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跟在轩铭后边，“轩铭老师……”
轩铭听到呼唤，回头用温柔的声音安抚道：“啊，放心啦，一切都还行，只是有些累而已。”
“轩铭老师，你到底多久没有休息了？”
星野摆出了强硬的态度。
您为什么会一直为基沃托斯付出那么多啊……星野一直有些不解……难道您认为造成这一切的缘由是您吗？
轩铭赶忙说道：“啊，别生气嘛，星野。”
星野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也是直接道歉道：“……抱歉。”
“好啦，我会说实话的，自从百鬼夜行开始的那段时间之后，我一直都没怎么彻底休息过就是了……”
这是实话，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轩铭知道，星野是在关心自己的情况。
“那不——骗人的吧……”星野心里满是难以置信，那么久没睡？
轩铭苦笑着摇头：“很可惜，事实就是如此，虽说不是每天都要保持高强度的用脑，也有给我放松的时刻……
“但不得不说，没有反馈机制给我，那我只能凭感觉了。谁知道这次过劳，直接晕过去了。确实是我的问题。”
星野接着问道：“那轩铭老师以前呢？”
轩铭回忆道：“小薇倒是见过几次，也没少斥责我，老白倒是也骂过，但是之后就和小薇一样，开摆不骂了。”
随后又笑着安抚星野：“好啦，别担心我了，我之后会抽出时间好好休息的。”
“……之后，又是什么时候？”
没有给出具体时间，必须得问清楚才行。
见到星野这么不依不饶，轩铭也有些无奈：“哎呀，就非得问那么死嘛。星野同学？”
星野也有些没辙：“这得问你，轩铭老师。是谁教会了我察言观色的？”
轩铭只好妥协：“行吧行吧，今晚我会睡觉的，会休息的好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去看看爱丽丝的情况才行。”
“爱丽丝，那位无名众神的王女吗？”
轩铭也和星野说过爱丽丝的事情。
“是的，现在绿色考验直接以一种实质性的性质展现了出来，而且还和爱丽丝高强度相关，我不能坐视不管……”
星野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现在就是要去追踪那位「凯伊」的下落，是吧？”
“嗯，这是我目前的目标。原作剧情就发生在千禧年，而且千禧年也有足够的资源调用，我想到了明天，计划就可以进一步推进了。”轩铭有条不紊地说道。
“轩铭老师……”星野欲言又止。
轩铭的确是一位合格的大人，对于事情的处理总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门道，但……
“放心了，我这次不会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的，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程度，星野。我会尽量做到十全十美的。”
“但是实现的过程……”星野还是有些担忧。
轩铭心里明白，歉意涌上心头：“啊，让星野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了，对吧？关于那件事情，我也的的确确要向你道歉，星野。”
也就是栀子梦的事情，无论如何。轩铭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对过。
“没必要，轩铭老师。或许道德层面轩铭老师您做的确实不对，但是这也是于您而言，能够做出的「最佳选择」了吧。
“但到头来，受伤的也只有轩铭老师您一人……”
这样……真的值得吗？
星野想起当初梦前辈和自己的事情……不管轩铭怎么说，以她的性格是很难不在乎的。
“好啦，比起我以往作死的经验，栀子梦的事情还是洒洒水啦～”
轩铭老师又在用这样的态度展露出来吗……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
“轩铭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您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想为我分担吗？虽然也在代行者的职责范围内吧，但是还没到星野你入场的时候。”
轩铭耐心解释着，
“从上次百鬼夜行的事情来看，贸然使用无序的力量可能会被进一步再利用，而且不同于上次的小范围动乱，这次是代表着一个文明毁灭的「末日」。”
“绿色考验——人工智能的叛乱吗？说起来，那位天童爱丽丝同学是仿生机器人，没错吧？”星野进一步确认道。
“是的，但她不会踏上那条道路。打从一开始，我就切断了爱丽丝走上这条道路的可能性。”
轩铭给出了答案，但事情有些超出意料就是了。
“只不过就是这考验确实有些厉害就是了。但也不是没有克制的方法，同时，我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轩铭老师，莫非轩铭老师你是要……”
星野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轩铭老师的作风，自己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轩铭没有直接回答，“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人类永远无法构建一套能覆盖所有可能的道德体系，而只能在矛盾中逼近对 「善」的理解。
“人，是理性的，但同时，也是感性的。我们会产生道德，产生伦理。星野，我来让你做一个选择题吧。答案不重要，只要你想了就好。”
星野点了点头。
“「拯救更多人」需要以「主动伤害无辜者」为代价时，星野你会做出什么选择？”轩铭抛出了这个沉重的问题。
“我……”星野一时语塞。
轩铭紧接着换了个更实质性的说辞：“梦前辈的性命，其他学院无辜学生的性命，只能选择一方。星野，你会选择哪边？”
“这……”星野更回答不上来了。
如果真要选择的话，星野会选择梦前辈，但轩铭老师说了…… 要主动伤害无辜者，所以，那些无辜人的生命，也在自己手上吗？
杀少救多……是这样吗？
轩铭看着星野的样子，安慰道：“做不出选择也很正常，毕竟星野你当初面对的，也不是现在我所要面对的电车难题。
“你也只是肩负起了你作为「荷鲁斯」守护神的职责。守护着阿拜多斯，仅此而已。”
电车难题：一辆失控的电车正冲向五个轨道上的人，你可以拉动拉杆让电车转向另一条轨道，那里只有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是的……我，确实做不出选择……” 星野道出事实。
“是的，换做是我，也给不出一个好的回答。电车难题的本质是将生命价值量化并进行比较。”轩铭感叹道。
“但轩铭老师您是绝对反对这种「把人当作手段」的行为……”
轩铭点头：“嗯，没有人能够直接否定一个存在的意义。也没有人能够回避情感本能对理性选择的干扰，对于人类而言，做到完全理性思考可是难事。
“不过我这么一个草菅人命的家伙没资格说这些就是了，星野，我想你也知道我做了什么吧？”
星野看自己的眼神比起过往变了不少……轩铭也猜到了，更何况之前还和「名」待在一起，基本上轩铭就已经猜到了。
“这点我清楚。轩铭老师您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您做了什么……那接下来在千禧年……”
“啊，放心，比起做出选择，我会选择解决造成这个情形的人。我会尽量避免这种问题的产生的。”轩铭坚定地说道。
“轩铭老师……您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您成长到如今的程度的？”
星野带入了轩铭的处境思考，发现轩铭一直没有堕入深渊已经很厉害了。
比起自己对过往的逃避，轩铭老师比自己坦然了不知道多少倍……
轩铭平静地回答：“泛不起涟漪的过往以及在虚像映界的小小过去罢了，我从不认为我是一位高高在上值得尊敬的人。我也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我和你们所有人都一样，是「人」，仅此而已。”
又是这种说辞……轩铭老师，究竟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啊……
“……轩铭老师，有些事情，还是别藏在心里了吧……
“我不知道轩铭老师您经历过什么，但是这种思想，也绝对不是轩铭老师你这么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吧？您到底……经历了什么……？”
单看外貌岁数而言，星野和轩铭的岁数其实没差到哪里去，实际上也没超过两位数就是了，轩铭还年轻，还没有到奔三的年纪。
首脑……所以这就是罗薇大人所言的只有轩铭老师才能肩负首脑的身份吗？
“好啦，别担心我。星野，以感性的角度出发，你相信我吗？”
轩铭没有生气，而是以感性的角度向星野询问道。
“我……”星野犹豫了一下。
不过答案已经明了的，只是星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轩铭也没有为难星野：“嗯，我知道了。放心，我不是什么自以为是的人，我会保证我自己的安全的，至少不会发生像上次一样的事情了。我向你保证，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