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普天之下,唯梁兴旺可医。但他老人家现在没行医资格证,寸步难行。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想通透了,就给梁兴旺去个电话。。”
看着手里的药方,肖光亮气得三尸神暴跳,五脏六腑都快挪了位。
脸上的颜色跟川剧变脸似的,红了又紫,紫了又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差点当场就把这破纸给撕了!
可一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体,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那股子邪火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规矩?规矩能当饭吃?规矩能让他晚上睡个安稳觉?
去他娘的规矩!
跟小命比起来,规矩算个球!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尚品会所,九楼包厢。
梁兴旺坐立不安,屁股底下像是长了钉子,时不时就往门口瞅一眼。
邓天林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嘴上挂着淡定的笑容:
“老梁,放宽心。李小友出马,一个顶俩,保管妥妥的。”
梁兴旺长叹一声,满脸愁容:
“老邓啊,你是不晓得,这行医资格证,比登天还难。李小友是有本事,可卫生局那帮人,油盐不进,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他越说越没底气,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吱呀——”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李凡迈步走了进来。
梁兴旺和邓天林“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李凡,充满了期待。
李凡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梁老,证还没办下来。”
梁兴旺闻言,刚挺直的腰杆,瞬间就垮了下去,脸上的光彩也黯淡了不少,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邓天林也是一脸的惋惜,张了张嘴,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李凡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不过,我跟卫生局的肖光亮局长打过招呼了。他说,他会亲自把证给您送过来。”
“啥?”
梁兴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
邓天林也是一脸的错愕,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肖……肖局长亲自送证?”
梁兴旺结结巴巴,舌头都有些打卷,
“李小友,你……你莫不是在拿我老头子寻开心?”
他太清楚官场那一套了,肖光亮那种级别的人物,别说亲自送证,就是想见一面,都得提前预约,还得看人家心情。
李凡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热气:
“他有事求我,自然会来。”
他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补充:
“我估摸着,最多三天,证必到手。”
“叮铃铃——叮铃铃——”
李凡话音刚落,梁兴旺放在茶几上的老年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梁兴旺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划开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毕恭毕敬,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急切的声音:
“请问,是梁兴旺梁老先生吗?我是卫生局的肖光亮啊!我马上就到尚品会所,给您送行医资格证!”
梁兴旺:“……”
梁兴旺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直勾勾地看着李凡。
...............
不到二十分钟。
包厢门被人轻轻叩响。
“请进。”
李凡扬声道。
门被推开,肖光亮那张堆满了谄媚笑容的脸,探了进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额头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肖光亮一进门,先是飞快地扫了一眼包厢内奢华却不失雅致的布置,当目光落在李凡身上时,眼睛骤然一亮,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
“李先生!哎呀,您也在这儿呢!太好了!太好了!”
李凡放下茶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肖局长,证件办妥了?”
肖光亮连连点头,哈着腰,双手将文件袋恭恭敬敬地奉上,先是小心翼翼地递向了李凡。
梁兴旺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位平日里只在新闻上才能见到的卫生局大领导,此刻对自己客气得不像话,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晕乎乎的。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颤:
“肖……肖局长,我……我这也没提供照片和身份证啊,这证……这证是怎么……”
肖光亮闻言,连忙转向梁兴旺,脸上的笑容愈发可掬,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梁老先生,您太客气了!李先生亲自交代下来的事,那必须是特事特办,急事急办!”
“我们卫生系统的档案库里,有您早年行医时录入的档案照片,我让他们直接调出来打印盖钢印就行!流程都是小事,为人民服务嘛,不能让这些条条框框耽误了您老悬壶济世!”
他说着,又把文件袋转向李凡,那意思不言而喻,还是得李先生先过目。
李凡也不客气,接过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本崭新的行医资格证。
墨绿色的封皮,上面是烫金的国徽和“中医师行医资格证书”几个大字。
翻开内页,梁兴旺的名字、性别、身份证号赫然在列,照片用的是梁兴旺年轻时候的模样,虽然有些年头,略显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他本人。
最下方,盖着鲜红的钢印,清晰无比,墨迹还没有干。
李凡合上证件,抬头看向肖光亮:
“肖局,我记得,中医师承类的行医资格证,若是没有明确的师徒传承关系证明,或者相关的官方备案,是很难办下来的吧?”
肖光亮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后背也有些发凉,这位爷,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连忙又弓了弓身子,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谄媚。
“李先生明察秋毫!您说的是!规定是死的,是针对普通人的!再说了,以梁老先生这通天的医术,还需要那一张破纸来证明什么?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至于那个师承关系嘛……”
肖光亮压低了声音,悄悄凑近了些,
“我给梁老先生在系统里挂靠了一位早就仙逝多年的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名下,档案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只要我不说,谁敢查?谁又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