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举手发誓：“朕发誓，这段时间绝对没碰任何人，就连新纳进宫的妃子都还没碰。”
萧卓的话，姜姒倒是信，毕竟他没有糊弄自己的必要。
“行了，明天让太医给你看看，别当个皇帝把自己累成太监划不来。”
说完，姜姒捡起一件衣服披着进了耳房。
姜姒一走，萧卓连忙唤来姜福连夜请太医。
他这个大男人的脸已经丢到了姜姒面前了，不能忍。
姜姒洗完澡再回来的时候萧卓已经不在床上。
姜姒不用想也知道萧卓去干什么了。
自从阿秋死后，姜姒身边便换来了阿春、阿夏和阿冬。
不再像之前一样只带阿秋一个。
春夏和小李子因为是萧卓的人，姜姒也只有在宫中活动时才会带着，平常的近身伺候都是用自己的人，防备的意思十分明显。
“姑娘，贤妃求见。”
阿春来报，姜姒还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贤妃是谁。
“让她进来。”
方静文穿着月牙白的宫装，头上仅仅带着一根白玉簪，整个打扮放在后宫之中算得上十分朴素。
她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五官十分耐看，整个人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温婉的气息。
姜姒以前也见过她，但视线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
今天才算第一次正式审视这个女人。
温婉大气，是姜姒给出的评价。
姜姒刚要站起身给她行礼。
不曾想方静文倒是先给姜姒行了礼。
“姜姑娘。”
姜姒愣在原地，不知方静文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将方静文的举动看在眼里，大家都受过严酷的宫规训练考校的，按照姜姒现在的身份，方静文给她行礼明显于礼不合。
姜姒也仅仅是愣神三秒，便笑着请方静文坐下来说话。
方静文算是后宫女子第二个踏进这卧龙殿的，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的布局，很明显，姜姒已经将这里霸占。
方静文想起临别时祖父的叮嘱，让她在后宫谨言慎行，还特别叮嘱不要得罪姜姒，看问题不要局限在小小的后宫。
想起祖父说起姜姒时那赞赏的眼神，方静文便对姜姒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她祖父为人古肃正，极少会夸赞一个人，祖父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但能让他赞赏的人，这几十年来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所以对姜姒的赞赏的眼神含金量十足。
“不知贤妃娘娘找我所为何事？”
姜姒自认为跟方静文没有任何交集，日后也不会有。
姜姒不可能一直待在这皇宫之内。
“我初进后宫，刚刚接手后宫的事务，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所以想来请教一下姜姑娘。”
方静文倒不是真的想要请教姜姒，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来看看她祖父都赞赏的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罢了。
她这些年跟着祖父学习的东西不可能应付不来这些宫务。
姜姒一眼就看穿了方静文的想法。
直白道：“贤妃娘娘想见我倒也不必找借口，大大方方地看就是了。”
方静文的小心思被揭穿也不觉得难堪，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然后找了些平常的话题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告辞了。
方静文在回宫的路上，兰幽不解地问道：“娘娘，那姜姒不过是御前奉茶女官，就算得皇上宠爱，你也不必如此卑躬屈膝地讨好她吧！”
方静文知道兰幽是忠心，觉得刚刚给姜姒行礼于理不合，并未带有别的意思。
“不是讨好，是认清自己的位置，有些人有了名分，也仅仅是有了名分而已，有些人没有名分，但是她却牵动整个局面，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方静文进宫时就想得很清楚，后宫是一块大饼，注定是有很多人一起啃，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自己面前的饼啃掉，不去奢望自己能将这张大饼独占。
这前朝后宫的关联，就注定宫这张大饼不能一个人独占，前朝大臣们不愿意，皇帝也不愿意。
她现在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只要别人不对她出手，她便能与别人一起共享这张饼。
所以姜姒在她眼中不是敌人，而是同僚，合作共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友好相处。
方静文刚回到蒹葭宫萧卓后脚就来了。
“臣妾拜见皇上。”
“爱妃免礼。”
萧卓对方静文的印象停留在小丫头阶段，因为年龄的差距，他们之前见过，但极少有话说。
现在算是成年后第一次正式见面。
萧卓坐下后，没有兜圈子，直接问：“你去卧龙殿做什么？”
“臣妾有些宫务不太了解，想着去请教一下姜姑娘。”
“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德妃，德妃不会的，就让人去问姜福，日后不要去找姜姒。”
“是。”
方静文被警告了，但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萧卓看着方静文一副温婉听话的模样，再加上她是方太傅的孙女，还是有些情谊在的，这才听说她找上姜姒的时候特地来提点了一句。
两人不熟悉，再加上最近萧卓虚得厉害，可没有心思找女人调情，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沉默。
方静文想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问：“皇上，臣妾有一些疑惑，还望皇上能为臣妾解惑。”
“你问。”
只要不涉及国事，萧卓可以算得上很好说话的皇帝了，也不爱摆架子。
方静文问出自己心底的疑惑：“姜姑娘与后宫的嫔妃们有何区别？”
萧卓想了一下，然后指着桌上一盘桃子道：“眼界不同，后宫妃嫔，大家都盯着盘子里的桃子，都想要多吃一口，而姜姒的目光永远都是盯着外面正片桃林，这片桃林不够吃，她有不会去抢这盘子里的三两个，她更愿意去到更远的地方找桃子，即使路上有这艰难险阻。”
萧卓的一顿比喻的解释，让方静文一下子便理解了，为何她祖父对姜姒有着那样高的评价。
原来真的有女人可以突破传统的束缚，跟一个男人一样活着。
方静文心中多了一些对姜姒的羡慕，但是并不嫉妒，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
她的路就是在这后宫之中好好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