自己和“年糕”已经被松雀带到了某个冷冷清清的摊位前——毕竟琅丘就这么多人，报名者愿意报的大多都报上了，仅有一个男人还坐在那，估计是工作人员吧？
“不对啊松雀，我哪来的身份证？”
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在火星是黑户啊！这里不是地球，没老杨给他办假证！
「啊？那怎么办？」
穹苦着脸看向松雀，但愿这位松雀大师能解决问题。
可松雀看起来毫不在意。
“身份证？那是什么？证明身份的文件？报名十术战争又用不到这玩意，要咱说，你还是赶紧看看手册！”
“不是，你们不是什么安禾共和国吗？连户籍系统都不整的吗？”
穹颇感火星人过于随便了，个人愿意签字就能不记名领取玉牌获得「术」的力量？穹对这点感到非常无语——万一有人领了牌子不参赛跑了呢？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翻阅起了《十术战争报名参赛一本通》。
“财富，名声，力量……想要拥有世上的一切吗？想要的话就到这里来吧。等待着你的是声名响遍世界的盛会……”
不知为何，穹越看越觉得是传销组织宣传册。他将手册交给了“年糕”。
「预选赛获胜的选手将获得诸位梦寐以求的那张门票，和你亲爱的家人朋友一起前往瑞木！最终赢得骑士冠冕的“术”（骑士候选），你将一步登圣，作为神的骑士，成就永生？当神的骑士可以永生？」
之后都是些客套话，宽松到离谱参赛规则，什么“大赛主办方利托斯特于琅丘发放，先到先得”“在十术战争预选赛中获胜的参赛者将获得前往瑞木的权利，本人及其亲属享有瑞木居住权”以及“任何人不对参赛选手其人身安全负责”和“主办方拥有对十术战争的最终判定与解释权”……
“怎么只字不提奖金……唉？利托斯特？”
没看到关于奖金的部分穹大失所望，这比赛不给奖金，奖励就只是瑞木来去自由居住权，感觉算不了什么啊！
可看到利托斯特这个名字，穹很快想起了这人是谁：「殉死」之术，多尼戈尔的主人啊！
“也就是说，这场比赛是利托斯特办的？那利托斯特人在哪呢？”
“如你所见，我就在这里。”
坐在摊位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开口了，若非声音，穹还真没看出来。
“额，您是主办方？不好意思啊，没戴兜帽，没认出来……”
随手拿仅剩的几枚玉牌之一的利托斯特愣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穹两眼。
不对啊，他好像没有在人前戴兜帽的习惯吧——毕竟他戴兜帽，一般都是不得不为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