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我是星光，你谁呀？”
他很直接，甚至还有一些泼皮。已经做好了阈值管理，他浑身上下几乎都是底气。
“我是海神的使徒。”
“是那只海豚对吧？说吧，你神打算如何妥协，是不是已经准备束手就擒还我深海？”
“我神要求地球人交出叛徒——深海潜伏者——刘鑫；我神要求地球人交出猫腿蟾蜍怪——奔波儿霸；我神要求地球人为我神与昆仑山读心水怪——固水太岁，安排一场会面。”
“没了？”
“没了！这就是我神的要求，我们看到了你们的善意，我神愿意做出让步。”
“你神不要求傲耀遗孤了？”
“那不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你能答应我神的三个要求吗？”
“奔波儿霸给你，固水太岁可以安排，至于深海潜伏者——刘鑫不行！”游所为非常直接。
“叛徒——深海潜伏者——刘鑫，是我神的最核心诉求，必须同意，否则不还深海。”
“不行！你再和你神商量一下。”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了嘟嘟之音。虽然交涉失败，但这次也算有所收获。虽然地球人依旧态度强硬，但至少地球的星光栋梁知道如何保持尊重，没有将电话莫名其妙挂断。
海豚军师在犹豫中一猛子扎入深海要向海神汇报此事。
第二通电话是下午三点接通的，海豚军师重申了海神的观点，它们一定要得到叛徒——深海潜伏者——刘鑫，至于与昆仑山读心水怪——固水太岁的会面可以适当取消。”
“不不不，这个可以有！你神与固水太岁的会面可以安排，我们已经在安排了，猫腿蟾蜍怪——奔波儿霸也已经装船随时可以运去龙江海槽，至于深海潜伏者——刘鑫不能交给你们，这是我们的原则。”
游所为的态度也非常明确，地球人已经吃透了猫腿蟾蜍怪——奔波儿霸的生物变异科技，想要给它们好了；昆仑山读心水怪——固水太岁乃高熵生物，生命层次很高该小心的是龙江海怪才对；至于深海潜伏者——刘鑫，这关乎地球人的核心利益，地球人绝不放弃盟友。
交涉不欢而散。游所为该吃吃该喝喝，晚上回去还能抱抱老婆，难受的则是海豚军师。
它身为龙江海怪最早分裂的个体之一，第一个学会了盛国语言才让它获得了军师大位，如今几次交涉全部失利，已被海神多次批评警告，如若不能有所成就，必然大位不保。
它思来想去决定摸一摸地球人的心理阈值，向他们学一学谈判的艺术，而龙江五号上就有一个最好的老师。
那只海豚选择了上船，并诚挚邀请深海栋梁一起共进晚餐。
深海栋梁笑而不语，虽然镇守舱室大门的那只螃蟹凶神恶煞实在不善，但，泡在玻璃水缸里的海豚总是让他莫名出戏。
“深海栋梁，请……”
“请什么呀，你别来找我，没用的，我现在孤悬海外，要权力没权力，要话语话语也传不出去，我帮不了你们。”
“可以的，你可以帮到我，我始终都无法理解，你们地球人为什么对我们的叛徒如此执着？”
深海栋梁面露微笑，眼睛一转笑道：“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满足我的要求。”
“你说……”
“既然你是深海鱼人族里的领导，我要向你反映一点情况，就是，我们整天吃螃蟹龙虾都已经腻了胃疼，想换换口味，只要你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你们想换什么口味？”
“我们不想吃虾蟹了，我们想吃鱼，鲍鱼，鲸鱼，鲨鱼或鱿鱼都行。”
“不行。”海豚军师非常直接。
“为什么？”
“端上餐桌的只能是低贱的两栖鱼族，而我们是高贵的，你们不也立法保护海洋中的大型鱼类吗？，被保护就意味着高贵不是吗？”
“懊……”深海栋梁面露遗憾：“不好意思，冒犯了。我不知道你们是这种情况，更不知道你们竟然对我们的律法研究颇深。”
“这不重要，告诉我原因吧！”
深海栋梁不动声色，贴近海豚军师的耳朵轻声道：“因为，深海潜伏者也可以成为海神，而你们都能成为海神。海神分裂出了你们，你们当然也可以同化并成为它，而深海潜伏者已经找到了同化海神的方法，它只需要一个机会，只要时机成熟它会主动来找海神的。”
顿了顿，深海栋梁再次小声说道：“这事我只告诉你，别让你身后的那只螃蟹听见了，否则，它可能会失去对海神的唯一信仰。”
闻言，海豚军师明显谨慎的向后瞥了一眼，小眼睛里很快便恢复清澈。
“此言当真？”
“我们对龙江海神研究颇深，千真万确，既然你是被分裂出来的独立个体，自然也能重新融回它的身上，重新融合之后是谁主导不就是各凭本事吗？而深海潜伏者刘鑫，已经得到了星光栋梁的帮助，他使用生物变异科技已经助潜伏者完成了终极进化。它就是下一任海神。只要时机成熟，它会主动来到这里，并同化海神成为海神并最终掌控大海。到那时，你告诉我，你算老几？你为海神办事就是它的敌人，是迫害它的帮凶之一。”
“不可能，我神强大无比，怎么可能会轻易被它同化。”
“对，你神强大无比！”深海栋梁点头没有反驳，话锋一转，他紧接着说道：“但是，你想一想为什么你神要对奔波儿霸如此执着呢？难道不是因为它害怕吗？它想要奔波儿霸难道不是为了寻求更强的进化？当然，我相信你对海神的信仰真诚无比无懈可击，但是，如果神的存在本身就外强中干，那它真正的实力可能与你的信仰真诚度不成正比。”
“胡扯，你在胡说八道。”
“对，我在胡说八道！”深海栋梁同样没有反驳，话锋一转，他接着又道：“但是，扪心自问，为什么你神拥有意识交流的能力，却没有使用更高效的沟通方式，统一指挥你们行动呢？让你做其中传达指示的个体难道只是为了塑造你的权威吗？我希望你能好好审视你自己，并牢牢记住我接下来的话，你神不愿意为你们撇开心扉，难道不是因为它心虚吗？难道不是因为它恐惧吗？如果让你们知道了它心底的恐惧，你们还会对它绝对忠诚，对它绝对信仰吗？”
“不可能，你在胡说。”
“对！我在胡说！”深海栋梁还是没有反驳，但这一次他没有继续输出，他知道，疑问的种子已经种下，现在他只需要等待那颗种子发芽成长便可。
等海豚军师离开之后，深海栋梁靠近看守他的那只大螃蟹，贴近它的耳朵小声说道。
“你听见了吗？它说你们是低贱的两栖鱼族。”
那只螃蟹又不是聋子，它当然听见了。深海栋梁虽然不知道那只大螃蟹的脸在哪里，耳朵又在什么地方，但也看到了它眼睛在眨动，显然刚刚的话让它很有触动。
回首地球人有据可查的历史，地球人彼此之间的差距其实并不大，除了较为明显的肤色之外几乎都是一样的。可即使如此，在这个小小的地球之上，地球人都被分化成了，黄种人，白人，黑人，以及各种族裔，彼此都争斗了几万年，直至发展到了现代，在思想觉悟发展到很高级的前提之下，才在星光栋梁的布局之下紧密团结到了一起。
那么，深海鱼人族中鱼，蟹，虾，彼此之间的差异那么大，为什么就不能从中瓦解呢？
深海栋梁就是这样做的，至于效果怎么样，还得再深入观察。
而深海栋梁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当天深夜，他就看到了变化。不知道这些看守舱室的螃蟹上岸之后心智越加成熟，还是受到了他话语的影响，他确实看到了临近的两只大螃蟹久违的离开了自己的执勤岗位碰在了一起，它们的触角互相交融缠绕，像是在交流也像是在交配。
如果童周看见了一定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惜，深海栋梁不是专业的看不太懂。
翌日，深海栋梁双手插兜站在龙江五号最高的舱室之内，透过舷窗，又一次看到了海豚军师与地球星光栋梁的交涉画面。
只是，当通话结束之后，那只海豚似乎不满的用尾巴敲打了自己匐身的木船，好像，它们的交涉不太顺利。
深海栋梁嘴角上扬用手指敲响了自己的舷窗并向那里勾了勾指头。
海豚拥有非常出色的听力它一定能够听见。
不出意料，这一次它没有立刻下潜汇报，显然也知道不能汇报。而是在不久之后再次泡在玻璃水缸里，被两只大螃蟹抬进了深海栋梁的舱室。
“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老朋友聊聊天吗？你是我的朋友，就是我地球人民的老朋友！”
“是吗？”
“当然，我地球人对待朋友从不吝啬，尤其是我的老朋友，盛国人民的老朋友。你应该知道的，当年倭国人猎杀海豚，我盛国言辞谴责，并派出大使严正交涉。当年世界各国在大海中进行核武实验，也是我盛国人在四处劝说，你说，这那件事不能彰显咱们得友谊之深，感情之真切呢？”
海豚军师沉默了，它虽然感激盛国人曾经在倭国海豚湾对它们的拯救行动，但它现在只想怎么应付海神实在没办法和他叙旧。
看出了它眼神中的纠结，深海栋梁贴近它的耳朵小声说道：“老朋友啊，恕我直言，你神真的能庇佑你们吗？它不过是‘神引工程’的一部分而已，在地球人的语境之下地球人就是唯一的主角。事实已经一再证明，选择比努力要重要很多很多很多。”
顿了顿，深海栋梁又一次轻声说道：“你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堪比我盛国历史中的宰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要你神不知道你到底说了什么，你的话在那万人眼中就拥有无与伦比的神圣权威！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记住，选择比努力要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