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兴泊号横跨在整个牡丹江水面，这种超大型的渔船可谓是运输船上的常青树。
这是当年在工业基础庞大的东北军船舶制造长竣工的，经济地位堪比海上的航空母舰。
轻薄的水波纹被渔船的外旋式发动机扯得稀碎，平静的睡眠偶尔会喷涌起水柱，那是大头鱼在嬉戏。
张铁军觉得自己有些累，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有躯体上。
这一切都好像是梦幻，不久之前自己还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退伍老兵，最大的梦想就是分配后能够吃上一口皇粮，在为人民服务和朝九晚五中度过自己最好的年华。
可是现在自己就像是狗血恋爱小说中的霸道总裁一样，坐上了巨大江船，远跨百里从关东山游到了牡丹江，横跨了数百亩山林。
没错，他答应了宝格楚的要求，去内蒙古大草原，那个听说有无数牛羊的草原大族。
就像是数十年以后会上映的电影《疾速追杀》中的杀手集团隐藏在芸芸众生之中一样，张铁军能够肯定今天的经历绝对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而让张铁军下定决心做出这种选择的也只是宝格楚的一句话。
“每个月十块钱基本工资，另外还有出差补助，免费食宿，以及全勤奖五块钱。”
草原上的争执，自己压根分不清的争斗，以及坐在自己身边的草原豪放汉子让张铁军感觉这钱不好拿。
“来一口？”宝格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壶奶酒询问道。
“不用了。”张铁军连忙摇头。
相比于张铁军的沉默寡言还有宝格楚的过度大方，尴尬成为了两人尴尬的磨合剂。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宝格楚咬舌不清的看着张铁军笑道：“我们是朋友。”
张铁军尴尬的看了一眼宝格楚无奈的点点头。
从宝格楚和自己的交谈过程中，张铁军也明白了所谓的家族内部争斗关系有多恐怖。
这也让张铁军想到了一句老话“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经过一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张铁军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轮船开始有些颠簸，强烈的失衡感让张铁军感觉体内一阵翻腾。
不过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张铁军很快就找到了平衡，宝格楚可就差些意思了。
草原上的人骑惯了骏马，对于江船总是有些懈怠。
一个大浪扑面而来，差点将宝格楚卷到了江流之中，好在一旁的张铁军及时抱住了她。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两人身躯紧紧拥抱到了一起。
轮船的船锚慢慢展开，摩擦江床的强烈噪音差点穿破两人的耳膜。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两人也是急忙互相推开。
相比于张铁军有些尴尬的模样，宝格楚倒是一脸娇羞。
最让张铁军不能想象的是这艘轮船下面竟然没有引导航，那就意味着轮船驾驶员是完全凭借自身能力进行下锚的。
虽然宝格楚没有言语，但是仅仅通过面目表情，也能察觉到那种紧张。
“这艘江轮废旧很多年了，而且轮船沿线很短，不过相信船长的技术。”张铁军耸耸肩膀另类地“关心”道。
如果张铁军不说宝格楚还没往那方面思索，经过张铁军的介绍宝格楚透过窗外看去，整个江面就像是狭小的自行车道却挤进来了一台二十五吨重的渣土机。
在下锚的时候，张铁军甚至看到了因为铁链不断摩擦船杆迸发出来的火花。
强大的冲撞力应该是船长在下锚的时候打开了反推动力，这是只有开习惯了战斗船的船长才会使用的“战场招数”。
相比于张铁军的逐渐适应，宝格楚显得有些狼狈，她牢牢抓住呕吐袋狂吐起来。
“你吓到我朋友了。”张铁军对着船长控制室比画了一个中指道。
那名船长则是耸了耸肩膀，好像对于不以为意。
舱门打开，上下架慢慢推开。
满目疮痍的环境，随处可见的鲜花，半人高的灌木丛映入眼帘。
张铁军不敢相信道：“这里就是牡丹江沿岸吗？”
在张铁军诧异的目光中，水土不服的宝格楚一把搂住他的脖颈道：“我不行了，我现在感觉我浑身上下就像是散架了一样。”
“额。”张铁军不可思议道：“你们说到这里来找神兽，难道没有什么入职前培训吗？这无异于让刚出新手村的小白去单挑boSS。”
张铁军的吐槽如期而至。
“真正的战场才是洗涤灵魂的地方。”宝格楚缓缓开口，声音磁性并且悠扬。
看到张铁军犹豫的样子，宝格楚虽然不断强调自己没有晕船，可是解释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道：“放心啦，任务很简单，你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好，事情结束后，咱们一起回草原，我请你吃手把羊肉。”
在关东山里面见惯了荒野草原，忽然看到繁华城市，张铁军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两人行走在岸边之中，很快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还未等张铁军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宝格楚十分贴心地搂住张铁军：“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喝一杯好不好。”
“我不太喜欢喝酒。”张铁军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宝格楚竟然力气这么大。
“没关系啦，兴趣都是慢慢培养的嘛。”宝格楚驾着张铁军向着酒馆走去。
如果在别的地方，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驾着一个战战兢兢的男人，一定会引起酒店前台的注意力。
但是很可惜，这是在牡丹江，作为东北女性老虎饥不择食挑选一些年轻男人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小麦肤色并且身材火辣的女服务员十分自然地将酒杯放在了柜台上，还极具魅惑的对着张铁军抛了一个媚眼，似乎对于这种情调早已经见惯不怪。
“这里喝酒都不用身份证的吗？这么开放吗？这里的生活也太没有安全感了吧。”
“少废话，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还算不错，给我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