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气味。李松柏扶着雪狐在狭窄的空间里前行，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斑驳的混凝土墙壁，上面布满了青苔，显示出这条通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李松柏并没有因为使用了其他人为了将生的希望留给其他战友而一直没有使用的撤离点而心生负罪感，他原本也打算这边的任务结束后使用这个撤离点。
虽然这边的撤离点只有这一个，但是没人使用的话就永远都是个摆设，有人使用过之后他们才会意识到国家是希望他们能活着回家的，等到新的撤离点设立好，才会有人在面临危险时效仿自己使用撤离点撤退。
虽然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特勤人员，还有多少人在看不见的战线上奋战，但是为了将来他们能够平安归来，李松柏愿意做这第一个胆小鬼。不过只是做出表率肯定是不够的，如果设立新的撤离点自己能帮上忙，李松柏也自然不会吝啬。
“所以……”李松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雪狐手腕内侧的茧子，“你真名到底叫什么？”
雪狐甩开他的手，蓝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狡黠的光：“特勤条例三章第七条：禁止私下打探同事个人信息。”她故意用脚尖踢开一块松动的水泥块，“除非——”
“除非什么？”李松柏问道。
“除非你能真的让我心动，心甘情愿跟你，然后通过组织审查，成为我合法丈夫。”雪狐突然转身，食指戳在李松柏胸口，“然后你就能知道一部分不保证真实性的信息了。”
李松柏抓住她的手指，顺势将人抵在墙上。通道太窄，两人的呼吸几乎交融在一起：“组织审查好说，至于让你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执剑人的身份够不够打动你？”
雪狐嗤笑一声，金发扫过李松柏的下巴：“当然不够，这个身份代表你的品行和实力得到了国家的认可，但是品行高洁和实力强悍在我的择偶标准中只能算是最基础的要求。”
李松柏又问道：“那身家千亿，提供上万个高薪高待遇岗位的企业家呢？”
“唔……”雪狐作思考状，“能满足物质需求，又对社会做出贡献，算是加分项，但还是差点意思。”
李松柏突然压低声音，热气喷在她耳畔：“那……相貌英俊，身强体壮的猛男呢？”
雪狐不假思索地答道：“可以考虑。”
说完，两人都笑了出来，几句亦真亦假的“玩笑话”将刚刚生死一线的紧张气氛冲散了许多，两人互相搀扶着继续前行，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前行八十多米，钻入一个更为狭窄的通道，又在里面犹如走迷宫一般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一扇铁门前。
那扇铁门锈蚀得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表面布满了褐红色的氧化物。雪狐用指节在门上敲出一段摩斯密码，李松柏紧随其后敲出自己的代号。十秒后，他们后退十步，右侧墙壁突然无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刺眼的白光中，一位穿着深蓝色海军制服的军官笔挺站立。他肩章上的金色橄榄枝显示这是位少校。双方默契地互敬军礼，谁都没有说话。
穿过缝隙，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隐藏在废弃排水系统深处的潜艇码头。一艘通体漆黑的039型常规动力潜艇静静停泊在人工开凿的水池中，艇身上“长城-717”的编号已经有些褪色。
“请跟我来。”少校的声音像他的制服一样一丝不苟，“医疗组已经准备好了。”
潜艇内部空间逼仄却井然有序。穿过两道水密门后，他们被带到生活区的一个独立舱室。约六平米的房间里有两张折叠床，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小桌，以及……一个明显是临时加装的淋浴隔间。
“条件有限，请见谅。”少校递来两套干净的作训服，“18小时后抵达中立国海域，届时会安排直升机转运。”
李松柏接过衣服，问道：“我能参与后续东京行动吗？”
少校的表情纹丝不动：“需要上级指示。”
舱门关闭后，雪狐立刻瘫倒在床上。她受伤的右腿搭在床边，拿起一把剪刀将皮裤剪开，露出大腿上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已经结痂的伤口，正要拿外伤药处理伤口。李松柏立即从系统仓库中取出修复凝胶，单膝跪地帮她处理伤势。
“你从哪拿出来的？”雪狐略有些诧异的问道。
李松柏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的关注点是这个吗？相较于这个，我能瞬间换装才更神奇吧！”
“所以呢？”雪狐问道，“你的衣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吗？还是你有什么特殊手法？”
李松柏一边温柔地在雪狐的伤口上涂抹凝胶，一边抬起头，坏笑着道：“想知道我的秘密？做我的女人我就告诉你。”
雪狐啐了一口：“呸！臭不要脸！”脸上却带着一丝未经掩饰的喜意，“还有，要涂药就好好涂，别趁机乱在我大腿上乱摸！”
李松柏一脸无辜，他明明什么都没做，现在还没确立关系，他还是挺正直的好吧……
修复凝胶涂抹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丁点不适感，伤口中的杂质也被自动吸附出来，雪狐甚至能感受到伤口正在逐渐愈合的麻痒感，不禁感叹这种凝胶的神奇。
“静置一个小时，等到凝胶自动脱落就行了，放心，不会留疤。”
李松柏的手指在伤口边缘轻轻按压，也不知道这么做能加速伤口愈合还是单纯趁机占便宜，雪狐静静地看着李松柏，突然道：“其实你没必要为后续的任务担心的。”
李松柏问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害不明显啊！”雪狐淡淡道，“你一个有那么多女人的浪子，我口头上不让你占便宜你就真不占，这对劲吗？”
李松柏哭笑不得，虽然雪狐猜到自己的想法了，但是这个原因还真是令人无语，看样子后面有必要扭转一下她的刻板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