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从今天开始做我徒弟怎么样?”
在哪个吃不饱的年纪,能跟人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也算是一个出路!
年幼的卢庭抬头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又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父母——他同意了!
“师父,我要跟您学什么?”
年仅六岁的卢庭,跟随着师父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
火车上,他好奇看向师父询问道。
“师父叫你捉鬼可好?”
师父宠溺地摸着卢庭的脑袋。
“那师父你是道士吗?”
在卢庭的认知里,捉鬼的只有道士,因为他们村里之前就闹鬼,后来请个道士才解决!
“为师不是道士,但是师父可比道士要厉害的多了!”
徐禄看着自己的徒弟,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这种天资卓越的孩子了。
徐禄带着卢庭一路南下,随后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内定居。
接下来的几年内,二人一直生活在这里,卢庭每天都跟自己的师父学习捉鬼的本事。
偶尔也会外出跟随师父去解决附近出现的灵侦事件,赚一些外快。
而徐禄惊奇地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卢庭的天赋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卢庭就基本掌握了镇幽使的全部技能。
同时卢庭也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师父根本不会变老。
一个念头突然在卢庭的脑海中浮现,也许自己也可以像师父一样。
直到那一日,卢庭在翻看师父书籍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好奇,震惊,狂热几种表情相继浮现在卢庭的脸上。
“卢庭!”
身后,徐禄一声喝斥,打断了卢庭思路!
“师父,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卢庭的手上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是真的,那又如何?”
“原来修炼怎么可以长生不老,师父您是不是就是长生之人?”
兴奋地卢庭放下手上的书籍,一脸期待地看着徐禄。
“你渴望长生?”
徐禄反问卢庭。
“这世间哪有人不渴望长生,自古帝王将相都在追寻长生之道,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传说!”
卢庭越说越兴奋,在他看来只要跟着自己的师父,自己也可以成为长生的一员。
“卢庭,你走吧,为师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徐禄看着自己的徒弟,眼神闪过一丝冰冷。
“师父……”
“从今天开始,你我师徒关系恩断义绝!”
徐禄的话让卢庭心头一颤。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师父突然要赶走自己!
莫非是……
卢庭低头看着身上那本泛黄的古籍。
“师父,难道就是因为我看到了这个你就要赶我走?”
“我说过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你可以独当一面了!”
徐禄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就好像卢庭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卢庭握紧拳头,在他看来师父就是因为自己看到了长生才赶走自己的。
他倔强地看着徐禄。
“师父,我……”
“不要再说了,你走吧!”
徐禄说完让出门口的位置,他又何尝舍得赶走卢庭。
卢庭的拳头握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师父那张十年如一日不曾衰老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此刻的茅草屋内静得可怕。
“师父……”卢庭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弟子不明白。”
徐禄背过身去,向着屋外走去。
“去收拾东西,天亮前后离开。”
夜雨不知何时开始落下,敲打在茅草屋顶发出沙沙声响。
卢庭木讷地收拾着行囊——几件换洗衣物,师父送给自己的书籍还有这些年积攒的些许银钱。
他走到外屋,看到那本古籍时顿了顿,最终还是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回书架。
临行前,卢庭来到师父的门前重重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泥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合着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水痕。
“师父保重。”
屋内没有任何声响。
没等到天亮,卢庭背着行囊转身离开。
离开山村后,卢庭像一片无根的浮萍漂泊在大夏各地。
他接些驱邪捉鬼的活计糊口,渐渐在阴阳界闯出名号。
第三年秋,他在湘西赶尸道上结识了邢师傅,又在同一年的关外遇到了刘大爷。
刘大爷阴阳八卦,邢师傅控尸,三人配合无间,解决了不少棘手的灵异事情。
最后卢庭又遇到了让他心动的女人——小玲,于是四人便一起结伴而行。
“卢啊,你这手镇幽术跟谁学的?”
一次酒过三巡,刘大爷眯着眼问道。
“我行走江湖这么久,捉鬼的本事还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
卢庭的酒杯停在半空,眼前浮现出师父那慈眉善目的脸。
“一位……故人!”
卢庭暗自神伤,小玲握住他的手安慰他。
邢师傅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岔开话题。
“听说滨海市最近闹鬼,报酬丰厚,去不去?”
那夜卢庭醉得厉害,梦里全是古籍上那些关于长生的晦涩文字。
醒来时枕边湿了一片,不知是汗是泪。
滨海市的僵尸案改变了一切。
雇主是当地富商,所缠之人是他的女儿。
他们在行动时还有帮手,那就是当地灵侦队的人,当时的队长是邓华!
也就是邢师傅的师兄!
行动那晚,出现了意外?
卢庭永远记得那一幕——鬼物根本就不止一只。
直到利爪穿透小玲胸膛时,卢庭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卢大哥……”
这是小玲最后一句话。
卢庭疯了似的催动所有镇幽术法,将鬼物打得魂飞魄散。
但小玲的身体在他怀里渐渐冷却,就像他这些年逐渐冰冷的心。
葬礼后,卢庭在滨海市最破旧的巷子里租了间小屋。
刘大爷和邢师傅来看过他几次,最终都摇头离去。
五年时光如流水。
直到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一位操着北方口音的老者敲开他的门。
“听说卢师傅懂些驱邪的门道?”
老者从怀中取出个油布包。
“家祖留下的物件,近来总做怪梦……”
卢庭漫不经心地解开布包,呼吸瞬间凝滞——那是张与他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残页,边缘焦黑,上书几个篆字。
“这……您从哪得来的?”
卢庭声音发颤。
老者面露惧色。
“祖上是摸金校尉,说是在一座古墓里……”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电闪雷鸣。
当晚,卢庭梦见了师父。徐禄站在血月下,手中长剑滴血。
“庭儿,回头是岸。”
他猛然惊醒时,发现残页还在桌上才放心。
“复活……长生……”
卢庭抚摸着残页,眼中燃起久违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