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
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在茫茫的草地上,在露水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四月的草原依旧带着几分寒气,疾风吹的一面汉字大纛猎猎作响。
不过,跟在这面大纛后方的队伍,却并非汉军,而是於夫罗纠集起来的五万匈奴大军。
在队伍前方,曹操与李儒各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并辔而行,身为统帅的於夫罗则落后他们半个身位。
此番出兵,乃是攻打宇文部的大部队,与之前的劫掠奴隶,有着本质的不同,因此曹操与李儒这才商量着,打出了大汉的旗帜。
一来是为了宣告匈奴身为大汉仆从的身份,二来则是借此打出大汉的威严。
至于万一不敌鲜卑最后战败怎么办?
那是匈奴人无能,与我大汉无关!
李儒抬头看了一眼草原深处,然后扭头看向身旁的曹操。
“孟德,此番出兵相助檀石槐,虽是为了平衡鲜卑各部,但相应的好处却也不能少,对此你有何看法?”
“师兄说的是!”
曹操点了点头,冷笑一声:“咱们此番出兵,并非是为了施恩,也不求他檀石槐会感恩戴德,自然要顺手敲碎他的骨头、吸他的骨髓了!”
听着李儒与曹操的对话,后面的於夫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一队骑兵,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於夫罗策马上前,指着那队骑兵说道:“二位天使,是咱们的斥候回来了!”
李儒“嗯”了一声,“去问问什么情况!”
“是!”
於夫罗答应一声,随即策马迎了上去。
询问了几句之后,於夫罗一脸喜色的折返到了二人面前。
“二位天使,咱们的斥候于半路抓住了几名檀石槐派出的信使,据那信使交代,檀石槐准备向大汉投降!”
“哦?”
李儒与曹操对视一眼,然后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是!”
於夫罗答应一声,随即策马离去。
很快,那队匈奴斥候便带着四名五花大绑的鲜卑信使来到了二人面前。
李儒低头鲜卑信使,淡淡的问道:“那檀石槐想要向我大汉投降?”
领头的鲜卑人没有回话,而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李儒,“敢问您是?”
不待李儒开口,於夫罗抢先呵斥道:“此乃大汉天使,问你什么,如实答话即可!”
“啊!原来是大汉天使在上,小人拜见天使!”
那鲜卑信使闻言,当即匍匐着拜了下去,言语之中,竟带着几分激动与兴奋。
“行了!”
曹操一脸不耐的挥了挥手,“老实回话,那檀石槐派尔等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哦,是!”
鲜卑信使忙不迭的应了一声,然后恭声说道:“大王久慕大汉天威,常有归顺之意,奈何以往诸多部署不肯,始终不得其思,故而难向大汉示诚。
我军前番战败,诸多顽固之辈,无不慑服于大汉天威,故大王方能得以……”
“少说废话……”
鲜卑信使正说着,却被曹操打断:“那檀石槐是不是被宇文部逼入了绝境,所以派人向我大汉投降,想要我大汉派出救援?”
“呃……”
看到曹操丝毫不留情面的扯下了檀石槐的遮羞布,那鲜卑信使也不禁愣了一下。
当然,最怕他感到震惊的,还是对方竟然如此了解檀石槐目前的处境。
看了看曹操,以及后方那长长的骑兵队伍,这鲜卑信使也猜到了什么。
对方带大军前来,想必是已经知道了鲜卑目前的情况,就是不知道他们此来的目的如何。
而且看这队伍的规模,是完全有能力扭转王庭那边的战况的。
如果自己不能让对方满意,万一他们一起攻打王庭,那可真就是死定了。
念及至此,鲜卑信使也赶忙说道:“一切都瞒不过天使慧眼。
那宇文部突然反叛,纠集大军攻打我部王庭。
大王仓促应战,一时不敌只能困守王城。
如今我部被宇文部团团围住,已经危如累卵。
所以大王才派遣小人,星夜突围,然后向大汉报信,乞望大汉能够垂怜,发兵救助我部。
大王有言,若能的汉军相救,愿永世向大汉称臣,年年纳贡、岁岁进拜!
且大王决意送其女与大汉和亲,诸部头领也愿派出质子到大汉侍奉!”
听到这话,曹操与李儒不由对视一眼,二人的脸上尽皆露出一抹笑意。
“呵!”
曹操突然冷笑一声,面露不屑的看向鲜卑信使,冷声说道:“那檀石槐曾多次率军掠我大汉边境,先帝曾下诏为其封王以示恩宠,都被其拒绝。
而今被我汉军击溃,又深陷绝境之中,这才想到要向我大汉称臣,不觉得为时已晚了么?
实话告诉你吧,朝廷派我等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灭了檀石槐,以绝后患……”
曹操的话,犹如一把利刃一般,刺进了鲜卑信使的胸口,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如果汉军真是准备灭了檀石槐,那他们可真就彻底完蛋了。
心中惊惧之余,信使急忙说道:“天使,大王还有一言转达,还望天使容禀!”
“哦?”
李儒这时上前,开口问道:“那就说说吧,檀石槐还有什么话说!”
鲜卑信使松了口气,然后恭声道:“大王有言,大汉之患不在他一人,而在于整个鲜卑。
以往大王虽有纵兵抢掠之过,但也实属无奈之举。
那宇文部向来野心勃勃,以往一直以弱示人,但却于暗中不断积蓄实力。
而今更是直接反叛王庭,意图独霸整个草原。
我部若被其吞并,实力必然大涨,届时整个鲜卑皆统于其下。
届时,宇文部携整个鲜卑之势,虎视大汉,其害远胜于往昔。
若大汉能出兵阻止宇文部之野心,大王愿俯首听命于大汉,为大汉牧守草原,征讨不臣!”
这些话,是檀石槐在信使临出发前,特意交代给信使的,就是为了防止大汉会拒绝他的投降,而精心琢磨出来的一套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