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陆峋名字，许轻衣瞳孔一缩，紧盯住他。
“陆峋会报警，警方的人很快就会到。”她冷静下来道。
“你的手机已经被我扔了，还有你的戒指——”
手被绑在身后，许轻衣看不见。
她手指动了动，猛然惊觉，陆峋给她戴上的戒指不见了。
“陆峋倒是挺聪明，为了确保你安全，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提前在戒指里放了追踪器。”
季知书冷笑着，笑意渗人。
“不过实在不好意思，他这点小心思，还是被我发现了。但那枚戒指毕竟是陆峋精心设计后送给你的，我没舍得扔掉。你猜猜看，它现在在哪里？”
心口猛地一坠。
被吊在空中的疼痛，让许轻衣没有多余的力气的思考。
季知书眯了眯眼，噙着笑，眼里危险闪过。
“某辆幼儿园校车上，装了威力十足的炸弹，那枚陆氏开发的超精准定位器，会带着你心爱的陆峋，找到那辆校车。许轻衣，如果陆峋真死了，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你不多管闲事，就不会有这些破事。”
他说完话，手一甩。
又是一鞭子挥在她身上。
许轻衣疼得闷哼，紧咬住唇，嘴里渗出血腥味。
季知书朝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打了个手势，那两人走过来，将许轻衣从半空中放下来，旋即又把她绑在椅子上，和许欣桐并排在一起。
他们解开了她和许欣桐手上的绳子。
同一时间，季知书拿出枪，枪口对着她们。
“手放在桌上。”
许轻衣照做。
那两个黑衣人绑好人后，便走出仓库，关上门。
偌大空荡的仓库里，只剩他们三人。
季知书从腰间拿出另一把枪，扔在桌上。
“俄罗斯轮盘赌。”
他目光兴味十足地留恋在许欣桐和许轻衣脸上。
“一颗子弹，开六发，我们三个人，正好两轮定生死。怎么样，这游戏是不是很好玩？我可是在给你们活下去的机会。”
许欣桐眼泪冒出来，“季叔叔，我错了，我不想死。”
——啪！
季知书一巴掌扇在许欣桐脸上。
他面上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斯文地解开衬衣领口的两枚纽扣，笑容浓厚地盯着许欣桐，缓缓吐出两个字：
“闭嘴。”
许欣桐吓得不敢再说话。
季知书又看向许轻衣，将袖口挽上手肘。
“老实说，这游戏灵感，我还得感谢你家陆峋。若不是他在邮轮上，和罗伊玩了几天那么精彩，那么让人回味的赌局，我也想不到这么好玩的游戏。许轻衣，若是你运气不好，输了游戏，你放心，我一定转告给陆峋，是他间接害死了你。”
他眉梢扬起，娴熟地转动弹巢。
“当然，前提是他赶到那辆幼儿园校车后，能活着出来。”
话落的一瞬，季知书举起枪，对准自己太阳穴。
扣下扳机。
咔哒一声。
似打火机的轻响，在空气里荡起。
却似一记重锤，击打在许轻衣心上。
空发意味着，她和许欣桐其中之一中枪的概率达到八成。
“你们谁先来？”
季知书撩眼皮盯着她们问，目光落在许欣桐脸上时，笑了笑，“桐桐，你不想死，你先来。”
许欣桐满脸是泪，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枪。
紧闭上眼睛，对准太阳穴。
仍是咔哒一声。
轮次到许轻衣。
她没动。
季知书手上另一把枪对着她，“许轻衣，桌上那把，你现在开枪，还有四分之三的概率活下去。我手上这把若是走火，那就是发发必中，你要选后者吗？”
许轻衣：“左右你都不会让我继续活下去，选与不选又有什么区别。”
季知书冷笑一声，枪口抵住她太阳穴。
“你想死？想想陆峋。”
她眼皮颤了颤。
伸手，拿过桌上的枪。
咔哒一声，空发。
轮次又回到季知书。
季知书游刃有余地对准太阳穴，动作迅速地按下扳机。
无事发生。
他深笑，“看来你和桐桐，注定有一个，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说着，便把枪扔到许欣桐面前。
许欣桐哭得身体颤抖，眼泪停不下来，脸上全是害怕。
“季叔叔，我不想死，我错了，你松开我好不好。”
季知书不为所动，只定定地看着她，“桐桐，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从小到大，若不是我护着你，就许家那点本事，你作的那些死，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你以为你今天走出去，能相安无事吗？”
他嗤笑一声，瞥了眼许轻衣。
“你把她朋友手指伤了这事儿，她也不会放过你。”
许欣桐不断掉着眼泪，身子几近抽搐，本来哭着的脸上，又闪过奇怪的笑意。
许轻衣注意到，皱了皱眉。
季知书视而不见地说：“不过你失忆了，醒来后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灌输了奇奇怪怪的思想，现在这样，我也能理解”
“但是桐桐，季叔叔固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抛开这些不谈，我对你不好吗？二十几年，都是我们一起走过来的，嗯？你小时候，可最喜欢抱着叔叔亲亲了，这些还比不过你和许轻衣相处的那短短几个月？她对你什么态度，你比谁都清楚。”
许欣桐眼底，一闪而过厌恶。
转眼间，又变成痛苦。
反复交替着。
她抱住头，头砸向桌子。
季知书却好像见怪不怪，手指了指旁边的许轻衣。
“如果不是她，你现在仍旧是最幸福的小公主，我可以让你一辈子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是许轻衣毁了你，她把那些所谓的正义三观道德强行灌输在你的脑子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桐桐，你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没有错，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凭什么要被这些人道德绑架？”
许欣桐身子猛地一怔。
眼里的痛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她缓缓抓住枪，对准许轻衣。
季知书笑，“桐桐果然聪明，两发既然必有一发有子弹，那这两次，都让许轻衣受着，你就一定能活下来。”
许欣桐握住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