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领着陈阳缓缓地走进客厅,袁明刚要行拜见之礼,却突然被唐问天抬手拦住了。陈阳见状,也急忙停下脚步,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怠慢。
袁明见状,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刻明白了唐问天的意思,于是他朝着唐问天拱手作揖,然后转身退出了客厅,将空间留给了陈阳和唐问天。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袅袅的烟雾在空中缭绕,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在青玉案几旁,唐问天长老正悠然地捻着他那银白的长须,一双深邃的眼眸,目光平和地落在陈阳身上。
唐问天原本以为这个年轻人是跟随袁明一同前来,无非是想要请教一些修炼上的疑难问题罢了。毕竟,这种事情在宗门内早已是屡见不鲜,就算是他这位丹道长老,也常常会被那些后辈的修士们堵在门口,恳请他指点一二。
“袁明倒是有心啊。”唐问天的声音温和而亲切,宛如一位慈祥的长者,他微笑着指了指一旁的一排椅子,示意陈阳坐下,“来,不必拘谨,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吧。是丹道上的瓶颈遇到了阻滞?还是在丹火控温方面遇到了困难呢?”
陈阳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刻落座,他站在原地,右手微微一动,只见一道细微的光芒从他的袖口中闪过。下一刻,一枚莹白如玉的丹药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这枚丹药甫一现身,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一股清冽的灵气所荡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那丹药的丹身流转着淡淡的金纹,如同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仔细看去,甚至能够看到丝丝缕缕的灵气雾霭正从丹体表面蒸腾、凝聚,最终形成了一圈若有若无的光晕,将丹药笼罩其中。
唐问天原本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但当他看到这枚丹药时,笑容却突然凝固在了脸上。他那双阅丹无数的老眼猛地睁大,死死地盯着陈阳手中的丹药,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此时,唐问天身侧的青铜丹炉尚未熄火,炉中还燃烧着熊熊火焰,数味灵草在火焰的煅烧下散发着浓郁的药香。然而,就在这股药香弥漫的环境中,那枚丹药散逸出的精纯药香却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竟然隐隐压过了空气中中数味灵草的气息。
更让唐问天心头剧震的是,这丹药所散发出的“活气”。一般而言,只有刚刚开炉、且成丹品质极高的丹药,才会有如此蓬勃跃动的灵气波动。这种“活气”就像是丹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仿佛随时都能破丹而出,展现出其强大的药力。
唐问天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颗丹药,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音:“这……这是聚气丹?”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甚至有些变调,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那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地伸向丹药,仿佛那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稍有不慎就会损坏。然而,当他的手指离丹药还有三寸距离时,却突然停住了。他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惊扰到丹中那股强大的灵气,导致丹药失去原本的药效。
唐问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丹药,仿佛要透过那圆润的表面,看清其中的奥秘。他喃喃自语道:“你……你从何处得来?这丹纹、这药韵……莫说是内门弟子,便是我丹堂几位长老出手,也未必能在聚气丹上凝出‘流云纹’啊!”
他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陈阳,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的想法。唐问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怀疑:“此丹……当真是‘新鲜出炉’?”
陈阳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唐问天的眼睛,他的面庞如同一潭静水,没有丝毫波澜。只见他缓缓地将手中的丹药向前推了半寸,仿佛这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丹药,而只是一件普通的物品。
然而,就在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中,那丹药的丹身却突然散发出更耀眼的光晕。这光晕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整个房间。而陈阳指尖的温度,似乎也在这一瞬间传递给了丹药,让它的光芒更加璀璨夺目。
陈阳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他说道:“这正是晚辈刚才在丹房里随手炼制的丹药,听闻长老您是丹道的大家,晚辈便冒昧地拿来,请您指点一二。”
“试手所成?”唐问天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一股气血如汹涌的海浪一般,在他的体内翻腾,险些冲上头顶。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手中的丹药。
要知道,聚气丹虽然只是一种低阶的丹药,但要想炼制出如此极品的“流云纹”,那可是需要对丹方了如指掌,并且对丹火和药力的控制都要精确到毫厘之间才行啊!即便是他门下最得意的亲传弟子,炼制十炉也未必能有一炉能达到这样的品相!
可眼前这个看似修为平平的年轻人,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他“试手”的成果?这怎么可能!唐问天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青玉案几上的茶盏在他无意间溢出的灵气冲击下,微微颤动着,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力量的震颤。杯中的茶水被激荡得溅出几滴,如晶莹的露珠般,在案几上晕染开来,形成了几道深色的水痕,宛如水墨画中的墨晕,给这原本素雅的案几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唐问天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目光从那几枚丹药上移开,最终落在了陈阳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这个年轻人,不再是之前那种看待晚辈的温和目光,而是带着一种丹道大家对于一个可能颠覆认知的“怪物”的郑重。
唐问天原本以为陈阳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解惑,然而,陈阳所展现出的实力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给他带来了如此巨大的惊喜。此刻,他凝视着陈阳的眼神异常炽热,仿佛能透过那双眼眸看到陈阳内心深处的潜力和天赋。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想着如何能够让李逸风也一同分享这个出色的弟子。毕竟,像陈阳这样的天才实属罕见,如果能得到李逸风的指导,想必陈阳在丹道上的成就将会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