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霞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哦，抱歉，我刚才迷迷糊糊，把你当做姓冯的了。”
沈毅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平和表情。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地将手从李小霞的腹部抽回来：“没事，人总会有点恍神的时候。”
他想起王婧和冯骏驰在一起的画面，心口一阵刺痛。
深吸一口气，沈毅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沈毅觉得，这事跟眼前的女人毫无关系，自己不该对她有任何怨恨。
李小霞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伸手捋了捋鬓边的头发，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我这孕傻了，说话总不经过脑子，你别介意哈。”
“有什么好介意的，证明你是当我是自己人了。”沈毅调侃说。
“对啊，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知己。”
“我们当初能相识，是因为你前夫跟我前妻的事。这件事已翻篇了，我觉得我和你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
沈毅说着，便站了起来，向着李小霞伸出手：“你好，我叫沈毅。很高兴认识你。”
李小霞想从床上起来，却被沈毅伸手拦住了。
“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李小霞却还是伸出手，跟沈毅握手。
“幸会，我叫李小霞，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相视一下，哈哈大笑。
“哎呀，宝宝踢我了。”李小霞抚摸着肚子，“宝宝，你是不是也替我们高兴呀。”
沈毅坐在床边，主动用手摸着李小霞的肚子。
“我儿子那时候也是这么好动活泼的。果然出生后就是个调皮捣蛋鬼。”
“哦，是吗。估计他跟你儿子一样。”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还没呢。但他姓李，不姓冯。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名字喜欢单字还是双字？”
“双字吧，我想跟你家孩子一样，取叠字，这样叫起名字很亲切。”
“哦？我家刚好是沈莹莹，沈元元，他们还有个表弟叫崔浩浩。都是叠字的。”
“叫李念念，如何？这可能是他的小名，李家有个传统，要长辈来定。”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沈毅起身，准备离开。
“阿毅……”李小霞叫住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祈求。
房里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李小霞的脸上，她低垂着眼，有点梨花带雨的韵味，让沈毅有些不忍拒绝。
沈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温和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试图掩饰自己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
“你想聊什么？”
“其实……我挺怕的。”李小霞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现在是一个人，第一次准备当妈，也没经验，万一我做不好怎么办？”
沈毅抬头看她，注意到她眼角泛起的一丝湿润。他笑了笑，语气尽量轻松：“谁生来就会当爹妈？都是边学边做。我当初也是，我女儿出生那天，我连抱都不敢抱，怕弄疼了她。”
李小霞噗嗤一笑，紧张的神情稍稍缓和，“你？看着这么稳重，还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当然有。”沈毅耸了耸肩，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我那会儿还被王婧笑话，说我抱孩子跟抱炸弹似的。现在想想……”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那时候还挺傻的。”
提到王婧，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凝滞了一瞬。
李小霞咬了咬唇，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半晌才低声道：“阿毅，你说……我们是不是都选错了人？”
沈毅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他垂下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也许吧。选错了人，选错了路，最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李小霞抬起头，目光直直地锁在他脸上，“那你后悔吗？娶了她，当了那么多年好丈夫。”
沈毅沉默了。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飘向窗外，夜色下的城市灯火闪烁，如梦如幻。
他想起王婧当初穿着婚纱的样子，那么明艳动人，笑起来眼角弯弯，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点亮。
可如今，那些画面却像被泼了墨，模糊得只剩刺痛。
“后悔？”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自问，“说不后悔是假的。但要说有多后悔……我也不知道。毕竟，她给了我莹莹和元元。”
李小霞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沈毅的手背，指尖冰凉，带着一丝试探。
沈毅一怔，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她抓住了。
他的心跳莫名加快，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喉咙有些发干。
“阿毅，你是个好男人。”李小霞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王婧她……她根本不配。”
这话像一颗石子，砸进沈毅心底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抬起眼，对上李小霞那双带着热度的眸子，里面有怜惜，有不甘，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柔情。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阿霞，一切都过去了，你和我都要向前看，人生还很长。”
“嗯，为了孩子，我会坚强的。”
……
离开西餐厅的时候已经是9点半了。
沈毅开车回了新屋。
刚到楼下，碰巧遇到王妤带着沈元元、崔浩浩一起下了楼。
女儿沈莹莹明天要考试，王婧要辅导女儿复习。沈元元闹着要出去玩，王妤便带沈元元和崔浩浩去散步。
四人便从小区后门出去。
两个小朋友在前面打打闹闹。
沈毅跟王妤跟在后面。
王妤对着沈毅嗅了嗅，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开玩笑地说：“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有吗？”沈毅对着自己嗅了一下，“我自己怎么没闻到。”
“淡淡的，很清雅。”王妤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今晚去了西餐厅吃饭，应该是那个老板娘。”沈毅解释说。
王妤笑了笑，“呵呵，你无须跟我解释。”
夜色下，沈毅觉得她的笑容很美。
这时，沈元元转过身来，拿着猫条，对着沈毅说：“老爸，我要去看猫猫。”
靠近河边那里有一个咖啡店，里面养了几只猫。
沈元元最喜欢猫，自从发现这里养了几只猫后，他每次出来散步，经过咖啡店时，总喜欢过来逗猫。
那里有一只漂亮的布偶猫，一只英短，一只橘猫。布偶猫最好看，但有点高冷，英短可以摸，橘猫则是主动粘人。
当初王婧是反对孩子们接触猫的，后来咖啡店老板说，猫都打了针的，才允许孩子们喂猫。
沈毅点了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浩浩，你要照顾好弟弟，小心点。”王妤也跟崔浩浩强调说。
看着两个小朋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走到咖啡店那里。沈毅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小朋友们都长大了。”
王妤掩着嘴，笑着说：“你说话的口吻好像个老大爷，在感慨岁月不饶人。”
“我确实老了。”
“说什么呢，你还是青壮年……”王妤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一阵热。
“我们去那边吹吹风。”
两人移步到咖啡店对面的河岸，靠在围栏上聊天。
夜色已深，清风微凉。
王妤见四下无人，悄悄地拉住了沈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