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将主力分作三股:左翼直扑容城牵制保定总兵刘光祚,右翼围攻雄县施压巡抚张其平,中军则向新城县运动,形成钳形攻势。
这种战术既承袭了努尔哈赤围点打援的精髓,又针对明军分兵守城的弱点进行精确打击——正如当年周德威在潞州之战中以骑军倒墙堙堑的灵活战术,清军通过频繁变换行军路线制造恐慌。其战略意图明确:既切断保定与京师的联系,又为后续主力西进扫清障碍。
当多尔衮的骑兵如黑云压境般逼近新城县时,监军高起潜的援军,直到初八那天才抵达战场。这位监军太监,此刻面临清军已分兵两路的被动局面:容城方向有保定总兵刘光祚据守,雄县则由巡抚张其平坐镇,两城兵力合计超过五千人。
高起潜的决策暴露出明军指挥体系的痼疾——他机械地按《武经总要》分兵救援之法,抽调两千精骑驰援容城,另派五千人增援雄县,却忽略了多尔衮部队的机动性。
这种兵力分散的处置,恰如当年萨尔浒之战时杨镐四路分兵的翻版,导致清军得以在雄县外围制造佯攻之势,实则主力已转向高阳急进。
高起潜虽在霸州、新城等地部署了颜继祖、叶廷桂等巡抚级将领坐镇,但各城守军之间缺乏协同,最终让多尔衮抓住间隙完成战略转移。
当多尔衮发现明军防线出现致命裂隙时,这位满清统帅展现出与周德威如出一辙的战场嗅觉——他立即放弃强攻容城、雄县的计划,转而以骑兵急行军直扑高阳。
清军主力如离弦之箭般沿白沟河疾进,沿途焚烧粮草制造恐慌,其战术与当年潞州之战中倒墙堙堑的破坏性如出一辙。多尔衮此举既避开了明军重兵把守的城池,又利用明军分兵救援的混乱,在保定府境内划出一道死亡弧线。
当高起潜的援军还在新城县疲于调度时,清军铁骑已如鹞子般突入高阳外围,最终导致三朝元老孙承宗全家殉国的惨剧。
这场追击战暴露出明军指挥系统的僵化——高起潜机械套用分兵救援的教条,而多尔衮却以范文程谋士团策划的灵活战术,将明军布防弱点转化为战略优势,其用兵之诡谲,恰似当年陈章夜叉遭周德威铁楇击落的经典伏击战例。
这场追击战深刻揭示了明末军事体系的致命缺陷。当多尔衮以范文程谋略为指导,效仿周德威倒墙堙堑的灵活战术实施机动突袭时,高起潜仍固守《武经总要》式的分兵教条,暴露出高起潜面对新战争形态的严重滞后。各位想想有几个童贯啊?有几个郑和啊?
这种僵化不仅体现在战术层面——如萨尔浒之战杨镐与多尔衮祖父的隔空对决,更暴露出指挥体系缺乏协同的深层危机:保定境内五城守军虽兵力雄厚,却各自为战,最终重演了潞州之战中李嗣昭与周德威因私憾贻误战机的悲剧。
多尔衮的胜利绝非偶然,其分进合击的战术既承袭了满清骑兵传统,又融合了范文程等汉臣的谋略智慧,而明军却仍在固守分兵救援的陈旧模式,这种代差般的军事思维差距,恰如当年陈章夜叉自负勇猛却败于周德威智谋的战场寓言,最终将高阳之战演变为明王朝防御体系崩溃的又一注脚。
初九,多尔衮的镶白旗围住高阳,马刀泛着冷光。城内的孙承宗,这位七十六岁的前内阁首辅、帝师,正站在城楼上巡视防务。
他身披旧甲,手持长枪,银发在风中凌乱,眼神却如磐石般坚定。城下,清军骑兵已开始试射火箭,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城墙上,激起阵阵尘土。孙承宗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守将刘光祚道:“传令,全城老幼皆上城头,死守高阳!
高阳城虽小,却因孙承宗的坐镇而士气大振。城内,孙承宗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已集结完毕,他们手持兵器,站在城头与清军对峙。
孙承宗的长子孙镐,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对父亲道:“父亲,此战必死,但孙家绝无降者!”孙承宗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他转身对城下清军喊道:“多尔衮!我孙承宗宁死不降,尔等休想破我高阳!”清军阵中,多尔衮骑马而出,对孙承宗道:“孙大人,你若降我,封你为辽东总督,享尽荣华!”孙承宗冷笑一声,道:“我孙承宗生为明臣,死为明鬼,岂能降尔等鞑虏!”说罢,他望阙叩头,高呼:“皇上,臣孙承宗,忠魂不灭!”随即,此时,他已知高阳小城已是必破,死志已存,为激励子侄将士,他转过来身,,高呼:“孙家,死战!”话音未落,撞死城门楼墙。
孙承宗的死,激起了孙家全族的血性。他的五个儿子率先冲向清军,长枪如林,与清军骑兵展开殊死搏斗。
孙镐身中数箭,仍死战不退,最终被清军斩于马下。他的六个孙子,最小的才十二岁,手持短刀,与清军肉搏,最终全部战死。
两个侄子,孙钥、孙钺,率死士从侧翼突袭清军,被清军围住,力战而死。
八个侄孙,或持长枪,或持弓箭,在城头与清军对射,最终全部阵亡。城内,孙承宗的八十余名家人,包括老弱妇孺,也纷纷拿起武器,与清军展开巷战。
高阳城内,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清军虽攻破城池,却付出了惨重代价。
高阳城破后,清军搜捕孙承宗及其家人,但孙家已无一人幸存。
多尔衮站在城头,看着孙承宗的尸体,感叹道:“此乃真忠臣也!”他下令将孙承宗及孙家满门忠烈的尸体合葬于高阳城外,立碑纪念。
孙承宗的死,震动朝野。崇祯帝闻讯,泪流满面,下旨追赠孙承宗为太师,谥号“文正”,并赐其家人抚恤金。
高阳百姓,自发为孙家修建祠堂,每年祭祀,以表哀思。孙承宗的忠烈事迹,成为明末抗击清军的一面旗帜,激励着后世无数仁人志士,为保卫国家、民族而战。
高阳之战,是明末抗击清军的一次悲壮战役。孙承宗及其家人的忠烈,展现了明末士大夫的气节与担当。他们虽败犹荣,其精神永垂不朽。
此战也暴露出明末军事的诸多弊端:如指挥混乱、兵力分散、士气低落等。但孙承宗的死,却为明末抗清斗争注入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
他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忠臣不事二主”的信念,为后世树立了榜样。高阳之战的硝烟虽已散去,但孙承宗及其家人的忠魂,却永远镌刻在历史的长河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为国家的独立、民族的尊严而奋斗。
高阳陷落,天地同悲,天空阴霾密布,寒风凛冽,就连大地也仿佛在颤抖,好似是为孙门英烈写出的挽歌。
高阳陷落后的第二天,卢象升,高起潜会师于保定,分派兵力,四处掩杀清兵,收拾残局。
总兵王朴率部赶到泾阳驿时,清军后卫部队正在烧杀抢掠。见状,王朴身披重甲,大喝一声,手持长刀,率将士直扑清军。一场惨烈的巷战后,清军溃退,迅速逃跑,王朴部斩获二十颗首级。
高起潜率部也再高阳斩获不少清军后卫,同样也是在清军烧杀抢掠的情景下,被高部打了个措手不及丢下百余具尸体仓惶而逃。
卢象升也是咬上了庆都的清军,欲知卢部斩获如何,且看下一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