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23，滨海大道。
林清颜站在警戒线外，冷眼看着那辆扭曲变形的黑色奔驰。车头深深凹陷进护栏，挡风玻璃呈蛛网状碎裂，驾驶座的安全气囊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死者确认了吗？”她戴上手套，弯腰查看车内。
程峰递过平板：“周氏集团副总裁，周远。行车记录仪显示，他是自己撞上护栏的，没有其他车辆接触。”
林清颜的目光扫过仪表盘——时速120km\/h，刹车痕迹却只有短短五米。她伸手拨了拨方向盘下方的线束，皱眉：”刹车油管被人动过手脚。”
法医苏芮蹲在尸体旁，指尖轻轻抬起死者的手腕：“指甲缝里有黑色纤维，像是某种特殊布料。”她顿了顿，“另外，他血液里的酒精浓度是0.08%，但胃里没有酒精残留。”
”被人灌酒伪造酒驾？”程峰挑眉。
林清颜没回答，她的视线落在副驾驶座下的一枚纽扣上——金属质地，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L”。
…………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周远的弟弟周临正在泡茶。他抬头看到林清颜，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热水溅在昂贵的西装袖口。
”警官，有什么事吗？”他微笑，眼底却毫无温度。
林清颜将证物袋放在桌上，那枚纽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认识这个吗？”
周临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公司制服纽扣，所有高管都有。”
”是吗？”林清颜打开手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昨晚11:40，你的车出现在滨海大道入口，而周远的死亡时间是12:50。”
周临的指尖敲击着茶杯：”我去接朋友，和这事没关系。”
”哪个朋友？”
”私人行程，没必要汇报吧？”
林清颜盯着他的袖口——那里少了一颗纽扣。
下午3:42，法医实验室。
苏芮将显微镜推过来：”死者指甲里的纤维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定制西装面料，和周临今天穿的那件成分一致。”
程峰吹了声口哨：”亲弟弟下手？够狠。”
林清颜摇头：”太明显了，像是有人故意嫁祸。”她调出周远的通话记录，”车祸前一小时，他接到过一个加密号码的电话，通话时长47秒。”
技术科的小张突然抬头：”这个号码的基站信号追踪到了城郊废弃工厂，但奇怪的是……“他调出地图，”工厂监控显示，昨晚那里根本没人。”
午夜12:08，废弃工厂。
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满地碎玻璃。林清颜踢开一扇锈蚀的铁门，里面摆着一台老式电脑，屏幕上还闪烁着代码。程峰检查主机，从USb接口拔出一个U盘。
”卧槽，”他盯着读取出的文件，”这是周氏集团的财务黑账，周远最近正在暗中调查。”
林清颜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匿名短信：
”你以为周临是凶手？可惜，他只是一枚棋子。”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一辆无牌轿车猛地撞破工厂大门，朝他们冲来——
刺目的车灯撕裂黑暗的瞬间，林清颜拽着程峰扑向一旁的集装箱。无牌轿车擦着两人的衣角撞进废料堆，金属扭曲的尖啸在厂房内回荡。
”操！”程峰从地上爬起来，掏枪的手都在抖，”这他妈是谋杀！”
林清颜的耳麦里传来狙击手的喊声：”目标车辆转向西南出口！”她抹了把脸上的灰尘，看向地上还在闪烁的U盘——刚才的撞击让它从程峰手里飞了出去，现在正插在一滩机油里滋滋作响。
”技术组！立刻封锁......”她的话戛然而止。U盘表面的指示灯突然熄灭，机箱里传来硬盘被强磁干扰的刺耳噪音。
五公里外的某栋公寓里，戴着机械键盘图案口罩的黑客按下回车键。监控屏幕上，工厂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电火花。
——
市局证物室。
”数据全毁了。”技术员小张哭丧着脸举起烧焦的U盘，”有人远程启动了电磁脉冲程序。”
林清颜用镊子拨弄着证物袋里的纽扣：”周临的审讯怎么样？”
”咬死是去接女朋友。”程峰把监控截图贴在白板上，”但我们查了沿途所有摄像头，他那辆宾利根本没在滨海大道停过。”
投影仪亮起，苏芮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尸检有新发现。”她放大死者颈部的特写，”皮下有0.25mm的针孔，注射过琥珀胆碱。”
”肌肉松弛剂？”程峰瞪大眼睛，”所以周远是被人麻醉后伪造的车祸？”
”不止。”苏芮调出血液分析图，”他体内还有微量东莨菪碱，这种致幻剂会让受害者产生被操控的错觉。”
林清颜突然抓起外套：”去查周远死前一周的所有行程。”
……
护士站的电脑屏幕泛着冷光。林清颜指着就诊记录里的某个名字：”周远上周三来过？”
”例行体检。”护士翻着登记表，”但他额外做了神经反射测试，说是最近总出现幻觉。”
程峰凑近玻璃柜台：”主治医生是谁？”
”神经内科主任，韩明。”护士突然压低声音，”不过韩医生昨天递交了辞职报告，说是要出国进修。”
病历本最后一页的潦草笔记引起了林清颜的注意——ct显示海马体异常活跃，疑似外部刺激导致。建议复查EEG，警惕人为干预。
”人为干预？”程峰皱眉，”这医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林清颜的手机突然震动。交警队发来一段新修复的行车记录仪视频：车祸前30秒，周远对着空气大喊”把方向盘还给我”，而副驾驶座上分明空无一人。
——
韩明公寓。
门锁被技术组破解时，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客厅佛龛上的电子蜡烛还在闪烁，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却已烧得焦黑。
”和专业黑客的手法一样。”小张检测着电路板残骸，”但这次用的是物理销毁——有人来过。”
程峰从卧室出来，手里拎着个真空袋：”床底下搜出来的，白大褂袖口少了颗纽扣。”
林清颜蹲在书房角落，指尖掠过地板上一道新鲜的划痕。她突然用力掀开地毯——
暗格里静静躺着三支装有蓝色液体的安瓿瓶，标签写着Scop-7。
”新型致幻剂？”程峰凑过来。
”不。”林清颜的声音发紧，”这是军用级别的神经干扰素，能通过声波载体定向攻击特定脑区。”
窗外突然传来无人机的嗡鸣。两人扑向窗台的瞬间，一架黑色四旋翼飞机正消失在暮色中，机腹的激光发射器在窗框上烙下一个灼热的字母：
「L」
寒风中，林清颜反复观看着无人机拍到的画面——它曾在韩明公寓窗前悬停17秒，足够完成一次精确扫描。
”这个L到底代表什么？”程峰哈着白气，”周临的姓氏首字母？还是......”
”是Lucis。”技术组突然插进频道，”刚破解的暗网聊天记录里，有个叫'Lucis'的账号购买了韩明的行程信息。”
林清颜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控屏幕上，韩明失踪前最后出现的便利店外，一个穿连帽衫的身影正在Atm机前取款。虽然戴着口罩，但左手腕露出的表带赫然是——
和周临同款的百达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