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脸后的古颜明显清醒了不少。
看起来短时间内是不会一头栽倒睡过去的。
起码在到学校前不会。
......
等熟练的把车停到音乐楼下，下车后李忘昔望着古颜端庄文静、双手自然傍腹提着小挎包的模样，甚至都感觉她能抛弃睡眠过完这一整天。
这样的话自然而然便把“不练专业，在家睡比在学校睡更舒服”的猜测给打破了。
结果...
李忘昔猜错了！
大错特错！
古颜这家伙在学校听着钢琴声和唱歌声，睡的比家里还香！
李忘昔望着自己被她十指相扣紧握住的手陷入了沉思。
那代价是什么？
代价可能是：如果她不醒，今天恐怕就别想自由活动了。
不…更可怕！比这个还要可怕！
是连厕所都去不了！
一大杯茶水被悄然推走，李忘昔满脸黑线，发誓今天只要不渴死就绝对不会喝任何一滴水！哪怕是小昔亲自喂的都不喝！
......
另一边。
几台连在一起的公共钢琴旁边，琴声歌声络绎不绝。
如今的小昔也算是成为了大前辈。
自从有李忘昔闲来无事就强行拉着给开起来的的小灶，现在她的不仅专业能力不需要担心，而且她都主动开始锻炼自己的教学能力了。
从上一年盛利实行“配对”的昏头政策，导致这一级情侣暴增后，新上来的一级也是与这个政策隔空相望，毫无重启可能。
加上学校艺术部容纳了一中的很多学生，还合作了艺考教育培训机构在校授课。
于是，在人数暴增的状态下，新的政策出现了。
教学相长！
反正如今囊括各级的学生都喜欢在音乐厅这个大舞台及观众席之间练专业，在师源不足的情况下，同龄人的教学反而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所以特别鼓励低年级在不影响高年级日常学习的情况下问问题、开小课。
同级也是，一中的艺术生跟三中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只靠上课的整理总合肯定不够。
而小昔就贼招小姑娘喜欢，每天都被一群从一中转学过来的小迷妹包围着。
一群人从练声到唱歌，经常一来就来一两个小时。
当然，只靠小昔一个人是不行的，通常是李忘昔一脸生人勿近的臭脸客串即兴伴奏，没空的话就古颜来。
今天的话，因为李忘昔被古颜硬控在工作室，郑晴空照例去某个精神卫生研究中心，所以只好请了伍月。
然后还带来了另一个绑定教练———小毛。
三人醒目的体型聚在一起，在刚转来的艺术生眼里就是行走的“大师课”。
一时间“大师们”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痛并快乐着。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节课才终于结束。
当大课间的下课铃响起的一瞬间，小昔立马就给趴了。
伍月跟小毛也好不到哪去。喝水的喝水，擦手的擦手，这些动作都快成下意识养成的习惯了。
看着刚刚还凑成一大片的同学勾肩搭背，欢笑不绝的离开大厅，小昔慵懒地抬了抬眼：“唔......应该快了吧？”
伍月刚扔掉擦手的湿巾，下一刻便被她突然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快了？”
“就是那个呀~”小昔趴在另一架钢琴的琴键上，“全市的合唱比赛啦。”
小毛靠在伍月那台钢琴后面一下下撞着钢琴，稍显无聊地说：“嗯...？合唱比赛啊...好像差不多是这时候选人吧？”
“你手怎么这么贱啊，别晃钢琴，会跑音的！”伍月埋怨地打了一下小毛，接着附和着回答：“差不多这几天。不过跟咱们不搭边，咱们已经去过一次了。”
“对呢~上次还挺好玩的~”
“等等...昔宝你不会是还想去吧？”
“才不是呢。”小昔忙不迭地挥舞着小手拒绝：“我在想啦，等开始排练之后，咱们是不是就有好多好多空闲时间了？”
“幸好不是，我可不想再没日没夜的排练了......”伍月抚着下巴时间不自主探向天花板，咂咂舌：“空闲时间会多吗...？可能不是吧？”
小毛的视线也跟着投过去：“是啊，哪有什么空闲时间。咱们自己的专业课还得从早练到晚。更何况老盛一天出四套对标联考的小三项试卷，错一道题就得复盘五六分钟，哪有时间啊。”
“唉......”伍月和小毛对视一眼都泄了气。
这个是真戳到了他们的痛点。
伍月就算是学钢琴从小学到大，但要她背那些一个字都不能错的乐理定义，简直就像是把她脑子里早有自己风格和理解的回答抹除。
小毛声乐也是从小学到大，唱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但不知为何，那练耳简直烂出天际。
“唉，如果今天不考试就好了。”伍月&小毛同时摊手歪头，做出相同的起手式，随后用同样的垂头姿势再次长长叹了口气。
连脸上的微表情都差不多！
“......”这一幕看得小昔阵阵无语。(ˉ▽ˉ；)...
你俩就该去开流浪者啦！
小昔大抵懂自己跟李忘昔在别人眼里互动的样子了。
但...他们提到考试了呀~
本昔儿小可爱可是有第一手消息哦~~~~( ?? w ?? )?
这个小昔可太知道了。
“今天应该不考试哒。”小昔胸有成竹，自信道。
伍月跟小毛微微一愣，一同将视线移过去...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清楚？”伍月&小毛异口同声问道。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小昔撅着嘴，单手托着脖子，用下巴努了努工作室的方向：“因为忘昔现在脱不开身，没办法排版打印考试的试卷喽。”
“！”
“也就是说......！”伍月跟小毛小毛突然想起来，从去年开始的试卷都是李忘昔准备的这件事！
“宾果~”小昔眯起眼，得意地点点头，“不然试卷怎么可能这么难嘛。盛老师他们以前给咱们做的都是历年真题，忘昔嫌弃那些题像公式，所以就按照真题，用咱们的逆向思维出题喽。”
好了，全都能说通了。
“......”
相顾无言。
不知道他们这级的同学，摊上李忘昔这么个阴暗的妖孽究竟是好还是坏......
“只有咱们受这个折磨，总感觉有些心理不平衡......”伍月幽幽道。
“噢！这个呀！没关系哒。”小昔嘴角微微上翘，忍俊不禁地摆摆手。
“啊？”
“哎呀，盛老师把忘昔出的题全都收录到教学组的资源库了，以后学校世世代代的音乐生，多多少少都能体会到咱们现在的痛苦的！”
“卧槽...！真狠！以后的学弟学妹真惨！”
呼———惨就惨吧。
以后的事谁又能提前知道呢？
还不如专注当下来的实在。
起码他们今天能让大脑从纷杂的乐理考试中脱出，好好排一下灰质里积攒的废料。
有小昔的金水保证，伍月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这下我终于能多弹几首通俗歌了。”
“嗯嗯~我也要找个秘密基地玩会手机！”
只不过...小毛心头突然一颤，有种她们正在疯狂立旗的强烈感觉。
小毛抬起手又放下，欲言又止。
但看着她们欢呼雀跃的样子，又怕结果不随心意，落差太大会更失望，最终还是冒着被骂的风险开口提醒道：“那个......依我对昔哥的了解，昔哥极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还喜欢把所有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做任何事都喜欢留一手的感觉。有没有可能，昔哥早就把今天的试卷准备好了？”
卧槽？还真有可能！
一想到这个，她们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但肯定不能承认下来！
万一一语成谶怎么办！
“绝对没这个可能！”小昔&伍月不想认。
绝对...吗？
小毛的感觉更强烈了！
不过小毛是真怕被伍月打，语气不由收敛了些许：“那...就算没有昔哥出的题，盛老师不一样可以用真题吗？”
“毛浩！闭上你的乌鸦嘴！万一盛老师把这事忘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伍月幽怨的骂声泛音太广...
话音刚落...盛利像幽灵般从门口飘出一颗脑袋，扯着嗓子通知道：“高三二十二班、二十三班集合！下一节课乐理考试！听到的同学跟去厕所还没回来的同学传达一下！”
完犊子！
“......”小毛嘴角抽了抽，尴尬万分。
“......”小昔也有些被当场打脸的尴尬感。
“......”伍月微笑着捏起拳头！
吾命休矣！
零帧起手，小毛抬脚就跑。
“毛浩你敢跑一步试试！都怪你这个乌鸦嘴！把我的自由活动还给我！”
“暴力禁止！月月你跟阿姨保证过不会家暴我的！啊———！”
“这不是家暴！是校园霸凌！你给我停下！”
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门口拐角。
小昔啧啧咂嘴，一脸沉稳地摇摇头。
他们还是太年轻了呢~还得看我昔儿大魔王的操作！
考试又怎样？只要我昔儿大魔王想逃，办法有的是。
从来就没为这些世俗的颓唐发过愁。
掏出手机，小昔熟练地切到李忘昔的wx账号，接着学着李忘昔的语气给盛利发了条信息：“盛老师，小昔身体不太舒服，下节课我们就先不去了。”
放下手机，小昔得意地自言自语道：“哼哼~这样就好啦，反正忘昔跟颜妹也不去上课，肯定不会穿帮哒~”
“让我想想今天去哪偷懒好呢~？”
就在她蹦蹦跳跳出门的前一刻，手机“嗡嗡嗡”震动了两下。
两下？
通常盛老师会回一句“oK”或者“想逃课就明说，下不为例”之类的吧？
怎么会是两条消息？
小昔有些忐忑，蹲在门后解锁了手机...
老盛：“盛老师？你还会这么称呼自己的老师？我还以为你的礼貌都喂狗了。”
老盛：“还有’小昔‘？怎么不一口一个’昔儿‘了？今天没睡醒吃错药了？”
完啦！忘记忘昔的口癖啦！小昔小手一抖满头大汗，慌忙补救。
李忘昔（小昔冒充版）：“老盛，我打顺手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通知你一下。”
现在应该行了吧？小昔抹了一把汗，感觉自己的回复简直彻底贯彻了李忘昔的冷漠与高高在上。
但...
盛利一秒识破：“林忘昔，老师要给忘昔打电话了。”
李忘昔（小昔冒充版）：“别！盛老师，我错了！千万别给忘昔打电话！不然我就要被家法伺候了啦！”
老盛：“没想到还真是啊？”
嗯？什么意思？
李忘昔（小昔冒充版）：“盛老师你诈我？！”
老盛：“你这孩子，小聪明越来越多了。你但凡多说一句’你喝多了？当老师上班的时候不能喝酒‘这种话，我都不带怀疑的。”
李忘昔（小昔冒充版）：“唔...盛老师，我装的这么拙劣吗？我还以为我能随便模仿忘昔呢...”
老盛：“不差，忘昔跟我发什么消息都有可能。只是忘昔特地跟我提过，说你最近专业进步很快，飘得厉害，说你有这种小聪明，让我多防着点。”
老盛：“特别是他不在的时候！“
完啦！真的完啦！忘昔居然早就安排过了！
“那个......依我对昔哥的了解，昔哥极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还喜欢把所有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做任何事都喜欢留一手的感觉。”
小毛的这句话又出现在小昔脑海中。
她欲哭无泪，茫然地看着聊天框发呆...
然后...
老盛：”林忘昔，还有两分钟上课，你要实在不想来，老师跟你的监护人说一声，你就可以不用来了。”
李忘昔（小昔冒充版）：“我马上就到！”
这敢不去吗？
随着李忘昔成年，她的监护人已经彻底变成李忘昔了。
考试！人家最喜欢考试啦！并且独爱忘昔出的题！
小昔哭丧着脸站起来，往大教室飘去......
......