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破绽
原本伏在地上的丫鬟，警觉地跳起，反手便掐住地上的腰带。
动作敏捷，下手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待定睛一看，手中的不是蛇，而不过是一条腰带时，方才像是惊吓住一般。
将手中的腰带给甩出，满脸的惊慌失措。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没想到看起来瘦小孱弱的丫鬟，竟然反应这般快。
一时间，众人都说不出话来，只眼神不断地在徐玉瑶和那丫鬟见逡巡。
而徐玉瑶却还未曾察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只扯着衣襟，大声怒斥：“宋清妤，你简直太放肆了！”
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腰带被扯落，连里衣都露了出来。
太丢人了！
徐玉瑶吃人的眼神看向宋清妤，眼中怒火丛生：“宋清妤，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否则今日休想走出二皇子府。”
宋清妤面色虽然苍白的紧，但好歹已经找到了脱身之法。
她冷笑一声，反问道：“我看二皇子妃倒是该解释解释，宋侧妃身边的丫鬟为何会武？”
徐玉瑶一愣，眸光有些闪烁。
“人是殿下赐的，我如何能知晓。”
跪在地上的丫鬟听到了宋清妤的话，猛然抬头：“奴婢冤枉！
奴婢小时常随父亲上山打猎，这才会几分捕蛇之术。”
“方才真以为有蛇，才吓的本能反应。”
“断断不是县主所说的什么会武。”
宋清妤踱步到了丫鬟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这样吗？”
那丫鬟仍旧咬死：“确实如此。”
宋清妤勾了勾唇角，朝着那群夫人小姐道：“诸位，有无将门女眷？能否帮忙试一试这丫鬟的功夫？”
她的话音落下一会，并无人应答。
徐玉瑶冷声嗤笑道：“别白费心思了。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
你狡辩也没有用。”
“识相些，乖乖认错，或许殿下还能网开一面。”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利落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我来！”
只见一身量高挑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
她面色平静，肃然。
对着大长公主抱拳作揖：“大长公主，我乃戚家三儿媳。
自小习武，可否让我来查探一番？”
大长公主还未开口，宋清妤便立马说道：“戚家嫂嫂好。
久闻戚氏一门英勇善战，人人都习武，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
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戚家嫂嫂仗义相助，清妤感激不尽。”
大长公主也不好拒绝戚三夫人合情合理的请求。
戚三夫人对着宋清妤点了点头，“传言夸大其词，不过习武强身健体。我戚家儿女都会些罢了。”
“要判断这丫鬟是否会武，不必那么麻烦。”
戚三夫人负着手，大步向前。
弯腰伸手拽过那丫鬟的手，随意瞧了两眼。
眸子微眯，冷哼一声，“若只是会捕蛇之术，可练不出这些老茧来。”
“诸位夫人请瞧。”戚三夫人用力一扯，将那丫鬟的手举高。
冷声道：“虎口的这道茧子，那是常年拉弓射箭留下的印记。”
“指节粗大分明，手指内侧的茧子，乃是刀柄与手掌摩擦而成。”
“这丫鬟，不但会武。且还习武多年，怕是自会走便开始扎马步了吧。”
戚三夫人说完，便立在一侧，像是从未开口过一般。
但她的话却无人质疑。
宋清妤这下才彻彻底底放下心来，顿觉得脖颈间的伤痛的难忍，而浑身像是卸了力一般。
头晕晕沉沉，却仍旧坚持挺直脊背。
徐玉瑶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她没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竟然也能被宋清妤给找到突破口。
“大胆贱婢，竟然敢对宋侧妃下手，还祸水东引，嫁祸给清平县主。”
“简直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来人，将这丫鬟压下去，等候殿下发落。”
随即又好声好气地对着宋清妤说道：“清平县主。”
“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险些错怪你了。”
“都怪这贱婢诬陷。我定会让殿下狠狠惩处，给你出气。”
“不必了！”忽然，一道冷厉的喝声骤然炸开。
季回安疾步而至，远远便看见宋清妤浑身湿透，孤身一人立在众人的对面。
他眼底骤然涌起一抹暴怒，浑身寒意森然。
快步冲过去，接下身上的大氅，一把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护在身前。
季回安强忍住心头的滔天怒意，轻轻搂住她的肩，低声问道：“阿妤，可还好？”
宋清妤见季回安来了，眸色骤然亮了起来，犹如繁星点点。
“我，我...”话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季回安打横将她抱起，飞一般冲出二皇子府邸。
暮色沉沉，天幕低垂，风起时卷着些冷冽的凉意，像刀子般刮得人脸生疼。
金禄驾着马车疾驰如飞，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一连串急促的回响，几乎要将这静谧的夜色撕碎。
晏清堂门前。
金禄一勒缰绳，马车骤然停住，尘土在暗夜里飞扬而起。
还未等他稳住马匹，车帘便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猛然掀开。
季回安倏地跃下马车，怀中抱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宋清妤，步履急促，直冲入晏清堂中。
他的脸色冷峻，手上青筋暴起。
孟葛正倚着门框打盹，冷不丁瞥见季回安疾步冲入。
怀里的宋清妤面色苍白，脖颈间血迹斑斑。
他猛地一惊，瞌睡瞬间被惊散。
“快！快放床上！”孟葛急声道，一边连忙上前。
季回安将她轻轻放置在床榻上，动作极尽小心，仿佛稍一用力，她便会彻底碎裂。
他的衣袖已被宋清妤血迹染透，却浑然不觉，目光紧紧锁在宋清妤苍白如纸的脸上。
孟葛的手指搭上宋清妤腕间。
片刻后，眉头紧锁：“脉象微弱，气若游丝。”
季回安心头猛地一紧，嗓音低沉而嘶哑：“快救她！”
孟葛没有理会他焦急的模样，而是从衣袖中摸出一枚墨色药丸：“这是护心脉的，能保她一口气。”
说罢，他便试图将药丸送入宋清妤口中。
但宋清妤昏迷不醒，喉头紧闭，药丸根本吞咽不下。
孟葛皱眉，沉声道：“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