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爻这下真的慌了神,他对着门外大声呼喊:“府医!府医!快叫府医来!”
门外的仆人听到郎君如此急切的声音,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应声而去,急匆匆地去找府医。
谢爻胡乱地将被褥拉过来盖住她裸露的雪白身体,“阿允!阿允!抱歉,是我不好,是我之错,我只是太气了,想吓吓你,哪知你下那么狠的手,我更是气急了才这样的,没真想怎么样!你别怕,我错了,不会乱来了!”
他没说假话,他是见她要偷逃,心里气她没心没肺,践踏他的一片真心,想把人捉来亲亲抱抱,吓吓她。
没想到,她耍诈,踹了他那一脚,让他痛到怀疑人生。
那可是男人的要害!
男人的命根!
她怎能这么任性!
想让自己男人变内侍吗?!
谢爻气急败坏,想更加吓一吓她,没真的打算做到最后。
就算他想也做不了,他现在下半身还在作痛呢,恐怕已经坏了……
谢爻忍着下身的剧痛,解开苏允的手腕,发现勒得太紧,解不开,只能找来刀具割开,又逐一解开她的脚踝,解完才痛苦的蹲下去。
得了自由,苏允也没激烈挣扎,只是空洞地躺着,似乎已经麻木。
府医匆匆赶来,当推开门看到就是这一幕——
床上,苏女郎衣衫不整地躺着,地上,大郎君捂着下半身蹲着。
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听见动静,谢爻立即怒道:“还愣着干嘛?!快过来!”
被声音惊醒,众人迅速回过神来,赶紧将大郎君扶起,扶到屏风另一边仔细检查。
婢女将也赶忙去查看苏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苏女郎身上的衣服被撕了,里面只有一件样式怪异的衣服遮羞!
再看她的神色,少女嘴角还沾着血,美丽的面容已失去了生气,好似没有灵魂的木偶。
天呐,郎君不会是得手了吧?
她们赶紧找来衣服,匆匆给苏允穿上。
府医先是给谢爻检查,得知他那里被狠踹了脚,在场众仆人都下意识夹腿。
苏女郎够狠!
好狠辣的女人!
好在经过府医的检查,确认谢爻那里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以后还能恢复,不是真的断子绝孙。
这下仆人们才稍稍安心,谢爻也放心了。
给谢爻开了药后,府医去看苏允,说她只是受惊吓过度,也需要静养,但万不能再刺激她了,还有她的手腕被勒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得要细细上药。
说到此,谢爻也心生悔意,旋即下令今夜之事,不准透露半分。
众人连连应是,悄悄对视一眼,暗暗心惊玉郎君对苏女郎的在乎。
都被踹伤要害了,还舍不得把人怎么样,小心伺候着,哎,郎君也深陷美人关呐。
苏允被谢爻留在自己屋里,他去另一间房睡。
虽然他下令此事不能声张,但次日,谢老夫人还是得知了此事,尤其是知道自己儿子用强,反被踹伤后,谢老夫人又气又急。
气儿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居然抛开君子之风,强迫一个弱女子,更气苏允不识好歹,能被他儿子看上是她的福气,她居然还敢打伤人。
清晨,谢老夫人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地赶往谢爻的院子。
谢爻因为受伤已经向朝廷请假在家休养,无法去上朝当值。
当谢老夫人踏入他的房间时,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儿子,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一看便知是受了重创。
谢老夫人的心如刀绞,她快步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和忧虑,她忍不住怒斥道:“你这孩子,怎如此糊涂!”
谢爻被母亲的斥责弄得有些尴尬,他低下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目光。
毕竟,他已是个成年人了,却还被母亲这样训斥,实在有些难为情。
而且,更让他难堪的是,母亲显然已知道了他受伤的部位,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谢爻连忙向母亲保证道:“母亲,都是儿子之错,儿子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了,也别为难阿允,这一切都是儿子的责任。”
然而,当谢老夫人听到“阿允”这个名字时,她的火气反而更大了,她瞪大眼睛,怒视着谢爻,说道:“你还敢提苏允!要不是因为她,你怎么会受伤?”
谢老夫人越说越气,她觉得苏允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把她的儿子伤成这样。
骂完儿子后,又关心问了儿子的身体,知晓能养好,谢老夫人才放了心,转身来到苏允的房间。
当她推开门,看到躺在床上的苏允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
只见苏允面如死灰,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那裸露在外的手腕上青红交加,可想而知,当时的她到底挣扎得有多激烈。
谢老夫人原本想要指责苏允的话语,在看到这一幕后,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诚然,此事错在她儿子。
如若是自己的女儿遭受了这样的欺辱,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个登徒子打死。
可是,现在躺在眼前的却是苏允,一个与她并无血缘关系的女子。
尽管如此,谢老夫人心中的正义感还是让她对苏允产生了一丝同情。
可偏偏做这事的是自己儿子,她有私心。
谢老夫人坐下来,问出心中疑问,“我儿这般出众,又对你上心,你为何不喜他?”
她儿子可是建康赫赫有名的郎君,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才华横溢、样貌俊美、家世高贵,苏允到底为何不喜?
听到声音,苏允眼珠子慢悠悠转了过来,愣愣看向谢老夫人,像是在思考她的话,良久,苏允淡声道:“我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他才是我的心上人。”
谢老夫人听后恍然,原来人家早有意中人,自然是看不上别人的,也难怪她不从。
孽缘啊孽缘,可怜她儿子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上心。
谢老夫人叹了叹,唉声道:“既然如此,明日我送你走。”
苏允听后,似是不可思议,随后一喜,“当真?”
谢老夫人见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的生气,心中难免不舒服。
这模样,真把她儿子当洪水猛兽了。
但还是点点头,“自然。”
苏允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一拜,“如此,苏允多谢夫人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