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往竹林深处连续奔逃了两个时辰后,才扶着一棵老竹停下脚步。他靠在粗糙的竹节上大口喘气,喉间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 刚才为了摆脱两名追踪的黑松岭喽啰,他强行催动了尚未完全恢复的灵力,导致经脉又隐隐作痛。
林间的风带着草木清香掠过脸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凝重。他低头看向掌心,镇妖石的光芒比先前黯淡了些许,显然刚才的急促恢复消耗了它不少积蓄的能量。“必须找个地方彻底稳住。” 陈阳咬了咬牙,目光扫向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山峦。
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颗疗伤丹药,一把就丢进自己的嘴里,一挥手手中出现了岳老六那里得来的符文,手指触到了岳老六那几枚符文 —— 此刻借着林间漏下的阳光,他才看清符文上刻着的并非常见的火焰或寒冰纹路,而是扭曲如蛇的黑色线条,隐隐透着一股阴冷气息。“这是邪修用的蚀骨符。” 陈阳眉头一皱,前世在宗门典籍里见过记载,这种符文能腐蚀修士的灵力,虽威力有限,却阴毒得很。他小心地将符文用布包好,塞进储物袋最深处,或许日后能当作陷阱诱饵。
休息片刻后,陈阳再次动身。这次他改走山脊线,踩着裸露的岩石前进,避免留下脚印。行至一处断崖时,他忽然听见下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忙俯身在崖边的杂草后探头望去 —— 只见三名黑衣喽啰正坐在谷底的溪流边喝水,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块破损的青色布料,正是他先前和岳老六交手时被削下来的衣角。
“老大说了,顺着雷灵根的气息追,可这破布都带我们绕了两圈了。” 一个喽啰抱怨道,“我看那凶手八成是懂追踪术,故意耍我们玩。”
“别废话,” 领头的刀疤脸啐了口唾沫,“熊当家的灵犬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那畜生鼻子比狼还灵,就算凶手躲进地缝里也能扒出来。”
陈阳心头一凛。灵犬?他曾听说有些势力会驯养妖兽当作追踪工具,这类灵犬对修士的灵力气息极其敏感,普通的敛息术根本瞒不过。他迅速后退,绕到断崖另一侧,顺着陡峭的岩壁向下滑去 —— 必须在灵犬赶到前彻底抹去自身气息。
崖底是片茂密的蕨类丛,腐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悄无声息。陈阳想起镇妖石能吸收妖力,或许也能中和自身气息?他将镇妖石握在掌心,试着引导灵力灌入其中。果然,随着石面光芒闪烁,他感觉体内的雷灵根气息正被一点点抽离,融入石中那片混沌的光晕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尖锐得像是能刺穿耳膜。陈阳不敢耽搁,转身钻进蕨类丛深处。这里的泥土湿润黏腻,混杂着腐烂的草木气息,正好能掩盖他身上的汗味。他蜷缩在一丛巨大的蕨类植物下,将镇妖石贴在胸口,彻底断绝灵力运转 —— 此刻的他,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
犬吠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喽啰们的呼喊。陈阳透过蕨叶缝隙望去,只见一条皮毛漆黑的巨犬正站在他刚才滑下的崖边,鼻子不停嗅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它的眼睛是诡异的绿色,死死盯着蕨类丛的方向。
“找到了?” 刀疤脸兴奋地凑过去。
巨犬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猛然向前一跃,带着巨大的冲击力,重重地落在离陈阳藏身之处不到十步的地方。它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那茂密的蕨叶,仿佛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嗅到陈阳的气息。
陈阳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的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紧紧地握住雷鸣剑的剑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知道,一旦被这只巨犬发现,他就只有拼死一战这一条路可走了。然而,以他目前的实力,面对如此凶猛的巨犬,胜算微乎其微。更糟糕的是,这场战斗很可能会引来更多的追兵,到那时,他恐怕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只见那巨犬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猛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这喷嚏打得如此之响,以至于陈阳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打完喷嚏后,巨犬似乎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它开始在原地不停地转圈,仿佛失去了方向感一般。陈阳定睛一看,原来是巨犬的鼻子上沾了一片蕨类植物的孢子。这些孢子上带着微弱的麻痹性,使得巨犬暂时失去了嗅觉。
“没用的东西!”一旁的刀疤脸见状,怒骂一声,飞起一脚踹在巨犬的屁股上,“再找不到人,回去让熊当家扒了你的皮!”
巨犬呜咽着,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向了别处。那些喽啰们也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显然对这只巨犬的表现非常不满。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密林深处,陈阳才如释重负地缓缓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夜幕降临时,陈阳终于抵达了那片云雾山峦。他在山腰处找到一个被藤蔓缠绕的石窟,洞口被一棵倒下的古树挡住,仅留一道仅容一人爬行的缝隙。钻进去后,他用石块抵住缝隙,又在洞内布下三道简易的预警符 —— 这是用黑松岭喽啰的符纸改造的,一旦有人靠近,符纸便会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做完这一切,陈阳盘膝坐下,再次取出镇妖石。这次他没有急着恢复灵力,而是尝试将岳老六的玄铁大刀靠近石面。出乎意料的是,镇妖石竟散发出淡淡的吸力,刀身表面的黑色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内里泛着青芒的金属光泽。“这石头还能提纯矿石?” 陈阳心中一动,忽然想起玄铁是锻造雷系法器的上好材料。
他从空间戒指中里翻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刮下玄铁大刀表面的碎屑。当碎屑落在镇妖石上时,瞬间化作一缕青灰色的气流,融入石中的光晕里。陈阳引导这股气流运转全身,只觉丹田处的雷灵力竟变得更加凝练 —— 原来这镇妖石不仅能吸收妖力,还能炼化金属精华,助他打磨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