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根本没有任何胃口，因此，自然不会乖乖听话吃饭。
换做是之前，张凯自然懒得管她。
但是……
现在老板已经不再只满足于电话上了解云揽月的情况了，偏偏要看什么视频，如果下一次云揽月继续消瘦，老板肯定会怀疑自己！
何况，他现在必须训练云揽月，让她练成自己给什么她就吃什么的习惯，否则，以后每天吃凉糕的视频怎么糊弄过去？
张凯眯起双眼，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吃不吃？”
云揽月扭头看向窗外，就是不看他，也不看食物一眼。
张凯笑了，笑声阴沉。
“既然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
“你以为……”
他正要说她以为自己会像顾北风一样纵容她的性子，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云揽月恨死顾北风，只有这样，万一真的让他们见面了，云揽月也会傻乎乎地把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赶走。
“老板给的任务是，只要让你别死就行了，所以，只要不让你饿死，让你怎么吃都可以。”
“你不自己吃，那就让人给你灌进去！”
他指着两个护士，说道，“去叫陈医生过来，给她安排插管喂食。”
护士心中一惊。
“院长，插管喂食是食道癌病人，或者吞咽困难，无法自主进食的患者用的，使用这种方法，将食管从嘴里插入胃中，过程痛苦万分，还有可能出现危险的状况……”
“这样不好吧？”
“万一被……”老板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凯冷声打断了。
“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这么多废话！”
听到要给自己插食管，云揽月眼底划过一道惊恐。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找顾北风，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张凯冷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敢这么对你呢？”
“老板交代过，只要让你别饿死，让我用什么办法都行。”
“你就不要再抱任何妄想了。”
云揽月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
她很想找顾北风亲自问个清楚，只有亲自问了，她或许才能彻底死心。
毕竟，他之前不是一直表现得对自己一往情深吗？
就算那都是假的，为什么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暴露出来，偏偏要等到自己见不到他了才露出本来面目？
可是，就在前几天，她的手机也被没收了。
她现在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很快，医生来了。
云揽月看着那长长的食管，真的怕了。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一直推到贴着墙壁的位置，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我吃，我吃，不要给我插食管！”
张凯冷笑一声。
“早这么听话不就完了吗？”
他对医生挥了挥手。
“这一次就算了。”
“你们出去吧。”
随后，他站在病床边，亲自监督云揽月将食物都吃下去，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下次如果再不听话，我可不给你反悔的机会，该给你的惩罚，一个也不会少。”
云揽月眼神痛恨。
“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你在囚禁我的自由，我可以告你！”
张凯哈哈大笑。
“告我？”
“夫人，我看你还没弄清楚现在自己的情况吧？”
“你现在可是个精神病患者，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或者有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说的话呢？”
“你以为，谁会把你的话当真？”
云揽月内心陷入无尽的迷茫和痛苦。
她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糟糕。
这个问题一旦冒了出来，就仿佛成了一个魔咒，在她的脑海之中久久徘徊。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遇到顾北风开始。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开始，或许她的人生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
第二天一早。
顾北风做好了凉糕，还做了一些云揽月爱吃的甜品，自己驱车来到医院。
张凯接过食物，笑着道，“老板，我今天一定给你录视频。”
顾北风叮嘱道，“不要被她发现了。”
张凯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小心的！”
他端着食物来到云揽月的病房，将食物扔到桌上，冷着脸威胁道，“这些东西，你必须吃完。”
云揽月害怕被插食管，只能忍着屈辱打开食盒。
在看到里面的吃食之后，她愣了一下。
因为，她想起曾经顾北风给自己做过凉糕，也做过这些甜品。
这些东西分明都是她爱吃的。
张凯催促道，“快点吃，愣着干什么？再不吃，别怪我给你插食管了！”
云揽月沉默地搭好自己的小桌子，将食物摆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吃着。
曾经与顾北风之间都美好记忆在脑海之中闪回。
曾经的欢声笑语历历在目。
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这些食物的味道很熟悉，她不会吃不出来，这些是顾北风亲手做的。
既然自己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为什么还要亲自给她做她爱吃的东西？
难道还是因为怕她饿死了，又或者，怕她彻底失去活下去的念头而自杀，所以，打一棍子给她一颗甜枣？
想着想着，云揽月眼底逐渐蓄积出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晶莹剔透的眼泪。
“啪嗒……啪嗒……”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到食物里。
她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麻木地将这些食物吃下去。
门外，躲在窗户外偷拍的张凯暗叫一声晦气，然后将后面半段的视频剪辑删除，只留下前面她面色平静地用餐的片段。
张凯来到疗养院门口，将视频交给顾北风查看。
在顾北风看完之后，不等他询问，连忙解释道，“夫人吃东西的时候，警惕性也很高，刚才她突然看过来，我怕她发现了，就不敢再拍了。”
顾北风没再多说什么。
“嗯。”
他上车，准备驱车去公司上班。
在车上，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张凯说的话。
她突然看了过来？
如果按照张凯的说法，那么，视频的末端应该有她突然看过来的画面，之后才前段视频。
可是，为什么没有那一段视频？
而且，视频画面没有太大的抖动，可见拍摄者拍摄这段视频的时候应该是不慌不忙的，根本没有张凯口中说的那样突然不敢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