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冈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军汉在打南海鳄神!
军汉是平日里给王安石牵驴的那个,此刻正骑在南海鳄神身上挥以老拳。
他出拳不快,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章法,就像是地痞无赖的王八拳一样,可是每一拳都能恰到好处的击打在南海鳄神的发力点上,让其生不出气力反抗!
而且细看之下,军汉仿佛信手挥舞的拳头,也是有门道,每一拳出力时机都不相同,或出拳之时就蕴含力道,拳势如风,或半道发力,措不及防,亦或临敌爆发,刚猛寸崩!
是个高手!
鳄神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几番挣扎无功,只能大声咒骂,却又换来更多的拳头,最终只能哀嚎连连。
而林渔就站在两人身旁,仿佛雕像一般,一副作势欲扑的姿势,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那军汉挥动的拳头。
“兄长家中卧虎藏龙啊!”王冈瞥了几人一眼,见那军汉没有下狠手,更像是跟他们玩闹,就收回了目光。
跟王冈一起出来的王?笑道:“他叫金台,英庙时西夏黑风僧曾于京城设擂,挑战大宋高手,一连数月无人能敌,后金台上场,一拳将其打死!
自此他名声大噪,英庙赏其才,封官赏钱,当今启用大人后,又派遣他为护卫,一直贴身保护至今!”
王冈点点头,这天下高手何其多啊!
既然王安石身边都有这等高手,那赵顼身边呢?又有什么级别的高手?
常见的石得一?不过区区一流,一介阉宦罢了!
赵顼身边一定还有更加厉害的高手!
对这件事,王冈很好奇,但没法去试,因为试过之后,他跟赵顼总要有一个人去世!
而在这时,金台收起了拳头,扭头看向林渔问道:“看清楚了吗?”
林渔陡然惊醒,慌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前辈赐教!”
“嗯!”金台点点头,从南海鳄神身上起来,微微皱眉道:“你筋骨不错,但用奇门武功,终究有失煌煌正道,一时或有奇效,但走不远的!”
“他奶奶的!你这……”南海鳄神主打一个输人不输阵,刚能动弹,跳起来就要破口大骂,林渔知他德行,慌忙捂住他的嘴。
“前辈莫怪,他就是个莽夫!”林渔慌忙致歉。
“唔!”金台自不会跟着夯货计较,抬头往王冈这边看了一眼,转身牵过驴走了。
“哈哈……怎么回事?”王冈见事情已了,笑着上前询问:“好端端的来做客,你们怎跟人打了起来?”
“唉……”林渔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这夯货非说什么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要抢了人家的驴杀来吃!这不就打起来……不对,是挨打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还过手的,只是没打过而已!”南海鳄神觉得这事很重要,打不打的过是一回事,敢不敢还手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这还关乎面子!
林渔见他争辩,不悦道:“你这厮好端端的惹事生非,人要不是看在御史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你小命都没了!”
“嘿嘿……”南海鳄神想到刚才的无力挣扎的局面,也知道对方是刻意留手了,当下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王冈则是摆摆手道:“没事,咱们恶人是这样的!别说看上他一头驴,就是狗从身边过也得挨上两嘴巴!这次不过是技不如人,下次练好了武功,再来找回场子就是!”
林渔闻言一阵大无语,好端端的去招惹一位疑似宗师境的强者,就为了吃一口驴肉!而且驴还是人家的!”
南海鳄神闻言却是极为振奋,钦佩道:“还得是王老大,说话就是提气!要不说你能当大……官呢!”
王冈笑笑,指指他道:“有心气,我很看好你哦!”
说罢之后,在南海鳄神振奋的目光中,走了回去。
林渔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这位又要用这夯货做什么事!
当晚,王家设宴招待了王冈,席间笑声不断,宾主尽欢。
翌日一早,王冈一行人辞别王家众人,继续赶路。
其实王冈原本是准备在王安石那里住上两日的,可这老头现在佛系的不得了。
你跟他聊诗词歌赋,他能跟你侃侃而谈,你跟他说道德文章,他能旁征博引,经史子集,三教经典信手拈来。
但是一旦跟他谈起朝堂之事,他就微笑不语。
哪怕你抨击他所行的新法是害民之政,他都能淡然处之。
这就很没意思了!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为政这块的经验。
既然王安石不愿意谈论这些官场之事,王冈也不愿打扰他悠闲的退休生活,只能提前走了!
倒是王?跟他说了许多对赵顼的看法,在他的视角中,赵顼是个极其聪明,且擅长玩弄权术的高手。
世人眼中的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只是他想让人看到的,而在这背后却藏着他的异论相搅和因利势导!
王冈起初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就那昏君能有这等心机!
可仔细一想,自己在赵顼那里似乎还真的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一幕幕与赵顼打交道的画面。
从第一次小传胪开始,他就一直在被赵顼拿捏,虽然得到了状元,可他也去了南疆。
如果那时自己回不来,对赵顼来说没有丝毫损失,自己能回来,他则是得到了一个经历过战场的状元。
丝毫代价没出,无论自己能不能回来,他全赚!
再往后来也是一般,无论是去沅州平叛,还是在御史台闹事,哪怕是最近报复太后的舆论战,最终的结果都是走向赵顼所预期的地方。
自己唯一一次占他便宜,也就是得了那块红丝砚!
王冈再往深处一想,不止是他,便是司马光和文彦博也没从赵顼手中讨过巧!
当年王安石被气得请辞之时,赵顼让司马光书写诏书劝他回来,司马光玩文字游戏,暗讽王安石是故意胁迫皇帝,惹得王安石大怒,当即写下《答司马十二谏书》逐条反驳司马光。
新旧党争也自此进入白热化。
可在这个过程中,赵顼干了什么?除了不知是真是假,没看懂司马光诏书中的内涵,其他的全是顺势而为,借此将旧党一一赶出朝堂!
md,这老阴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