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跪在地上，朝着苍天大喊，似乎在向上天哭诉自己多年的委屈。
阿秋问道：“姑娘，你说这一次他们真的能如愿吗？”
姜姒肯定道：“他们肯定能如愿的，如今萧卓想要大换牌，换上听他话的牌，就必须把之前的官员换下来，这是很大的一个空缺，而这些空缺将是这些读书人的机会。”
“姑娘就这么肯定？”
姜姒和阿秋不远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突然插话，引得姜姒等人侧目。
姜姒摇摇头道：“不确定，因为当今皇上能不能赢还未可知，他若是能赢，世家把控科举的时代将会被完结，若是不能赢，这些贫困学子将没有出头的机会，除非换上一个比当今皇上更加有能力和魄力的君主。”
“姑娘很有见地。在下曹陌臣，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姜姒。”
姜姒报上大名后，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个头不算太高，五官算端正，蓄着小胡子，穿着一身白色棉布长衣，气质儒雅，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是个读书人。
“先生是读书人？”
“是，姑娘真是好眼力，我是麓山书院的教书先生。”
“失敬，失敬。”
姜姒对于读书人还是很敬重的，当即拱手行了个礼。
曹陌臣当即也回礼。
之后，俩人就这样尴尬站在街头，无话可说。
姜姒本来以为这位教书先生会走的，就没说话。
可不曾想这人就站在姜姒面前，欲言又止的，模样十分滑稽。
姜姒看他尴尬的模样觉得好生有趣，故意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直到他酝酿许久，这才开口道：“姑娘家中是否有兄弟需要开蒙，可以送到我们麓山书院来读书，我们麓山书院的束修很便宜的，若是没钱，也可以那米面粮油代替，教书先生十分敬业，保证不到三年，不，不到一年，定能学有所成。”
曹陌臣越说越激动大声，不过话里的底气却越来越少，直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心虚。
姜姒猜，眼前这人应该是第一次出来推销，明明是学富五车的人，在与人说话的时候竟然还紧张到搓手。
现在当老师行情竟然都这么差了吗？还需要自己出来招揽学生。
我虽没上过书院，但是自然也听说过想要上书院，除了要有钱还需要考试，只有考试通过的人才有资格去书院读书。
如今竟然有自称书院的老师亲自出来招揽学生，姜姒的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人是个骗子，想骗她的钱。
当即赶紧捂紧自己的钱袋子，眼神也开始变得凌厉。
这下子把曹陌臣弄得更加紧张，连连摆手道：“姑娘别误会，我真的不是骗子，我真的是书院的教书先生，只不过如今书院的学生招收地太少，让书院有些入不敷出，我这才下山招揽学生。”
“真的假的？我可听说了，书院可是要考才能进的，那都是大家伙挤破头才能进的，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们书院门可罗雀，你看我很好骗是不是？”
曹陌臣被怼得满脸通红，估计此生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不成功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怀疑上了。
老脸可以不要，清名不能丢。
他索性梗着脖子道：“你若不信，可以同我上山看看。”
姜姒闻言当即后退两步，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不仅想要骗我钱，还想骗我命。
曹陌臣被姜姒的脑回路整得无可奈何，泄了气，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
姜姒却带着阿秋等人跟了上去。
阿秋好奇地问：“姑娘，你不是觉得这人是骗子吗？咱们现在这样岂不是自己主动进了狼窝。”
姜姒摇头道：“就他这样能骗谁？说实话都会脸红的人，你让他说谎还不得要他的命。咱们现在跟上来是主动出击，不是被他骗走的，这不一样。”
阿秋和小李子对视一眼，心道：怎么不一样，不还是让你上钩了。
姜姒跟着走了一会儿累的气喘吁吁，当即吩咐侍卫去租马车。
她打听过，这麓山书院确实是这个方向走这条路，但是麓山书院是在山上，而且距离城中较远，靠两条腿走就有些为难体虚的姜姒和腿伤刚好的阿秋了。
侍卫驾着马车过来，姜姒坐着马车行程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曹陌臣。
看他脚上鞋子被磨破的可怜样子，姜姒心软将人喊上了车。
车厢内，姜姒与曹陌臣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
曹陌臣才开口问道：“姑娘不是不信我，为何又跟了上来？”
姜姒挑了挑眉，道；“我确实不信你，但我好奇这麓山书院长什么样，好奇想去看看不行吗？再说了，我是去麓山书院看看，只是碰巧遇到你，这才心软带上你去书院，而不是被你诓骗去了麓山书院，你要搞清楚是谁在掌握主动性。”
曹陌臣没想到姜姒竟然如此伶牙俐齿，没再说话，只是对姜姒的打量又多了几分，是那种眸色深重的打量。
下一秒，姜姒的短匕首就横在曹陌臣的脖子上。
坐在车上的阿秋和小李子也一同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仿若他敢反抗，下一秒他们就能扑上来咬死他。
曹陌臣对眼前这一幕有些反应迟钝，直到冰冷的刀刃贴在自己的肌肤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命悬一线。
“你.......你这是干嘛？”
曹陌臣疑惑开口，脸部肌肉有些僵硬。
姜姒盯着他的眼睛，以刀刃威胁，气势压迫，问道：“是谁派你来接近我的？”
曹陌臣将目光转移，脸色很不自然道：“我们不是在街上偶然搭话闲聊才认识的吗？你为何如此问？”
姜姒不屑道：“你少来，你明明就是有目的地接近我，不然在人群之中，你怎么能如此精准地跟我搭话，你眼睛又不瞎，又不是没看见我身后的护卫。”
见被揭穿，曹陌臣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故意接近你的，没谁派我去，我自己想去的。”
曹陌臣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快要哭了。
姜姒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