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本满身血污,垂头丧气地跪在堂前请罪。
邬梨面色铁青,高世德踏步出列,抱拳请命:“邬帅,末将愿往!”
邬梨眉头微皱:“傲天勇气可嘉,只是盛本刚受挫而归......”
高世德从容不迫道:“邬帅,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正因盛将军新败,贼军必生骄怠之心,以为我军不敢再战,此时正是用奇之时。”
这番分析入情入理,堂上众将皆暗自点头。
邬梨闻言神色稍缓,沉吟片刻后说道:“傲天既有如此胆略,本帅便准你所请。某再加拨一千精锐与你,务必扬我军威!”
“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邬帅所望。”
高世德当即率领三千贼兵出征,行至壶关,直接开进了城内。
这三千贼兵进城后,瞬间懵了,觉得裤裆里凉嗖嗖的。
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弓弩手严阵以待,密密麻麻的箭镞泛着寒光,让人头皮发麻。
慕容无敌暴喝道:“缴械者生,持兵者死!”
“喂喂喂,兄弟,这是干啥啊?”
“我日,啥情况啊?我们是邬帅派来的援军,是自己人啊!”
有人向前方望去,惊呼道:“乔国师竟对着龙将军行礼?不是,这倒底是什么情况啊?”
眼前发生的一切,着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三千贼兵的脑瓜子嗡嗡的,仅64kb的cpu当场就被干死机了,一个个满脸懵逼。
龙傲天麾下的两千贼兵之中,肯定有邬梨的眼线,这一点毋庸置疑。
更不须说,临时调拨给他的一千贼兵,本身就是徐威的人马。
一名裨将猛地踏步而出,他又惊又怒,脸色铁青。
“龙傲天!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道清,你竟敢对邬帅的人马刀兵相向,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高世德不屑地轻“哼”一声,“杀了!”
卫延当即松开紧绷的弓弦,这名裨将当场身亡。
贼兵阵营一阵骚乱。
慕容无敌再次暴喝道:“胆敢喧哗抗拒者,杀无赦!速速弃械!”
将士们齐齐暴喝:“速速弃械!”
高世德朝武松抬了抬下巴,武松如同鬼魅般窜出,双刀一展,最前方的两名裨将瞬间被斩杀当场。
“你!” 一个裨将刚吐出一个字,看到武松投来的森冷目光,吓得菊花一紧,下意识地连退数步。
他毫不怀疑,自己若再敢多说一个字,必将身首异处。
他见武松依旧紧盯着自己,忙将兵器丢在地上。
武二郎持刀而立,刀尖犹在滴血,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凶厉杀气,直冲天际。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剩余两名裨将,二人只觉如坠冰窟,肝胆俱寒,忙不迭丢掉手中的兵刃。
后方的贼兵有样学样,‘当啷’、‘哐当’之声响成一片。
......
不多时,乔道清编写了一份捷报,命人回传给邬梨。
信中说,龙傲天率军大杀四方,所向披靡,冲散了宋军大阵,不仅斩杀了吕敬,还俘虏了慕容无敌。
宋军兵锋受挫,高衙内吓得屁滚尿流,仓惶拔营后撤,已退到壶关十里开外,壶关之围暂解。
由于陆谦已经被“俘虏”了一天一夜,叶清若什么消息都没有获取到,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游骑六指挥的基本信息,早已以卷宗的形式呈到了邬梨的案头。
邬梨对捷报上的名字并不陌生,他见高世德才出去半天,就取得了如此战果,不禁大喜过望。
翌日一早,邬梨在睡梦中被亲兵叫醒,他刚想发怒,亲兵禀报说:壶关再次传来了捷报。
听到捷报,邬梨的起床气瞬间化为急切,他连鞋袜都顾不上穿,便快步走出了卧房。
邬梨劈手夺过捷报,迫不及待地查看起来。
信中说:龙傲天大捷之后并未懈怠,料定宋军新败,营寨未稳。
他当机立断,借调了两千壶关精兵,并麾下三千将士,于深夜突袭宋军大营。
此战龙将军身先士卒,如入无人之境,阵斩宋军悍将卫延、侯明华;更生擒了步战猛将武松、鲁智深!
我军大获全胜,俘虏三千余人,斩首两千余级,缴获军械粮草无数,堆积如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高衙内狡诈如狐,竟在营中用一个替身混淆视听,其本人趁乱逃了。
邬梨将捷报反复看了三遍,抚掌大笑:“好!好一个龙傲天!真乃天赐虎将于我!”
邬梨光着脚在厅中来回踱步,睡意全无。
这接连两份捷报不仅解了壶关之围,更重创了宋军的锐气。
“傲天骁勇善战,又懂得把握战机,简直是某梦寐以求的将才!”
邬梨之所以主动请缨南下,是因为他也有野心。
田虎都能称王,他为何不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刘邦、曹操、刘备之流,皆是白手起家,而他现在手握十万大军,为何不能成就一番霸业?
只要宋军在河东境内一天,他就大权在握一天,他可以张口向田虎索要资源,发展自己的势力。
若能成功挡下宋军的攻伐,那他必然与田虎划疆而治,或者,他来做这个晋王。
邬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凭借龙傲天开疆拓土,权势更上一层楼的景象了。
他攥着捷报,激动得鼻涕泡差点没喷出来,“哈哈哈!天助我也!天佑我也!”
......
另一边,高世德是真的让宋军退出了壶关十里开外。
杨惟忠率军赶来时,有些懵,他暗自嘀咕道:“不是说乔道清降了吗?高衙内的大军怎么在这里?他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游骑六指挥中,陆谦身陷敌营,许文杰是贴身保镖,慕容无敌被“俘虏”在壶关。
除了这三人之外,其余三人皆在城外统军。
侯明华安排麾下都卫带杨惟忠赶赴壶关。
杨惟忠看到城头上依旧挂着伪朝的旗帜,挑了挑眉,“果然如此。”
他与高世德见面后,免不了一番寒暄。
杨惟忠知道高世德肯定有所谋划,便好奇地询问起来。
高世德也不卖官司,直接将计划和盘托出,杨惟忠听后不禁拍手叫绝。
......
龙傲天麾下的三千贼兵,将全部被监禁在壶关城内,并被帝都游骑换装取代。
原来的六名裨将,有三人被当场镇杀,剩余的三人中,有一人曾是孙安的旧部,经孙安感化,已经归降。
当然,另外两人并不想死,也归顺了,但高世德并不准备把他们带在身边。
高世德取出一份兵册,这是叶清交给他的,上面标注着这三千贼兵的籍贯。
凡是上党籍的,全部编入阵亡名单,上报邬梨。
这是为了防止他们的家人寻到军中,却找不到人,而露出马脚。
至于全是生面孔的问题,高世德并不需要担心。
因为士卒并不会认识多少营部以外的士卒。
这种现象,与学生普遍不怎么认识班级之外的同学类似。
来自同一个县乡的士兵,容易形成以地域为单位的“小团体”,凝聚力更强,战斗力也更高。
但是,如果一旦发生不满,很容易酿成营级甚至更大规模的哗变或叛乱。
伪朝的士卒大多是被迫入伍,因此,更需要注重内部的稳定。
与生死存亡相比,那点战斗力加成简直不值一提。
伪朝采用了“混籍编伍”的策略,进一步降低了生面孔的风险。
这还是打仗期间,若不是打仗,还会经常换防,即便是一个营的,也不见得能认识多少。
翌日。
高世德率领游骑军,押解着慕容无敌、武松、鲁智深,前往上党城复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