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姒从被流放到重新回到盛京,等来了翻案。
姜家大姑娘做了县主。
桃夭也跟着姜姒住进了姜府。
姜姒让桃夭住在桃院,
那个地方是姜灼华曾经住过的地方。
桃夭没有拒绝。
桃夭从未来过姜府,但是对于桃院的一切他都无比的熟悉。
因为姜灼华是一个非常乐于分享的人。
关于桃院,他有很多话要说。
比如院子里种了多少棵桃树,他都曾一一在桃夭面前细数。
就连他被姜父厌弃,总是喜欢些粉嫩的娇花,他也跟桃夭吐槽。
一切的一切,桃夭都熟悉。
只可惜,桃夭到桃院的时候,桃院里的桃树已经被砍去了大半。
也有些是被火苗烧掉的。
反正就没有姜灼华描述的那样生机勃勃。
桃夭住进去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了大价钱买了十几棵桃树移栽到院子里。
然后每天精心呵护,想要重新把桃院的那种勃勃生机给找回来。
后来的后来。
姜灼华真的回来了。
桃夭意外又惊喜。
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的情感让桃夭难以言喻。
姜姒的眼神很鸡贼。
目光在姜灼华和桃夭身上来回扫荡。
桃夭早就知道姜灼华的这个小妹妹并不是姜灼华口中那个憨态可掬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看的话本的尺度是不能与他人言说的程度。
桃夭被姜姒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些感情,他可以在姜姒面前暴露,但是在姜灼华面前,他怯懦了。
姜灼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照常地打招呼,然后回到曾经的卧房。
桃夭并没有住主屋,而是一直居住在偏房。
但主屋的陈设除开姜灼华曾经的描述外,桃夭还借助姜姒,很完美的还原了曾经的布局。
屋子桃夭时常打扫,可以直接入住。
姜灼华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桃夭住在他的桃院中。
两人照常相处。
唯一有变化的是桃夭的心。
他的心跳总是莫名其妙地加快。
他的内心深处似乎在渴望些什么,但又在害怕。
所以他总是夜不能寐。
就连和姜灼华相处时,总是失神。
姜灼华一双眼睛好似能看透人的心。
就在下棋对弈时,桃夭第三次失神。
姜灼华将手中的白色棋子扔回棋奁中,目光如炬地看着桃夭。
“你今日频频失神,近日也多有心神不宁。”
姜灼华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
桃夭低下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姜灼华。
于他而言,这份感情已经越界,为天下人所不容。
他不知道姜灼华是什么想法,他也不敢表露,只能用沉默代替。
姜灼华并没有催促桃夭开口,只是静静等待,等他自己想通。
桃夭沉默了很久很久。
才开口问道:“灼华喜欢怎样的女子?想要与怎样的女子共度一生?”
姜灼华被桃夭突然抓来的话题给问住了。
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道:“世间并非所有男人都需要与一女子共度一生的,我也一样,终身想要追求的也不过是自由随意,日子过得舒心便好,情爱、传宗接代,都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如果问我要过怎样的日子,我想当下便是我梦寐已久的,两个妹妹平安顺遂,有你这样的挚友一起消遣度日,这样的日子已经足矣。”
桃夭听后怔愣了一瞬。
但随之心头泛起巨浪。
他想这样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姜灼华不会成婚生子,他也不会成婚生子。
两人就这样携手共度一生又何妨。
桃夭突然想通了,开始用平常心对待姜灼华。
与姜灼华一起,为姜姒助力。
助力姜姒登基为帝后。
姜灼华和桃夭两人携手同游,遍走天下好风光。
不知不觉,桃夭路过了小时候熟悉的地方,
那里不似从前破败,但曾经摸过鱼的浅水塘和爬过的树依旧在。
桃夭没有下马车,只是掀开帘子看了几眼。
一个穿着破布衣服满脸是血的妇女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重重地撞上了车辕。
马车做得坚固,那人撞上了,对车子也是毫无伤害,她反倒是撞疼了倒在地上。
身后有个壮汉追来,对着女人怒骂:“于苗苗,你赶跑,给你脸了。”
壮汉抓着女人的头发,很粗暴地往后拖,丝毫不顾及女人的感受,如同对付牲畜一般。
于苗苗。
这个名字在桃夭的脑海中炸开了花。
生理性厌恶让他不免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是遇上熟人了吗?”
姜灼华坐在桃夭身旁,很容易就捕捉到他的心绪。
“不是,是遇上仇人了。”
“那要不等天黑,下车把人打一顿解解气?”
姜灼华倒是看得开。
说话的语气也甚是轻快。
桃夭摇摇头道:“不了,她坏事做多了,现在遭报应了。”
桃夭拉下车窗帘子,端坐于车内。
他并没有要回去看一下他的那个所谓的生父。
从他被卖掉的那一天起,他跟于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前仇旧恨,一切成空,放过他人,也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