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周母的自私
周慧珠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大声地质问道，“从你们对褚九月的态度，还有您刚才的心虚表情，我怎么可能还相信她就是我的亲妹妹？别人家的女儿个个都乖巧懂事、善良孝顺，知道感恩图报。可看看我们家的褚九月，都已经嫁人这么长时间了，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周慧珠的爆发，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她话中的意思，让在场的人心中扬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大家的眼神都变得复杂和怪异起来，周父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心虚，很快的消失不见，周母有些慌神，在周父的示意下，厉声叱喝道。
“闭嘴，你知道什么，她不是你的妹妹，我们会找回她，你就算是在不喜欢她，她也是你的妹妹，我们只是痛心她的行为，这才嫁出去多久，就这样的对待娘家的人，这让我们寒心，而且，回门的那天居然都没有回门！”
“这可真是太不像话了！她究竟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娘家人放在眼里啊？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下贱胚子！我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来呢？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啊！”
听着周母那一句句肮脏至极的咒骂声，周慧珠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能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
这般辱骂和恶劣的态度，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亲生母亲对待女儿应有的行为。
哪怕就算没有一起生活过，也不至于这样肆意地谩骂吧？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
这一刻，周慧珠无比确信褚九月，绝对不可能是她们周家的孩子。
曾经，她一直认为只是因为褚九月未曾与大家共同生活，所以彼此之间缺乏感情，这才导致大哥还有父母对她不喜，甚至厌恶到了极致。
然而此刻，周慧珠终于看清了事实的真相，心里不由自主地对褚九月涌起一股莫名的同情。
不知为什么，周慧珠总有种奇怪的预感，仿佛只要有褚卿卿在，那么她自己未来的命运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种感觉犹如一片阴云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尽管周慧珠并不十分明确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究竟源自何方，但也许正是出于自身敏锐的直觉，恰恰是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使得她毫无缘由地对褚卿卿心生厌恶之情，而且这份反感竟然远远超过了她对于褚九月的不喜欢程度。
“......妈妈，褚九月同样是您的亲骨肉啊！您怎能口不择言地说出那般狠毒的话语呢？这实在令我觉得您似乎与褚九月之间存在着深仇大恨一般。妈妈呀，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呐！”
即便周慧珠自己的心底深处，也并非真心喜爱褚九月这个姐妹，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做到像母亲那般恶狠狠地去诅咒对方，更不可能像母亲那样用如此肮脏下流、令人难以入耳的言辞去辱骂褚九月。
就在这一刻，周慧珠突然惊觉到一个惊人的事实：自己的母亲与褚卿卿长得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现在看来，不论是从性格角度来看，亦或是深入探究她们那阴险歹毒的内心世界，两者之间竟是如此高度的相似。
这般惊人的相似度，不禁让周慧珠又一次开始质疑起，褚卿卿是否才是真正属于父母的亲生女儿。
对于周慧珠的怀疑，周母可谓是浑然不知。
此刻，她的内心犹如被狂风肆虐过的海面一般，心虚和不安交织在一起，汹涌澎湃。
当她的目光投向大女儿时，其中蕴含着一种复杂而又警惕的神色，仿佛那是一头随时可能扑上来的猛兽。
她深知周家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知晓此事的仅有家中的老大，至于其他家人，则对此一无所知。
若是这个秘密不幸被大女儿周慧珠洞悉，周母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这种担忧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令她的心情愈发焦躁难安。
其实，周母并非完全没有察觉到，周慧珠对待她们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显着的转变。
然而，长久以来，她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觉得或许只是大女儿一时的情绪波动罢了。
可如今想来，那些曾经被忽视的细微变化背后，竟隐藏着大女儿自己的心思，这着实出乎了周母的意料。
要说周母爱不爱自己的大女儿呢？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但这份爱相较于对小女儿的宠爱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
在周母眼中，小女儿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备受呵护与关爱；而大女儿则像是路边不起眼的野草，容易被遗忘在角落里。
更何况，当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亲情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在利益这座巍峨的高山面前，一切情感都显得如此渺小，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
周家人的基因仿佛注定了，他们皆是一群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之人，在巨大利益诱惑之前，即便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也能毫不犹豫地出卖。
周母此刻内心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着，充斥着无尽的矛盾与不安。她整日提心吊胆，生怕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会被无情地揭露于世；她忧心忡忡，唯恐原本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因这秘密而分崩离析；她战战兢兢，担忧自身的利益会因此遭受重创。
“妈，有时候，我真心觉着自己并非您的亲生女儿啊！当然啦，至于褚九月那就更不用提了。反倒是那个褚卿卿，在您眼中恐怕才是您如假包换的亲闺女吧！要不然，为何您对她全心全意地付出所有，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儿来自您的关爱呢？
每回只要我跟褚卿卿之间，产生丁点儿摩擦或矛盾冲突，您总会在第一时间便毫无根据地怀疑过错全在我一人身上。哦不对，甚至都不能说是怀疑了，您简直就是直接认定了，我必定是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无论我如何努力去解释、去申辩，无论我究竟有没有做错事情，在您那儿统统都是徒劳无功，永远都只有挨骂受罚的份儿。直到后来褚九月横空出世，我才算稍微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有太多太多的话语，即便周慧珠未曾宣之于口，但作为母亲的周母又何尝不心知肚明呢？
然而，这却是她首次如此明晰地察觉到，原来自己的大女儿心中竟深藏着这般浓烈且巨大的怨恨！
这一认知，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周母的心间，令得她的心情，瞬间变得酸涩而又错综复杂起来。
此刻，周母那满含复杂情感的目光，就那般直直地投向了对面的周慧珠。
那眼神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愧疚、自责以及难以言喻的痛苦。
她开始深深地反思起自己过往的种种行为，难道自己真的对这个大女儿过于严苛了吗？是不是真的在不经意间完全忽略掉了大女儿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
“慧珠啊，你……你难道真的恨我们吗？”
周母颤抖着嘴唇，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来。
因为她分明听出了大女儿话语之中，所潜藏着的那股子浓浓的怨恨之意。
此时此刻，周母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搅得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尽管一直以来，相较于大女儿周慧珠，周母确实更为偏爱小女儿褚卿卿一些。
但说到底，对于每一个孩子，她也都是真心疼爱的呀！
可如今，当亲耳听到大女儿，用充满怨恨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时，那种心痛与苦涩的感觉，便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向她袭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周母突然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仿佛自己之前所有为孩子们所做出的努力，以及所付出的心血全都在一瞬间化作了虚无缥缈的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在这一刻，她的脑海当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报应”二字。
或许，这便是上天给予他们夫妻俩，曾经对待褚九月时所表现出的那份残忍与冷血应有的惩罚吧！
如今，周慧珠内心深处对他们的怨恨，与不甘心仿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道这便是对他们的报应和惩罚吗？
其实，也并非是因为周母对自己这个大女儿，有着多么深厚的情感，更多的只是一种不甘罢了。
毕竟，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所付出的一切心血、精力以及关爱，都如同那投入湖中的石子一样，仅仅激起几圈涟漪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怎能不让她感到愤愤不平呢！
“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你可是我的亲妈呀。”
周慧珠面色平淡地回应着母亲，然而对于方才那个关键的问题却只字不提。
这般态度让周母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大女儿心中确实存有怨恨。
一时间，周母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何种滋味儿，她缓缓抬起头，用那无比复杂且无言的目光望向对方。
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重而压抑，谁也没有再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周母终于打破僵局，轻声说道：“你还是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话毕，她神情显得格外疲惫，缓缓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脸上流露出一副不愿再多说一句话的模样。
周慧珠则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凝视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母亲。
她几次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能吐出一个字来。
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里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似乎既有满腹的委屈想要倾诉，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之后，周慧珠轻叹一口气，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周母轻微的呼吸声，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母女关系背后那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周慧珠轻轻合上客厅的门，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之后，周母缓缓地睁开了她那略显疲惫的双眸。
她的目光如同一潭深水，复杂而深沉地望向以前在这里，还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此刻却只剩下一片寂静和空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母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空寂的大厅，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静悄悄的。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这份宁静。
原来是大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嘎吱”声。
紧接着，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正是周家的老三——周俊豪。他一进门，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屋内气氛的异样，尤其是看到只有母亲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时，他的神情微微一闪，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自然。
“妈，家里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啊？其他人都去哪儿啦？”周俊豪一边随口问道，一边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朝着母亲走去。
正在沉思中的周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神来，目光还有些恍惚地看向眼前的儿子。
好一会儿，她才似乎想起应该回答儿子的问题，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哦......呃？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出去办事儿了吧。”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敷衍了事。
周俊豪显然看出了母亲的心不在焉，他微微皱了皱眉，继续追问道：“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看您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周母抬起头，眼神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老三，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儿子，她实在是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俊豪从小就不像老大和老二那样乖巧懂事，也没有老四那般听话顺从。
相反，他性格桀骜不驯，常常在外惹是生非，给家里带来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