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海娜，醒醒。”降谷零的声音难得轻柔，然而被他呼唤的女子却依然痛苦的闭着眼睛。
想起上一次歌海娜说不喜欢浑身湿哒哒的感觉，降谷零用湿毛巾擦拭掉她头上的汗水，然后将她放在床上，在此期间，歌海娜只是发出几声无意识的音节。
做完这一切，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降谷零知道，歌海娜是故意揽下所有的责任，她如此聪明怎么可能不清楚朗姆对她的觊觎？
“不要...不要....”微不可察的呢喃声从歌海娜口中传来，降谷零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皱成一团。
他伸出手，有些犹豫的停在歌海娜的额头上，最后在一声叹息声中，慢慢的抚平歌海娜皱起的眉头。
“透....”
“我在。”降谷零的眼中带着无法察觉的懊恼，他的手抚摸过歌海娜的脸颊，手下的皮肤温润细腻。
“喜欢...透...”
降谷零的手顿住了，他不明白是什么支撑歌海娜忍受这种折磨的，他不明白歌海娜为什么如此的执着，明明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她就不会被折磨。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歌海娜所做的一切终究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痕迹。
然而身为卧底的责任，对组织的憎恶，歌海娜身上的疑点以及长期保持的理智不停的折磨着他的内心。
他如同站在一根钢丝上，稍不注意就会迎来万劫不复的结局。
在纷乱的思绪中，降谷零趴在歌海娜的床边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夜过后，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点点光斑照在降谷零的脸上，他的睫毛轻颤，眼睛缓缓睁开。
歌海娜！
降谷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大脑瞬间清醒，他抬头看见歌海娜正躺在床上，双颊潮红。
嘶！好烫！
降谷零将手放在歌海娜的头上，皮肤上滚烫的热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赶紧去药箱里找出退烧贴，清凉的啫喱状晶体贴在歌海娜的额头上，她一直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降谷零打来一盆冷水，一遍遍的擦拭歌海娜的脸颊与脖颈，一直到中午，歌海娜的烧才退下。
看见表情变得安稳的女人，降谷零才去厨房煮了一锅粥，米香慢慢飘散在屋中，砂锅中的食物换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歌海娜一直没有清醒。
一直到第二天，降谷零端着一碗温水，用棉签浸湿她干裂的嘴唇时，歌海娜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睛像一对翡翠，透着冰冷的光芒。
降谷零的手抖了一下，水滴落了歌海娜的身上。
“波本。”干涩的声音从歌海娜口中发出。
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第二次了，从实验室出来，歌海娜第二次叫自己波本。
“你在干什么？”歌海娜的眼珠转动，直直的看着降谷零，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降谷零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抽搐，他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歌海娜，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他紧紧的盯着歌海娜，希望她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然而，歌海娜却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
“你的身体还好吗？”降谷零试探着问道，他伸出手，想去摸一下歌海娜的额头。
啪！
歌海娜拍掉了他的手。
明明对方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降谷零却感觉自己被打到的那只手动不了了。
一直被歌海娜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一直被她纠缠，降谷零以为自己并不喜欢歌海娜，可当那个人 的眼里失去了爱意，当她无情的推开自己，降谷零却觉得很难受。
他的嘴唇颤抖，大脑在这一刻失去了反应，只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离我远点。”歌海娜没有发现降谷零的异样，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一样，大脑传来剧烈的疼痛，肌肉也酸软无力。
“呼~呼~呼~”歌海娜大口的喘着气，想要缓解身上的疼痛，她颤抖着抬起手，捂住脑袋，不停的在床上打滚，
“啊！”歌海娜将身体蜷起来，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抵挡潮水一般的痛苦。
“不要再咬了！”降谷零看见歌海娜的嘴唇被咬破，血迹将她干燥的唇瓣染红。
他伸出手，强硬的掰开歌海娜的嘴，然后将自己的手伸进去。
“歌海娜，歌海娜，振作一点，到底什么了？”降谷零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脸颊，急切的询问。
好疼！好疼！歌海娜努力挣扎，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去，她的大脑里一片混乱，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
“猩红，这是你最后一个任务了....”“要死了吗？没有感觉呢....”“好喜欢他...”
“歌海娜，你是歌海娜，我手中最锋利的刀刃....”
“玛丽，你看她睁开眼睛了，好可爱，不如我们叫她真绪吧，赤井真绪....”“真绪，我是哥哥...”“真绪，这是妹妹....”
“歌海娜，忠于组织，你是我最忠实的手下。”
“喜欢，喜欢降谷零，喜欢他，好喜欢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是谁？歌海娜？不！我不是歌海娜！
赤井真绪突然睁开眼睛，她看见金发紫眸的男人焦急的看着她，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不停的喊着一个名字。
“歌海娜，歌海娜，醒醒，你还好吗？”降谷零的手不停的拂过赤井真绪的额头脸颊，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他在叫我歌海娜啊，赤井真绪有些茫然的想，可我不是歌海娜。
真想告诉他，我的名字啊。
“到底怎么了，该死，我带你去医院。”降谷零抱起歌海娜，就往外走，他就知道，歌海娜不对劲，一定是那天的药量太大了。
“等等，透。”虚弱的声音从怀里传来，降谷零地下头，对上了那是绿色的盈满爱意的眼睛，“他熟悉的歌海娜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