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锅冒着滋滋的声音,很快,芝士混合着牛奶的香味飘出厨房。
周寅之故意不关门。
很快,某个小馋猫抱着一只猫进来了。
小馋猫嗅着鼻子,“哇!好香啊!老公你好厉害啊,怎么能做出这么香的东西,我太崇拜你了。”
周寅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不语踮起脚尖,很用力地亲上去。
“还嫌扎吗?”也只有这个时候,周霸总才能硬气起来。
“不扎,一点都不扎。”
不语轻轻抚摸他的嘴角,“我觉得你长胡子很帅,成熟,很man。”
周寅之轻轻哼一声,“变色龙。”
变脸可真快。
“咪咪,来,亲你爹地一口,爹地每天辛苦工作给你赚猫粮。”
比起亲不语,亲周寅之时,咪咪明显很敷衍。
周寅之也感受到了区别对待,手指轻轻弹小猫的头,“小没良心的。”
小米粥,玉米饼,虾仁炒西兰花,炸带鱼。
不语的嘴塞得很鼓,“以后不能吃你做的饭了,阻挡我减肥的脚步。”
已经听了很多遍的周寅之:“嗯嗯。”
十一点多,不语跑到书房,周寅之正在工作。
“老公喝茶。”
周寅之喝了一小口,知道她的小心思,“新买的烤肉机到了,中午吃烤肉。”
“好!”
不语坐在周寅之大腿上,“既然老公想吃烤肉,那我就陪老公吧。”
“好,谢谢老婆陪我吃烤肉,老婆对我真好。”
饭前例行的减肥宣言不会少,该吃的每一口肉也不会少。
周寅之已经摸透了老婆的习性。
“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你说呗。”
“沐轻月要订婚了,这是沐家送来的请帖。”
周寅之把请帖放在桌子上。
烤肉的夹子掉在桌子上,不语盯着那抹红,过了好几秒,才问:“和陆潜?”
“不是,季灿和。”
不语沉默了。
周寅之忽然后悔,应该在她吃完饭再跟她说的。
她打开请帖,看着上面的日期。
一周后,订婚宴。
“你想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下午,不语开车去学校上课。
轻月在群里发了邀请函,像是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兜里的手机不停地响。
等红绿灯时,不语得空看了一眼,大家都在问轻月订婚是真是假。
【我们之前吵架了,现在和好了。】
大家也由惊讶转为祝福,毕竟这是她的私事。
不语点开陆潜的头像,他一直很安静。
【在干吗?】
那边秒回:【怎么了?】
不语不知道说什么。
新消息弹进来。
【你也收到她订婚的邀请函了吧。】
【嗯。】
陆潜:【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
下课后,不语约了轻月出来。
轻月头发长出来了,飒爽的短发,风格和之前迥然不同。
轻月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留短发。”
不语看着她,没说话。
轻月又说:“下周记得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不语还是不说话。
轻月笑道:“有这么震惊吗?”
“是因为陆潜?”
不语一开口,轻月笑不出来了。
她喝着热奶茶,那双经历过生死沉淀的眼睛沉稳了很多。
“沐轻月,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旁人没有资格说什么。”
轻月捧着奶茶,双手慢慢用力,奶茶从吸管里溢出来。
不语:“我不明白,为了让陆潜死心,你就能随便找人结婚吗?”
察觉到自己语气太重,不语深吸一口气,“抱歉,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医生说了,我的病复发几率很大,不知道能活到几岁。”
不语的心骤疼,她摸着轻月的手,“那只是概率问题,手术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医生和我爸说的,我听见了,不语,陆潜很犟,他非要休学,他还有大好的人生,长痛不如短痛。”
和轻月分开后,不语坐在马路牙子上。
日月交替,天色暗下来。
周寅之的电话打来。
“在哪?”
很快,周寅之开着车来了,孙谦把不语的车开回去。
她情绪低落,周寅之也没说话,安静开车。
“下来吧。”
不语以为到家了,打开车门看到陌生的小区。
“那小子住在这。”
房门紧闭,周寅之敲门,无人应。
不语给陆潜发微信。
【在家吗?你舅舅去了。】
过了一会儿,屋内有声响。
门开了,没开灯。
周寅之走进去,开灯。
突然的光亮让陆潜很不适应,他捂着眼,一言不发,回房间躺着。
不语以为他会借酒消愁,但陆潜身上没有一点酒味。
周寅之没理会他,转身走进厨房,冰箱里塞满了食物。
他记得他那外甥,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
卧室的门没关,不语站在门口敲门,“陆潜,我可以进来吗?”
“嗯。”
他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卧室没开灯,客厅的灯光照进来。
他整个人蒙在被子里。
不语站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吃饭。”
周寅之走进来,掀开被子,把陆潜从床上揪起来。
陆潜像是没了骨头的泥巴,任由周寅之把他拽出去。
餐桌上放着三碗面。
“都是给你做的,吃完。”
不语才意识到周寅之一进门就做饭的目的。
陆潜应该饿很久了。
“我不饿。”
陆潜坐在那,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眼下大片乌青。
周寅之把筷子塞到他手里,“我要是你,只会吃饱了把人抢回来,不吃不喝死得快,指望下辈子和她在一起?”
不语很少见周寅之说重话,担心陆潜受刺激。
陆潜的手发抖。
不语怕他受不了,刚想安慰几句,陆潜忽然抱着碗,往嘴里塞面。
三碗面,他很快吃完了。
周寅之收拾餐桌。
陆潜笑着说:“不语,我好多天没洗澡了,我先去洗澡,你坐。”
“哦······好。”
他还难过,但身上沉沉的死气散了。
周寅之那番话这么有用啊?
舅甥俩一个洗碗一个洗澡,不语坐在客厅,肘着脸发呆。
三天前,陆潜得知轻月订婚的消息,连夜开车去沐家,在大门口站了一夜。
那一夜,沐绅下来劝过他。
他恳求沐绅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是一个好女婿。
沐绅只说:“月儿喜欢谁,是她的自由。”
早上,轻月终于出来了,是和季灿和手牵手出来。
陆潜第一次失控,踹坏了沐家的大门。
轻月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看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