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毛将军，前方建奴探马越来越多！”
“好得很，建奴离我等更近了！”
勒住缰绳，毛承斗朝身边部下们吼道：
“儿郎们，建奴就在前面，加紧步伐！”
“得令！”
离大凌河城已不到三十里了，河里那些汉军毛承斗根本不理会，他是来当诱饵的。
建奴很听话，张着大嘴想吃掉他。
要是对方知道他五千人缩减了一半，已经没那么肥了，而且明军多路人马出击全身都是刺，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禀主子，明军水师步卒离我军已不足十里！”
“来得好啊！”
多铎双眼微眯眺望着天际线，那滚滚烟尘越来越浓烈，明狗终于来了。
他镶白旗埋伏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庄，只不过村里早都没了人烟，四周有略微起伏的山峦，太不要好适合伏击。
前面数里之外放了几百游骑，只要明军一旦靠近，所部将从山丘后方疯狂杀出。
“禀主子，郑亲王已到身后七里！”
“禀主子，图尔格已抵近我军右翼！”
四下望了望，蓝色的人浪就在后方不远处，右翼似乎也有战马若隐若现，多铎心情大好。
“本王定要让明狗有来无回，哈哈哈！”
年岁不大的多铎满脸横肉笑起来甚是狰狞，与年轻二字根本搭不上边。
特么受了好些天的鸟气，他这下总算舒服了。
“主子，主子，不好了！”
一侍卫急匆匆赶来。
“慌什么！”
特么手下人老是一惊一乍，多铎极度恼火。
“启禀主子，有一股明军突袭正黄旗！”
多铎猛地一惊，不禁朝侧面望去，那方似乎确实响起了阵阵厮杀声。
“是何人领兵？”
“图尔格派人禀报，是明国禁军，一身绿军装全是骑兵带火枪，人数不下三千！”
“奶奶的！阿济格为何毫无反应！”
前后也就一刻多钟功夫，万岁爷让正黄旗来来确保侧翼，有敌情很正常。
可出现穿绿军装的禁军就不正常了，阿济格那家伙竟然无任何消息传回。
那帮禁军要么是虎大威的人，要么就是从三座塔而来。
“告诉图尔格务必顶住，传令下去，让济尔哈朗快速向我部靠拢，全军出击！”
“嗻！”
战机稍纵即逝，明军火枪绝非吃素之辈。
正黄旗接敌福祸难料，他得趁此机会主动进攻，绝不能让明狗全面开花。
“禀主子，十里外发现另一股明军，是关宁军，人数不下五千！”
“狗日的！”
多铎这下更为惊讶，说来打埋伏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踪迹肯定早都被发现，不能再坐以待毙浪费时间了。
“随本王杀敌！杀！”
“杀！”
数千大清勇士从各小山后冲出，向毛承斗所在方向狂奔。
而前方五六里处，陆战队已经与游骑接上了火。
“放慢速度，放慢速度！”
毛承斗大呵一声，胸前背着大鼓的传令兵随即改变节奏。
建奴几百人边打边撤，显然想将他们引入更适合的地点，前面有山峦和村庄，一看就明白其意图，他可没那么傻。
得亏这儿离河岸好几里地，不然从河里来上几炮，明军还真有点不好办。
“大人快看！”
此处一望无垠，几里路程只需一个冲锋即到，越来越多的建奴涌了过来。
“蛮子愚蠢至极只知道猛冲猛打，放弃有利地形不用实在天助我也，儿郎们，列阵迎敌！”
“遵命！”
毛承斗有些兴奋，建奴放弃更好的伏击地选择原野对战，正是他想要的。
当然，说不定禁军黄总兵那路人马已经有所行动，把这帮建奴逼了出来。
“禀将军，金总兵部正朝建奴压来！”
“甚好！骑兵散开，两翼冲锋，亮出火枪阵！”
“得令！”
前方千余骑兵呈雁型阵，举着三眼铳猛冲，中部火枪兵则踏着步子大步前进。
“砰砰砰......”
三眼铳发出怒吼，战场上硝烟四起烟尘弥漫看不清太多动向，只能凭声响判断出，明军离敌军已在数十步以内。
陆战队武器跟关宁军一样多为三眼铳，这是原东江镇精髓。
“杀！”
两方骑兵撞在了一起，三枪打完的明军抡起铳柄就开砸。
明军骑兵较为分散，建奴速度提到了极限，中间有的建奴连人影都没碰到便直接冲过骑阵。
“砰砰砰......”
一排排铅弹射向冲过来的建奴，这就是雁型阵带来的好处。
虽前方骑兵会因此失掉一部分歼敌优势，但建奴太过密集速度也更快，转向和降速都已来不及，只能往枪口上撞。
“嘶......”
“啊......”
“砰砰砰......”
烟尘滚滚根本无法详细分辨，火铳把营只能大致判定距离，再根据日常训练三连击步步向前。
别看这五百多人的枪阵，一轮下来射杀数百建奴，冲锋的劲头被生生挡住。
“杀！”
“冲啊！”
火铳交杂着冷兵器碰撞，金国凤前锋出现在侧后方不远处，像一把尖刀斜向插入敌阵。
“杀，稳住，稳住，向右翼冲锋！”
不少牛录额真扯着嗓子，指挥手下调转方向。
正面太特么猛烈了，前方不知倒下多少勇士。
侧翼明军人数虽多，但那三眼铳早已司空见惯，嗷嗷叫着扑向冲上来的关宁军。
“砰砰砰......”
金国凤军阵也响起火铳声，响声比三眼铳更大更密集，虎大威的火铳把营也已全面接敌。
这个把营是虎大威抽给金国凤的，前晚才射杀掉多铎部几百建奴，今日碰上镶蓝旗，又该大开杀戒了。
“砰砰砰......”
前方骑兵对垒，总有些建奴会从空隙中窜出来，而这些人无疑一个个成为枪下之鬼。
几阵排枪之后，就没多少建奴冲过来了。
“杀！”
镶白旗与明军正面交锋，让济尔哈朗牙痒痒。
跟在屁股后面不便接敌，紧赶慢赶绕开一大圈，与多铎来往几通号令，才从右翼攻向明军。
“大人，大股镶蓝旗从侧翼冲来，应该是全旗骑兵尽出！”
“甚妙矣，让火铳兵见机行事，把济尔哈朗给本将彻底打烂！”
“得令！”
济尔哈朗将战场拉得更宽，这也正好让火铳兵有了更大发挥空间，否则不一定挨得上，他们毕竟还得避免伤及骑兵同袍。
“砰砰砰......”
“啊......”
“嘶......”
后面还有很多人没布阵完毕，靠前的人马就倒下一大片。
“可恶！”
“躲开明狗正面，从侧翼包抄！”
济尔哈朗发出嘶吼，他还没真正迎战过燧发枪阵，原始本能让他下了这道自以为是的命令。
他不明白其它旗的勇士为何个个畏惧明军火器，大不了比火绳枪打得远而已。
那就想办法从侧面干他呗，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