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大交卸军权之后,心急如焚,深知被人污蔑造反乃是天大的事,一刻都不敢耽搁,当即飞身上马,快马直奔东京而去。一路上,尘土飞扬,他不顾疲惫,日夜兼程,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面见圣上,澄清自己的冤屈。
马蹄声疾,如鼓点般敲在大地上。
折可大面容冷峻,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愤懑。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前线拼死拼活,为朝廷平定叛乱,却遭小人背后捅刀,无端被污蔑谋逆。
一路之上,梁师成早就把朱勔诬告一事说了清楚。
“朱勔!你这等奸佞,为了一己私利,竟使出如此下作手段!待我面圣,定要让你原形毕露!”折可大咬着牙,低声咒骂道。
随着离东京越来越近,折可大的心情愈发沉重。
对于自辩,折可大心中没底,那狄青劳苦功高,最后也难逃一死!
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圣上又向来对武将心存忌惮,想要让圣上相信自己的清白,谈何容易。
终于,东京城巍峨的城门出现在眼前。
折可大望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深吸一口气,策马进城。
他径直前往皇宫,在宫门外求见圣上。
然而,宫门外的侍卫却拦住了他,告知他没有圣上旨意,不得入宫。
折可大心急如焚,说道:“烦请各位通传一声,就说折可大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圣上。我遭人污蔑造反,事关重大,还望圣上明察!”
侍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稍年长的侍卫说道:“折将军,并非我等故意刁难,实是宫中规矩如此。您且稍安勿躁,待我等进宫通传便是。”
折可大无奈,只能在宫门外焦急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对他来说都如一年般漫长。
他在心中不断思索着见到圣上后该如何陈情,如何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知过了多久,那位侍卫终于出来,说道:“折将军,圣上宣您即刻进宫。”
折可大心中一喜,赶忙整理衣冠,跟随侍卫进宫。
一路上,他心跳加速,手心也微微出汗。
到了大殿,折可大不等内侍开口,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官家!末将冤枉!”
“何人敢于冤枉你这带着折家大军的折帅?”赵佶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似有深意地看着折可大,语气不咸不淡,却隐隐带着一丝紧逼。
“折家大军?”折可大一听,心中大惊,赶忙又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瞬间泛红,“末将所率兵卒,皆是陛下的兵!哪里有什么折家大军,皆是大宋禁军!末将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无半点拥兵自重、谋逆之心。此番遭人污蔑,实在是痛心疾首啊,官家!”
赵佶看着折可大如此激烈的反应,神色微微一动。他从龙椅上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折可大面前。折可大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圣上的发落。
“起来说话吧。”赵佶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折可大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感激。
他定了定神,说道:“官家,此次末将在两浙路平叛,一心只为朝廷,不敢有丝毫懈怠。却不想朱勔等人联名上奏,诬陷末将纵容部下搜刮民财,私授军职,意图谋反。这实在是无中生有,恶意中伤啊!”
赵佶微微皱眉,问道:“你说你没谋反,朱勔等人诬陷你,可有证据?”
折可大赶忙说道:“官家,杭州百姓皆知末将治军严谨,秋毫无犯。末将进城之后,安抚百姓,开仓放粮,稳定局势,只为早日平定方腊之乱。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去杭州查访,一问便知。再者,末将所做之事,军中将领也都清楚,他们皆可为末将作证。”
赵佶背着手,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朕已派梁师成去杭州查访。若你所言属实,朕自会还你公道;若有半句假话,朕定不轻饶。”
折可大赶忙再次跪地,说道:“官家圣明!末将所言句句属实,愿以性命担保。若有欺君之罪,甘愿受万死之刑。”
赵佶看着折可大,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几分,但仍未完全消除。
他回到龙椅上坐下,说道:“你且先回去候着,待梁师成回来复命,朕再做定夺。”
“谢陛下!”折可大叩谢圣恩,缓缓退下。
折可大退下朝堂,回到临时居所,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巨石。
他深知,此次被污蔑谋反一事,如同高悬头顶的利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在这居所之中,只是此次回京匆忙,身边并无小厮亲兵伺候,唯他一人!
他也是有些坐立难安,反复思索着朝堂上与宋徽宗为数不多的几句话。
对于平叛剿匪的进度,他刚才在大殿上确实一丝一点都不敢多提。
毕竟,官家对武将本就心存忌惮,若是自己提及战事进展顺利、手中兵力如何调配等细节,万一哪句话说不清楚,就极有可能让官家心生猜忌。
“唉,这朝堂之上,步步惊心啊!”折可大长叹一声,一脸无奈。他满心都是为朝廷平定叛乱、保境安民的赤诚之心,却没想到被小人利用,陷入如此困境。
此时,天色渐晚,屋内渐渐暗了下来。
折可大却无心点灯,只是静静地坐在院子中。
小院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折大帅可在?”门外传来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
“谁?”折可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疑惑地起身走向门口。
“小人禁军教头陈希真!”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谦卑,“冒昧求见,还望大帅不吝相见!”
“且去吧!本帅待罪之身,不便见外人!”折可大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烦忧,此时实在不想与外人周旋。
他深知自己如今处境艰难,被污蔑造反的罪名犹如巨石压顶,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实在不愿因见外人而再生事端。
“小人只求大人脱了不白之冤之后,能带小人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