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谢爻略显六神无主,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只想想把苏允留在身边而已,他不懂苏允为什么不满意,为什么要逃?
“嘶——”
谢爻想动,却扯痛了下身的伤,只能龇牙咧嘴坐回原地。
“郎君,当心!”谢沥眼疾手快过来扶了一把。
谢爻稳坐回榻上,拂开谢沥的手,他忍着难过和愤怒看着眼前的苏允。
谢爻心中一阵烦闷,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好,让苏允如此抗拒,甚至厌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开口问出自己深藏心底的疑惑:“苏允,做我的女人,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如此优秀,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堪称人中龙凤。身边并不缺乏女人,那些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甚至不惜使出各种手段想要爬上他的床。
然而,他却始终洁身自好,除了母亲为了开枝散叶而安排的三个妾室外,他几乎不与其他女人有过多的接触。
如今,他遇到了苏允,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他决定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她,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应该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可苏允却似乎对他的感情毫不在意,甚至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谢爻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他不相信苏允口中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真能比自己更出色!
面对谢爻的质问,苏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眼神冷漠而决绝,毫不掩饰地看着谢爻,冷冷道:“有何不满?其一,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其二,我绝对不会与人为妾;其三,我嫌你脏!”
最后一句话,就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房间里爆炸开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苏允的话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允,仿佛她刚刚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般。
苏女郎说什么?
她嫌郎君脏?
天呐!她怎么敢!
恃宠而骄也要有个度吧!
真不怕郎君一剑劈了她啊!
谢爻显然也被苏允惊到了!
嫌他脏?
他哪里脏了?
谢爻气得一拍矮几,怒红了眼睛,“嫌我脏?你什么意思?!”
今日,他势必要问个清楚!
苏允也豁出去了,直接将自己心里的介怀说清楚,“你就是脏,明明睡了那么多女人,还妄想来祸害我!那些女人不嫌你脏,我嫌!你就是脏!我放着青梅竹马从小爱我到大,身心专一的童男未婚夫不要,要你这个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脏男人?我是疯了吗?!”
苏允如此坦率,直接把在场人搞懵了。
嫌郎君脏?
是因为郎君不是童男身?
嘶——
这是什么倒反天罡?
向来只有男人才会嫌弃女人脏吧?
苏女郎可真狂妄啊!
“荒谬!”谢爻又是一拍矮几,气得心口起伏不定,“简直胡闹!天底下男人哪个不是这样?你居然说脏?我看你真是疯了!”
苏允和他硬杠到底,“对,就当我疯了,我就是嫌弃你脏!”
“想要我喜欢你,可以啊!除非你是处男!要不然别想,凭什么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要捡一个别人睡过的破烂?还不是被一个女人睡过,还是四个!可真是饥不择食,与那街边发情的公犬何异?”
“嘶——”
众人齐齐倒吸凉气!
本来以为刚刚她那句已经够狂了,没想到,还有更狂的!
居然说大郎君是街边发情的公犬!
“放肆!!!”
谢爻彻底大怒!
顾不上身下的伤,男人倏然站起身!居高临下恼怒瞪视地上的女人,周身爆发出阵阵冰冷的无形威慑力!
“噗通!噗通!噗通!”
一众仆婢纷纷跪下。
完了完了,他们听到大郎君被如此羞辱,指定没好下场!
当然,苏女郎更惨!
仗着郎君对她有几分情意,将郎君的尊严踩在地上,从没有人敢这么羞辱郎君!
一般男人被一个女人说脏之时,恐怕已经被提剑砍过了!
郎君手下留情没把苏女郎怎么样,她却还得寸进尺,更加侮辱人,真是太过分了!
此刻,仆婢们纷纷觉得苏允不仅不识好歹,还过分嚣张跋扈、口无遮拦,怎堪配为郎君之妻?
做妾都是抬举她了!
面对苏允如此赤裸裸的羞辱,谢爻怒火噌噌噌往上涨,但他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预想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呵呵呵……”
这笑声低沉而又阴森,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在场的众仆人听到这笑声,都不禁心里一抖,纷纷暗自祈祷,希望自己不要被苏允牵连进去。
谢爻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死死盯着地上的苏允,那眼神简直能在她身上穿出两个洞来。
他周身散发出一种阴沉压抑的威严,使得周围之人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然而,苏允却毫不示弱,她同样毫不退缩地回视着谢爻,眼中透露出一丝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谢爻见状,理智差点被怒火烧尽,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好,甚好,有骨气!”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遭受如此奇耻大辱,苏允的这番话语,简直就是将他的脸面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苏允你果然够胆!
她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多半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所以才会对他如此抵触,不肯接受他的示好。
想到这里,谢爻强忍着胸中如波涛般翻涌的怒火,拳头攥得紧紧的。
最后,他终于冷冷下达了命令:“把她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若让她逃了,拿你们是问!”
“喏!”
有武婢赶紧过来,将苏允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走了。
见谢爻这般雷声大,雨点小,在场众人又惊了惊。
不是吧?
苏女郎都如此羞辱大郎君了,郎君还没对她怎么,这得是多爱呀?
他们都准备好见血了!
这事无论换到哪个侍妾身上,敢这么说,郎君当场让其血溅三尺!
可偏偏今日……
哦,也可能是郎君如今有伤在身,不便动怒。
可又说起来,郎君的伤还是苏女郎造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