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停尸房内，冷光灯将金属解剖台照得泛着森白。
林青志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悬在尸体额前，那道暗红符文还凝结着血痂，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有了符纸的前车之鉴，他强撑着心神，才没被吸入那种诡异的精神旋涡。
“兴哥，符文和案发现场的符箓一样邪门。”林青志声音发紧，转头看向正翻检尸检报告的梁兴。
梁兴冷笑一声，金属报告夹被捏得“咔咔”作响，“何止一样？这符文怕是会吸血。”
“血液被彻底抽干，肺部摘除时，胸腔没有任何出血痕迹。”他将报告甩到林青志面前，泛黄的纸页上，法医的字迹刺目。
他用戴着橡皮手套的手指重重戳在尸体胸口那道整齐的切口上，“血管里连一滴残留都没有，机器抽血做不到这种程度。”
林青志凑近查看尸体胸口那道整齐的切口，血管干瘪得像枯树枝，“只有额头符文周围有血渍......确实像是被符文吸走的。”
一旁的黄晓突然插话，口罩上方的眼睛满是疑惑：“凶手为什么只要肺？难道是贩卖器官，做器官移植？”
梁兴挑眉反问：“你觉得呢？你们警方先按这个方向查，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黄晓，“如果只是普通的器官贩卖，需要动用符文吗？”
黄晓脸颊微红，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总习惯用凡人常规思路分析。”
“会不会是某种祭祀？”林青志突然开口。
梁兴扶额长叹，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从看到符文的第一眼，我就告诉你们这是某种祭祀仪式了！你们能不能问点有价值的问题？”
林青志和黄晓对视一眼，尴尬地别开脸。
林青志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王金泉的魂魄消失得太蹊跷，会不会......也被符文吸收了？”
“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梁兴赞许地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李三'。”
黄晓翻开记录本快速记录，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清晰，“排查范围已经扩大到全市监控，一有线索立刻通知你们。”
“找到人千万别轻举妄动。”梁兴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能刻画这种符文的，多半是修士。”
黄晓郑重地点头：“明白！”
梁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正午十二点：“收工吧，这里暂时查不出更多线索。”说完，抬脚就走出停尸房。
“接下来去找第一案发现场？”黄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林青志看着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胳膊：“先找地方休息，你都熬了通宵。线索不会长腿跑掉，身体垮了可就麻烦了。”说着，拉着她快步跟上梁兴。
三人走出停尸房后，金属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回到车上，黄晓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双杏眼看向驾驶座上的林青志，带着几分疲惫与期待，问道：“青志哥，待会我们去哪儿放松放松？”
林青志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从后视镜扫过二人，声音带着几分惬意：“奔波一整天了，筋骨都乏了，去一品轩茶楼吧！品茗、尝点心，好好歇一歇。”
“太棒了！正想找个地方舒缓一下！”黄晓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欣然。
没过多久，车子稳稳驶入一品轩茶楼停车场。
停好车后，三人并肩走向茶楼大门。
刚一踏入，身着雅致旗袍的何经理就踩着细高跟款步迎上前来，眉眼含笑，语气恭敬而热情：“三位贵客大驾光临，快请进！”
话音未落，她已熟练地拿起对讲机，声音清脆利落：“立刻准备三楼云栖阁，贵客到。”
上次来的时候，高明特意向何经理介绍林青志三人，因此，彼此都认识。
梁兴自来熟，笑着调侃道：“哟，何经理，又遇见你了，这缘分不浅啊！”
何经理微微欠身，脸上笑意更盛，言语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是我运气好！一大早就见喜鹊在枝头欢叫，原来是贵客临门！”
四人寒暄间，何经理收到包间准备妥当的消息，又见三人衣衫沾染风尘，尤其是黄晓额角还挂着汗珠，眉眼间满是倦意，立刻抬手做了个优雅的请势：“三位请随我来。”
“有劳了！”梁兴颔首回应，三人便跟着何经理往三楼走去。
待三人在云栖阁落座，何经理立刻示意服务员送上温热的湿毛巾，轻声道：“先擦擦手，去去暑气。”
待三人擦完手，何经理双手奉上烫金菜单。
梁兴摆了摆手，笑意温和：“何经理，按您的推荐安排就行，我们没那么多讲究。”
“好嘞！稍等片刻！”何经理收好菜单，用对讲机低声细致吩咐完菜品，又亲自为三人斟满茶，茶烟袅袅间笑意盈盈：“三位请慢用，有任何需要，按桌上的铃我随叫随到。”说罢，便准备退出包间。
“何经理，请留步！”黄晓突然起身唤道。
何经理迅速转身，面带职业性的微笑，语气轻柔：“黄警官，还有什么吩咐？”
黄晓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里有洗漱间吗？赶了一夜路，这会儿又热，满脸汗实在难受。”
“当然有！就在隔壁，我带您去。”何经理侧身引路，姿态优雅。
黄晓转头对林青志和梁兴歉意一笑：“你们先喝茶，我去清爽一下，这黏腻劲儿太影响心情了。”
林青志温声笑道：“去吧，洗把脸也能提提神。”
梁兴突然打趣道：“要我说，干脆洗个澡多痛快！把这一身汗味都冲干净！”
这话一出，包间里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黄晓脸颊腾地染上红晕，又羞又恼地嗔道：“兴哥！你……”
林青志扶着额头，一脸无语：一个大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女孩子去洗澡……
梁兴也意识到自己对女孩子说这话不合适。
他尴尬地挠挠头：“呵呵！我就随口一说……”
何经理见状，连忙解围，笑容亲切自然：“其实我们这儿有独立休息室，带淋浴间的。高总特意吩咐准备，定期消毒，平时很少有人用，干净又私密。”
黄晓眸光一亮，想到从昨晚到现在的疲惫，心底顿时生出几分渴望，连忙道谢：“那可太感谢了，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别客气，跟我来！”何经理笑意盈盈，领着黄晓踏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