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无法隐瞒,即便刚刚建元帝敷衍了过去,等到彦国的人回到使团,也会和盘托出的。
与其那样,倒不如一开始便承认。
况且,其实这件事情在建元帝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彦国的内斗,如今蔓延到了大晟,与其费尽心思,倒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
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个有些势力的仙乐居,京城这个地界,这样的地方不少,达官贵人相互,求得就是一个利字。
可这些同皇权相比,还是有些不够瞧了。
大晟不似前朝,建元帝也不似以往的帝王,这皇位,他坐的无比稳妥,这区区仙乐居,自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之前让秦朗的大理寺调查,也不过是因为朝中争论不休,未免人心惶恐。
既然事情调查了许久才有了定论,之后未免再有神秘旁的出错,倒不如借着彦国的由头,把事情给圆过去。
帝王的权衡是旁人所想不到的,在场的几人此刻也只能是猜测当今的意思。
所以,在建元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秦朗似乎有些意外。
随着建元帝的话落,邬与轻笑一声:“看来,今日倒不会扑空了!”
“说起来,还多亏了郡主的谨慎,这不,可是帮了我们彦国的大忙了!”
“既然如此,那这人我稍后便带走了!”
这话刚说出口,便被秦朗给制止:“圣子,这件事情怕是还有待商榷!”
“哦?不知三皇子所谓的商榷是为何?”
邬与的视线此刻直视着秦朗,隐隐还能看出几分的挑衅。
对此,秦朗却并没有丝毫退缩,就着这样的目光回看了回去:“刚刚圣子也听说了,这人虽然是彦国的闲王,可如今在我大晟的地界,犯的也是我大晟的律法,即便他身份不凡,也应当先由我大晟着其审问之后,再行定夺,是交还彦国还是做其他定论,这些都是要商议的。”
“可刚刚圣子的意思,竟然要直接把人提走,这未免有些自作主张了些。”
对于秦朗这丝毫不退让的神情,建元帝看在眼中,闪过几分赞许。
没有开口,邬与在听了秦朗这话之后,直接冷哼了一声:“怎么,三皇子这是想要给我们彦国的闲王直接定罪不成吗?”
“怎会,不过就是就事论事,这闲王被抓捕,究其根由是因为偷盗。”
“如今事情没有其他的定论之前,自然是要以此来论定了!”
“圣子这般在意,是觉得丢了彦国的脸面?”
“可你刚刚也说了,这闲王在彦国犯下的事情罄竹难书,带回去也是要治罪的,如今又何须这般的在意。”
轻飘飘的几句话,倒是把刚刚邬与说的给堵了回去。
对此,邬与玩味的盯着秦朗看,却没在开口。
倒是一旁的惟灵,此刻适当的开口:“三殿下倒也不必这般的咄咄逼人,商讨究竟如何本就是应该的,只不过,这闲王即便是罄竹难书,对外也是我彦国的皇室,或是因此有了什么不当的传闻,不管因何原因,损害的也是我彦国的国威,自然是要据理力争一些的。”
“不过刚刚三殿下的话说的也不错,确实是要着手调查,毕竟,如今牵连甚广,不仅是围猎场,这晟京城赫赫有名的仙乐居也牵扯在了其中。”
“若是不调查清楚,想来大晟这边也不会轻易的放人的!”
“左右,咱们要的都是这个人,双方各退一步,共同调查如何?”
“事情真相大白之后,这人我们彦国带走,毕竟不管这闲王犯下了何种滔天的罪行,他毕竟是我彦国的皇室,对于他的审判,还是要王庭的人来做主的!”
“想来,这闲王也不过就是顺手拿了些之前的物件,审讯之后,把东西找到,也便了结了!”
说到这里,惟灵对着上首的建元帝行了一礼:“大晟陛下,我彦国可以配合大晟的调查,但有一点,却是不得不提。”
神情郑重,见此,建元帝缓缓开口:“惟灵圣女请说!”
随后,惟灵缓缓开口:“这案子既然要查,那就彦国同大晟一起,毕竟涉及到了我彦国闲王,难保不在审讯的时候,说出些有关我彦国王庭的旧事!”
“同时,这件事情,如今也不能似之前那般大肆查办了,需要私下悄悄的进行!”
“当然了,这所谓的私下,倒也不用偷偷摸摸,但明面上,牵扯的人就不能太广!”
说到这里,惟灵看了眼秦朗:“听闻三皇子掌管大理寺,乃大晟刑狱典范,更是一己之力,破获了很多的案子,备受关注。”
“诚然,这样的能力让我敬佩,可同样的,三皇子身在大理寺,各方都会关注,这一个不慎,若是走漏了风声,那于我们彦国而言,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的明白,建元帝没有开口,沈明华则是一直看着,倒是秦朗,神情不是很好。
“圣女这话的意思,是这个案子便不能由三殿下插手了?”
一句话,问准要害。
沈明华看着此刻插话的裴明礼,眼中多了几分的警惕。
这厮,以往有什么事情都能不开口绝不开口,今日倒是这般的主动,想来,没有打什么好心思。
裴明礼这话问完,一旁的邬与看向他开口:“都说大晟的裴少傅聪明异常,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语气不难听出里面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这话,听的沈明华不禁抿嘴轻笑。
似乎这是头一次有人当着众人的面对着裴明礼说出这般讽刺的话语,听着当真是解气啊!
裴明礼的视线放在邬与的身上,两张俊美异常的脸此刻对视。
一个是雌雄莫辨,一个仿若谪仙。
这一刻,倒是让沈明华看出几分画本子上那神魔大战的意味来。
心中暗自吐槽,裴明礼这厮,一副容颜真真是成了他强有力的保护伞,就这样的一张脸,再多的阴谋诡计也骗得人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